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 水
甌江的水流平穩、靜謐,
倒映出孤嶼和城市的燈火,
將夜色截屏。此時不需要完美敘事,
此時可放棄想象,領受一切……
是誰締造了不朽的傳奇
讓麥穗長成波濤,讓千年古樟
抱著黃葛榕?是誰把樹冠推進江面
陡峭的音樂從水中突然升起?
末班輪渡遲遲未至,那些細膩的江水
穿過暗夜如親吻一些尚未來臨的
語言。它固有的姿勢,
專注于平淡和久持的簡單。
或許可在夜的暗影和它的細枝中再次審視某種意義——
必須相信,依附于感覺的思想,終究也會迎來離岸時分。
風會不會撕裂光?
在我小時候,我曾看見他們
并肩走著,風拉開一個空隙。
那時我就知道,風,
會推著流水,越過夏天和冬天,也會越過他們固執的路途。
而今,他們仍然
肩并肩走著。不牽手,不抱怨,寒風或熱風,都吹不散他們
沉默的投影。
那照在他們臉上的光
在風中有著輕微的鳴響——這人世洶涌的日子,也起舞著時間的紅色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