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莉莎 況 丹
(宜春職業技術學院,江西 宜春 336000)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支持和鼓勵農民就業創業,拓寬增收渠道。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促進農民就地就近就業創業。隨著新型城鎮化建設、鄉村振興戰略及眾多扶持政策的出臺,農民工返鄉創業就業的意愿愈發強烈。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務工期間積累了大量的知識和技能,增長了見識,提高了信息化水平,比較容易接受和學習新事物。這些優勢使其回到家鄉后能結合特有資源推動農村經濟發展,形成以創業帶動當地就業、以就業促進創業的良性循環,推動鄉村產業興旺。為了解江西省宜春市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及其返鄉意愿的影響因素,筆者利用宜春市流動人口數據進行分析,以期為政府和有關部門擬定支持返鄉農民工就地就近就業創業政策提供理論參考。
學者最初將新生代農民工定義為20世紀80年代后出生在農村,從學校畢業后直接進入城鎮務工的青年勞動力群體。此后,學者又從經濟職業、素質水平、家庭出身等方面豐富了新生代農民工的定義。結合已有研究,該文研究的新生代農民工指的是16~45周歲、具有農村戶籍的外出勞動力人口。根據研究內容選用2017年全國流動人口衛生計生動態監測調查數據,包括基本信息、流動信息、就業信息、社會融合及社會保障等,通過對原始數據進行篩選,保留了宜春市16~45歲農村戶籍的樣本。通過對數據進行進一步整理,最終納入模型分析的樣本規模有582個[1]。
如表1所示,男性新生代農民工中有返鄉意愿的比例為32.03%,比女性新生代農民工中有返鄉意愿的比例低2.01個百分點。其原因可能是相較于男性,女性更依賴家庭關系,大多是隨家庭流動[2]。未婚新生代農民工中有返鄉意愿的比例達52.22%,比已婚新生代農民工中有返鄉意愿的比例高23.45個百分點。這可能是因為已婚人群的流動多以家庭流動為主,穩定性較高。新生代農民工的平均年齡約為31歲,35歲以下新生代農民工中具有返鄉意愿的比例為35.88%,高于35歲及以上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這說明農村政策向好,且年輕人技術水平更高、學習能力更強,有利于青年農民返鄉。少數民族的新生代農民工返鄉意愿遠遠高于漢族新生代農民工。新生代農民工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較低,小學及以下學歷中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農民工占比36.84%,初中學歷占比33.21%,高中及以上學歷占比31.82%。這可能是因為受教育程度高的農民工在流入地工作相對更穩定,返鄉意愿更低。具有返鄉意愿的跨省流動新生代農民工占比36.57%,高于省內跨市、市內跨縣的人群[3]。
表1 新生代農民工個體特征與返鄉意愿
如表2所示,具有返鄉意愿的獨住新生代農民工占比48.61%,具有返鄉意愿的非獨住新生代農民工占比30.20%。這說明有家庭成員一起流動的家庭,在流入地的穩定性更高。家鄉有承包地的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農民工占比27.40%,家鄉無承包地的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農民工占比37.60%;家鄉有宅基地的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農民工占比34.47%,家鄉無宅基地的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農民工占比28.70%;流入地住房性質為租房的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農民工占比32.46%,單位提供住房的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農民工占比51.00%,自購房的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流動農民工占比6.56%[4]。
表2 新生代農民工家庭特征與返鄉意愿
如表3所示,從事第一產業工作的新生代農民工中有返鄉意愿的占比50.00%,從事第二產業工作的新生代流動農民工中有返鄉意愿的占比37.21%,從事第三產業工作的新生代農民工中有返鄉意愿的占比32.52%。就業單位為國有單位的新生代農民工中有返鄉意愿的占比17.65%,遠遠低于就業單位為私營、個體單位的比重。由此可見,工作不穩定或缺乏工作自主權成為新生代農民工返鄉的重要因素[5]。
表3 新生代農民工工作特征與返鄉意愿
如表4所示,在流入地有社會保險的新生代農民工具有返鄉意愿的比例為33.69%,戶籍地有社會保險的具有返鄉意愿的新生代農民工占比29.03%。從社會融合得分來看,25分以下的新生代農民工有返鄉意愿的比例為39.46%,25分及以上的新生代農民工具有返鄉意愿的比例為21.56%[6]。
表4 新生代農民工社會保障特征與返鄉意愿
