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片段（外二首）

劉恒

時針已揭開最濃密的夜，而

聲音與光影不拋錨

或疾或徐的車燈，投影

我某一瞬間的腦電圖

在窗簾上復(fù)印一個人，或者

一個生活的片段

有一種江湖，每晚與我只隔一層樓板

今夜，同樣不能確定

那顆骰子何時擊中

我的心臟。而此時，大片荷爾蒙的氣息

正從馬路對面的燒烤攤

蔓延至我的思緒……

臨街而居數(shù)年，黑夜就這樣

夜夜穿過我的身體

被驚醒的月亮

燈漸次熄滅的凌晨

月亮收攏芒羽

夜，蛇一樣盤在那一刻

心房上的系馬樁松了

一匹馬穿過水，越過山

即將抵達荒原的核心

一道時間的懸崖空在那里

勒住的不止是馬

被驚醒的月亮掉下來

泡在大片潮汐里

密碼

那些究竟藏在哪里呢？

蟬鳴里沒有，《詩經(jīng)》里也沒有

可我分明感覺到了那伸向我的觸須

雨前的新葉在杯底睡著，忘記蛻變

香氣無法呼吸

躲進荷花的額頭等待天明

一支蓮蓬在初夏隱藏了所有秘密

而那些，究竟藏在哪里？

在行走的袍子里

在暗合的光影里

我分明感覺到那靈動的觸須

來了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