我和爸媽的日常

文|柴嵐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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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媽媽家回來，把她送給我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冷凍的老母雞，腌好的蘿卜干，她親自種的小蔥和大蒜,還有兩枝從小院里摘下的蠟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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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按媽媽的叮囑，吃了她做的餃子和南瓜餅。我在電話里問:“為什么冬至要吃南瓜呢？”她說：“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媽媽就是這么說的。”電話里傳來爸爸的聲音：“傳統，這是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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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戴了一頂我們一起在鼓浪嶼買的草帽，陽光透過草帽的細孔，星星點點排列在他的臉頰上。我說：“爸爸，你別動！”連忙用手機拍下他臉部的特寫。爸爸湊近看了看手機里的照片，說道：“你看，雖然我老了，但我的身上還是有那么多的閃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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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媽媽去醫院做檢查，刷卡掛號、看醫生、拿藥，再去醫保窗口排隊結算。一個正在排隊的老爺爺回過頭對媽媽大聲說:“要自己學會做這些事啊，孩子們都要上班呢！”媽媽尷尬地笑了笑。過一個月要復診了，和媽媽說好在醫院碰面。我剛到門診大廳，就看到媽媽在遠處驕傲地說：“我自己都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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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擁有了新電腦和語音鼠標，還配了一個灰色雙肩電腦包，便經常帶著裝備來找我們問各種問題。“感嘆號是怎么打出來的？”“文檔怎么保存？在哪里能再找到這個文檔？”我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他在紙上認真做筆記，隨后接著說：“好了好了，我今天不能再學了，學多了，明天又忘了。但我就是要這樣鍛煉自己，堅持動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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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節日的晚上，我帶爸媽去吃云南菜。商場里年輕人扎堆，青春氣息撲面而來，我的爸媽是這里年紀最大的吧？跟在他們身后，心里竟有一種小小的驕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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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紅薯沒有黃心紅薯甜軟，吃起來容易噎著，但據說我小時候專門挑白心紅薯吃。周末，媽媽到我家來，特地帶來幾個白心紅薯，高興地拿給我看。只有真正在意自己的家人，才會牢牢記著那些他們自己都不曾留意的小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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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食堂的饅頭，打算晚上給媽媽送去，因為上次她說我們單位的饅頭很好吃。我打電話問她：“你們晚上在家吧？”她回答道：“我們啊，天天都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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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的君子蘭又開花了，被隆重地搬進了客廳。媽媽說：“本來還有一盆，可惜在院子里凍死了。去年冬天特別冷，凍死了院子里的20多盆花。”我隨口問道：“沒搬進來嗎？”她說：“搬不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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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女兒送媽媽去坐公交車。媽媽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拍下了她上車的身影。回到家，女兒給我看她的手機，她拍下了我正在給媽媽拍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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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爸媽家時，已經天黑了，沒急著進去，先站在窗外向里看了看。他們住的是一樓，廚房里吊扇旋轉的影子映在天花板上，空氣里有一種西瓜汁的味道。我知道等一會兒只要喊上一嗓子，他們就會開門。我就站在那里，舍不得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