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外一首）

◎若 水

風停不下來，吹著高處的樹，低處的草

吹著檐下的舊窗欞，都是

一種不可名狀的漫長時光

一張蜘蛛網，泛黃的一個季節

屋檐上浮動著光暈，一些雨滴未落

將落。微弱的陽光落下

那些植株的體內，蟻穴之中

也是一陣恐慌。我說的是風吹著它

一切卑微的靈魂

卻不曾說出厄運，突然結束了

也不記得，哪一只鳥

從另一個天外跋涉而來，將它的翅膀

交給狩掠，弋射。風聲越來越緊

都到了噤聲的份上，我不知道

還能不能對它提起，在低矮的檐下

掛風鈴，眸光和雨滴一樣的安寧

而如今，那些孩子都去了四面八方

不再回來

[說到一個人的時候]

喝茶、聊天，聊到的一些人和事

眼前晃一晃

是一件花格子衫的夏天

狹窄的田路上，一些青草長了

又長一截

你推一輛車走在前面，不時回過頭來

與我說話

我們都說了一些什么呢

讓我如此小心翼翼，像一個孩子

不知做錯了什么事

路太窄了，我的心事不能擠到你的心里去

又為什么，走著，走著

風突然停了

天黑得這么快啊

你一聲不吭了，一個灰色的影子

與一個黑色的影子，不停地在我眼前呈現

不停變換的時空和人間

都在一杯茶的時間里，一聲唏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