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 版（外二首）

曹玉治

只把溫柔，發表一半

其余的幽怨

都纏在一棵樹上

煙火，或回眸

不應該，在草堂的夢里

慢慢老去

森林，或江湖

都在，用濤聲，喚她出來

淚水打濕了母親的一生

我一寸一寸地尋找

屬于母親的時光

襪子鞋子衣服

都很瘦，瘦成一滴滴淚水

我一聲一聲地呼喚

屬于母親的生命

十歲四十歲六十歲

都跪了，跪成一粒粒糧食

那把老火鉗，站在墻邊發呆

它也想把鐵的記憶，都哭出來

我這次回家，好難

9月26號的凌晨四點

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犯

它把母親回家的路

做成了花圈

我不該在車上哭

讓故鄉在四個輪胎間打滑

我也不該在靈前跪

讓一個忌日輕易蓋上鋼印

我應該回到笑，甚至應該

回到昨天的，勞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