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
是蘆花低著頭,把白云推開的
在逆光中
那就在這里。相互道別吧
在新路岙水庫,一波又一波的
秋水正退向
蔚藍深處。當牛背鷺從夕陽的邊緣
滑過半個蘆葦蕩,滑向逐漸龜裂的
濕地,多潔白的羽翼
就像一個逗號。讓你我頻頻回首
仿佛是群山,被那暮色牽扯著衣襟。
母親有一只寶貝箱子,疊放在
五斗櫥上
那是她的嫁妝。用樟木打的儲物箱
里面疊放著,許多舊衣裳
壓箱底的是她的
嫁衣。每次她打開樟木箱
仔細端詳
那些堆積在布料上的顏色
早已不再鮮艷
但是每一季梅雨來臨之前
母親總會把木箱里的衣服全翻出來
晾一晾,曬一曬。再疊回去
仿佛從箱底傳遞過來的,不僅有
幽遠的清香。還有她,從不曾褪色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