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科學知識圖譜的職務犯罪文獻計量應用*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國家安全學院 徐萌 張磊

近年來，隨著我國反腐倡廉力度加強，職務犯罪問題也越發引人關注。本文通過對我國職務犯罪有關文獻進行計量分析，掌握該領域的研究現狀和發展趨勢。運用文獻計量法對CNKI文獻期刊進行統計，利用Bicomb、Ucinet等軟件分析數據，研究權威作者、機構和關鍵詞，并繪制知識圖譜。目前我國職務犯罪的研究能緊跟時代的發展，具有明顯的政策導向性，但是也存在著研究社會性不強、穩定的高產研究群較少等不足。

職務犯罪嚴重侵害國家機關的管理職能，影響國家正常的工作和管理秩序。通過對CNKI數據庫中的相關文獻初步分析發現，與職務犯罪有關的研究較多，但與之有關的文獻計量學研究工作卻相對較少。為了從宏觀視角把握我國職務犯罪研究的整體概況，本研究將利用Ucinet軟件，基于統計計量學方法，以作者、發文機構和高頻關鍵詞為研究載體，對我國職務犯罪研究領域的核心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篩選重點科研工作者和科研單位，把握該領域研究現狀和熱點問題。

1 數據來源與預處理

1.1 數據來源

本文的數據來源是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研究對象為我國職務犯罪相關論文。通過CNKI高級檢索，搜索期刊，設定檢索條件為主題“職務犯罪”，并設置時間跨度為1991年到2021年(截至時間2021年5月26日)。為了獲得高質量、全方面、多學科的文獻信息，將數據來源設定為CNKI中的“中文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檢索時間為2021年5月26日，初步檢索得到2952篇文獻。人工剔除學術性不強的文獻和重復性論文等干擾項，最終篩選得到2914篇文獻記錄。

1.2 研究方法

本文利用Bicomb軟件對文獻的作者、機構和關鍵詞進行統計，構建共現矩陣。進一步借助Ucinet軟件繪制作者、機構和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可視化呈現職務犯罪研究的作者、機構合作關系及熱點研究領域。

2 發文作者分析

借助Bicomb軟件對作者發文量進行統計可知，職務犯罪研究作者共3819名，其中發文量最高的是吳建雄，共計發文34篇。為深入研究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本文將發文量3篇及以上的234名作者的共現矩陣導入Ucinet的Netdraw軟件生成圖譜，刪除無合作關系的單個作者，得到最終的作者合作網絡圖譜。

社會網絡由若干節點及連線組成，節點越大代表其中心度越高。合作網絡中各節點之間的緊密關系可以用網絡密度來衡量，網絡密度范圍在0-1之間。聯系越緊密，密度越大；聯系越松散，密度越小。根據Ucinet分析顯示，整體作者間網絡密度值僅為0.0035，密度水平很小，說明作者之間合作關系松散，交流程度不高。

進一步利用Ucinet軟件分析可得，點度中心性和接近中心性排名前三位的是張建升、金園園和張敬博，表明該三名作者處于最為中心的位置，在職務犯罪研究中發揮重要作用；中間中心性排名前三的是張建升、張敬博和王洪祥，表明該三名作者與其他作者之間聯系密切，有著重要的中介功能。而發文量排名前三的吳建雄、宋寒松和曹建明中心度并不算高，說明中心度與發文量之間沒有必然聯系。

從整體上看，職務犯罪作者合作網絡較為稀疏，只形成了以張建升、金園園為中心的一個大型合作圈，張建升、金園園、張敬博、卞建林、羅欣等作者節點大，連線數量多，處于較中心地位，影響力高。除此以外，只形成了徐昕、盧榮榮、黃艷好以及黃曙、莊建南、黃生林和程相鵬等兩人以上合作團體。張建兵、李建國，李衛東、維英以及徐昕、盧榮榮、黃艷好之間連線較粗，說明其合作關系密切，合作強度大。其他作者之間連線較為稀疏，合作網絡零散。

