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福堂
起初 它就是一塊
卑微的 灰頭土臉的石頭
春風擦拭它 夏雨滋潤它
這大地上極不起眼的擺設
就成了和天上的星星一樣漂亮的發光體
其實 九霄云外那些光怪陸離的星星
也是遙遠星球上的一塊塊石頭
只是一個遙不可及 一個伸手可觸
太近了往往極易看走了眼
當然 林子之大什么鳥兒都有
在那些慧眼識珠的圣賢眼中
這些最初的石頭
就是一首美妙的詩中
一個逗號 句號 甚至驚嘆號
如果是一幅價值連城的畫
當是畫龍點睛的一筆
登上風光無限的巔峰
俯視幾百米頭暈目眩的谷底
心里發虛 腿肚打戰 直到這時
才戀起低處的炊煙雞啼
后悔不該踩著那么多的臺階
一路青云直上 爬這么高
此刻 要是做一只小小的蜻蜓
或是螞蚱 甚至一片樹葉
該有多好啊
在低處的民間 不會擔心一腳踩空
即使有個閃失 那些厚厚的草甸
也會搭一座軟軟的橋
看來 還是腳下的方寸之地踩得踏實
像那一只一只的螞蟻 一條一條的蚯蚓
低過了寶馬的輪胎 豪宅的石獅
低得不能再低的時候
世界 就在自己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