2.1.1 被解釋變量。將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作為被解釋變量。筆者設置“今后一段時間,您是否打算繼續留在本地?”“如果您不打算留在本地,您是選擇返鄉還是去其他地方?”“您打算什么時候返鄉?”3個問題進行問卷調查統計,將明確不打算留在本地或只在2 a內留居本地的樣本設置為有返鄉意愿的樣本,并剔除沒有明確返鄉或居留意愿及選擇流動到其他地方的數據,1表示返鄉意愿,0表示留居意愿。
2.1.2 解釋變量。將個體特征、家庭特征、工作特征和社會保障4個維度作為解釋變量。個體特征包括性別、婚姻狀況、年齡、民族、受教育程度和流動范圍,家庭特征包括家庭同住人數、收入和支出情況、承包地、宅基地及住房情況、流入地住房性質等,工作特征包括從事行業和單位性質,社會保障包括社會融合、社會保險情況等。其中,社會融合包括正負指標,正指標包括“我喜歡我現在居住的城市/地方”“我關注我現在居住城市/地方的變化”“我覺得我已經是本地人了”“我很愿意融入本地人當中,成為其中一員”和“我覺得本地人愿意接受我成為其中一員”,每個指標根據同意程度進行賦值,即完全不同意為1分、不同意為2分、基本同意為3分、完全同意為4分;負指標包括“我感覺本地人看不起外地人”“按照老家的風俗習慣辦事對我比較重要”和“我的衛生習慣與本地市民存在較大差別”,每個指標根據同意程度進行賦值,即完全不同意為4分、不同意為3分、基本同意為2分、完全同意為1分。將社會融合正負指標的得分相加,用以說明新生代農民工在流入地的生活適應性,分數越高,說明生活適應性越好。選取變量的解釋說明如表5所示。
表5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2.1.3 模型設定。該文中新生代農民工返鄉意愿為二分類變量,選用二分類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驗證,分析影響新生代農民返鄉意愿的因素。模型設置為
式(1)中:y為新生代農民返鄉意愿,X1為新生代農民工的個體特征,X2為新生代農民工的家庭特征,X3為新生代農民工的工作特征,X4為新生代農民工的社會保障因素,β0、β1、β2、β3、β4分別為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εi為隨機誤差項。
如表6所示,在個人特征方面,年齡、婚姻狀況和流動范圍對宜春市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呈現顯著影響。新生代農民工的家鄉越靠近流出地,其返鄉意愿越低。這可能是因為離流出地越近,新生代農民工的流動情況相對更穩定,其定居意愿會更強;流動距離越遠,穩定性越差。年齡越大,新生代農民工在流入地定居的意愿越強。這可能是目前農村電商、旅游等產業的興起使得農民在農村的收入和外出打工收入差異越來越小,且可以避免背井離鄉,因此,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回鄉就業或創業[7]。
表6 回歸分析結果
在家庭特征方面,家鄉有宅基地及承包地對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影響顯著。但從影響方向來看,家鄉有承包地對其返鄉意愿存在負向影響,即家鄉有承包地的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更低;而家鄉有宅基地對其返鄉意愿存在正向影響,有宅基地的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更高[8]。這可能是因為宜春市家庭承包地數量較少、地塊較分散且多為丘陵地形,使得農業生產收入比外出務工少,承包地對流動農民幾乎無吸引力。
在工作特征方面,從事行業對新生代農民工返鄉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從事第三產業的新生代農民工返鄉意愿更低。在社會融合方面,新生代農民工在流入地融合得越好,身份認同感越強,其返鄉意愿就越低。
利用宜春市人口流動數據,采用二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等方法,對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進行研究。結果發現,超過1/3的新生代農民工具有返鄉意愿,個人、家庭、工作和社會特征均對新生代農民工的返鄉意愿有一定的影響;流動范圍越遠,新生代農民工返鄉意愿越強;年齡越小,越傾向于返鄉;在融入地的身份認同感越強,返鄉意愿越低。
農村人口回流已成趨勢,尤其是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促進了具有鄉村情懷的農村能人的回流。為此,政府應在縮小城鄉差距的基礎上,保障舉家遷移的農民工在遷入地的權益,增強城市的包容性,促進這部分低返鄉意愿群體市民化。同時,做好政策宣傳工作,適當發揮政策的傾斜作用,為有意愿返鄉的新生代農民工創造就業或創業條件。尤其針對低齡的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應建立適應農村人才的職業技能培訓體系,加強鄉村人力資本培育,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技能水平和信息化水平,幫助新生代農民工轉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