3 研究機構分析

3.1 機構分析

借助Bicomb軟件對研究機構進行統計可知,“中文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數據庫中進行職務犯罪研究的一二級機構共3297個，將所有二級機構合并為一級機構，所得發文量≥18篇的共有22所機構，其中大多是各地高校與檢察院。最高人民檢察院發文量為307篇，位居第一；中國政法大學發文量為108篇，位居第二；中國人民大學發文91篇，位居第三。按照地區進行分析，22所機構分布于10個省和直轄市，機構數最多的是北京市，多達6所；其次是江蘇省和湖北省，各有3所機構；湖南省、上海市和重慶市，均有2所機構；除此以外，四川省、福建省、浙江省和安徽省各有一所機構。

3.2 機構合作網絡分析

利用Bicomb軟件統計發文量≥5的機構共73所，將73×73的共現矩陣導入Ucinet的Netdraw軟件，得到職務犯罪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經Ucinet計算可得，研究機構合作網絡的密度為0.0685，密度偏小，說明總體機構間合作較為松散。進一步分析網絡的中心性可知，點度中心性排名前三位的是最高人民檢察院、中國人民大學和武漢大學，表明這三所機構直接合作的機構數最多，在社會網絡中具有核心地位，發揮著領頭羊的作用；接近中心性排名前三的是最高人民檢察院、武漢大學和北京市人民檢察院，表明這三所機構與網絡中其他節點間連線最短，中心程度高，具有重要影響力；中間中心性排名前三的是武漢大學、最高人民檢察院和湖南省人民檢察院，表明這三所機構與多方機構相聯系，起到重要的中介作用。

從圖譜中可以看出，最高人民檢察院、中國人民大學、武漢大學、中國政法大學、《人民檢察》、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等機構節點較大，與其他節點之間連線較多，表明這些機構與其他機構之間合作緊密，影響力較高，發揮著重要的中介和引領作用，是職務犯罪研究的核心機構群。北京市內的各研究機構之間合作密切，已經形成了一個較為穩定的機構合作圈，其中，最高人民檢察院與北京師范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人民檢察》、中南財經政法大學之間連線最粗，表明這幾所機構之間合作關系穩定，合作頻次較高。除核心機構群外，其他機構間的合作多以地域聯系為主，如重慶市人民檢察院、西南政法大學與重慶大學，海南大學、海南省人民檢察院和海南政法職業學院等。

4 關鍵詞分析

關鍵詞是文獻主題的重要標識，通過對高頻關鍵詞進行分析，可以發現本研究領域的熱點主題，并預測研究主題未來發展趨勢。本文利用Bicomb軟件提取高頻關鍵詞，高頻關鍵詞主要依據普賴斯公式確定，其公式為：M≈0.749(Nmax) 1/2。其中Nmax為最高被引頻次，M為高頻關鍵詞最低詞頻。通過查詢可得，2007年朱孝清發表的《中國檢察制度的幾個問題》被引頻次最高，為407次。帶入普賴斯公式計算可得M≈0.749×20.17=15.10，所以，選擇詞頻≥16的關鍵詞為高頻關鍵詞。合并具有相同含義的詞并刪除無意義的詞，最終得到高頻關鍵詞81個。

將關鍵詞共現矩陣導入Ucinet，并進行點度中心性分析，得到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形象地展示職務犯罪研究的熱點問題和主流領域。圖中的每一個節點代表一個高頻關鍵詞，節點大小與其在網絡中的重要程度成正比。計算可得，圖譜的網絡密度值為0.7453，密度水平較高，說明各關鍵詞之間聯系較為緊密。除“職務犯罪”外，“職務犯罪偵查”“職務犯罪案件”“檢察權”“預防職務犯罪”“法律監督”和“監察委員會”等節點較大，基本能代表職務犯罪研究的核心熱點；離圖譜中心點較遠的“檔案查詢”“監所檢察”與職務犯罪聯系緊密度較差，是職務犯罪研究的薄弱之處。

利用Ucinet軟件具備的小團體分析工具對職務犯罪的81個高頻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在聚類達到8類時出現拐點，表明此時已達到最優聚類值，因此將職務犯罪高頻關鍵詞劃分為8類相對獨立的研究主題，最終得到關鍵詞聚類圖譜。

紅色代表第一大類，也是近幾年研究的主要熱點所在，代表關鍵詞有“監察委員會”“監察體制改革”“監察法”“監察機關”“國家監察體制改革”。自2016年中央實行國家監察體制改革以來，監察法的頒布，監察機關的職權范圍等內容也成為熱點話題。因此現階段的職務犯罪研究離不開對監察委員會的探討。

深藍色代表第二類，該研究主題涉及關鍵詞的頻次和數量最高，研究活躍性最強，主要研究職務犯罪案件偵查與職務犯罪預防等方面的內容。職務犯罪案件分析一直是研究人員關注的焦點，其中涉及到基層檢察院檢察職能的實施、檢察干警執法辦案情況、職務犯罪偵查流程與檢務公開情況、以及相應的預防措施的提出等內容。

黑色代表第三類，主要關鍵詞是“檢察機關”，該研究主題主要圍繞檢察機關展開，如檢察機關職務犯罪偵查模式的探究，檢察機關職務犯罪預防工作的開展等。監察委成立以后，檢察機關剩余職權問題以及有關檢察機關未來定位和走向的探討成為了熱點話題，如朱孝清的《檢察機關如何行使好保留的職務犯罪偵查權》。

灰色代表第四類，代表關鍵詞有“檢察權”“法律監督機關”“法律監督”等，主要圍繞檢察權的配置與完善、檢察權的司法價值等內容展開，而近些年最為研究人員關注的前沿熱點是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與監察委員會監督在國家監督體系中的合作制約關系以及國家監察體制改革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檢察制度面臨的挑戰等問題。

粉紅色代表第五類，主要關鍵詞是“國家工作人員”“檢察長”“人民監督員”等，該研究主題主要圍繞職務犯罪的犯罪主體和偵查主體進行探討，如國家工作人員的范圍認定、某一特定罪名中國家工作人員范圍的詳細界定等，以及對檢察官權力清單制度、檢察人員的管理、人民監督員選任管理方式、偵查監督等方面的研究。

深綠色代表第六類，代表關鍵詞有“刑事訴訟法”“ 刑訴法”“司法體制改革 ”等。監察體制改革以前，該研究主題主要圍繞《刑事訴訟法》中規定的檢察機關職務犯罪偵查權、指定管轄以及職務犯罪技術偵查措施的運用等問題進行研究；監察體制改革以后，《刑事訴訟法》的修改以及監察制度與《刑事訴訟法》的銜接等問題日益引起研究人員的關注。

淺綠色代表第七類，代表關鍵詞有“刑事訴訟”“人權保障”“刑罰執行”等，該研究主題主要探討職務犯罪偵查程序中犯罪嫌疑人的人權保障、職務犯罪技術偵查措施運用與人權保障之間的平衡以及科學規范的刑罰執行等內容。

淺藍色代表第八類，代表關鍵詞有“偵查權”“監督”“立法完善”“優化配置”等，這些詞處于圖譜邊緣，連線較少，是研究的相對薄弱之處。

5 結論

本文運用文獻計量法對CNKI中有關職務犯罪的文獻進行統計，從作者、機構、高頻關鍵詞三個角度分析職務犯罪的研究狀況。從中可以看出，在科研合作方面，有關職務犯罪的研究領域尚未形成穩定的核心作者群，合作網絡較為零散，未來期待有更多的穩定團隊出現，明確研究方向。研究機構以高校和各級檢察院為主，總體機構間合作較少，但北京市內的各研究機構之間合作緊密，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機構合作群，代表機構有最高人民檢察院、中國人民大學等。關鍵詞方面，“職務犯罪偵查”“職務犯罪案件”“檢察權”“預防職務犯罪”和“監察委員會”等關鍵詞影響力較高，代表了職務犯罪研究的核心熱點；監察體制改革以后，有關“監察委員會”“監察體制改革”“監察法”“監察機關”的討論如雨后春筍般涌出，是現階段職務犯罪研究的熱點和未來研究的主要發展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