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昱兵馬少娟
(1.北方民族大學數學與信息科學學院,寧夏 銀川 750021;2.寧夏智能信息與大數據處理重點實驗室,寧夏 銀川 750021)
改革開放40a以來,經濟實現持續增長的過程中,城鎮化發展也進入了提質增效的高質量發展階段,農業和農村發展也取得了歷史性成就。然而,農業、農村和農民問題以及城市和農村發展之間的不平衡仍然存在。第十九屆全國代表大會提出了鄉村振興戰略,鄉村振興和新型城鎮化是解決三農問題和城鄉不平衡的首要出發點,二者之間存在互補聯系。關于二者關系的探討包括2類:主要側重于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政策含義以及理論背景的解讀[1-3];主要通過構建城鄉發展水平評價體系,探討兩者之間的融合發展機制,所構建的評價體系主要涉及人文、經濟及環境等方面[4-8],實證研究多采用層次分析法[9]、熵權法[10]、主成分分析法[11]等。目前已有文獻對鄉村振興和新型城鎮化之間的理論展開了有益探索,但缺乏針對某一區域的實證分析。本文嘗試通過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協調度的動態演化實證分析,對西北5省份城鄉融合發展現狀進行探究,研究結果對于西北5省份落實鄉村振興和新型城鎮化2大戰略、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具有重要現實價值。
結合鄉村振興戰略的內涵要求和數據獲取情況將指標分為農村產業經濟、農村綠色生態、農村社會保障和農民生活水平4個二級指標,同時綜合已有文獻觀點[12],本文從城鎮產業經濟、城鎮綠色生態、城鎮社會保障和城鄉統籌發展4個方面構建新型城鎮化的二級評價指標。在鄉村振興系統內選取13個三級指標,在新型城鎮化系統內選取15個三級指標,見表1。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來源于西北5省份研究范圍內的統計年鑒或公報,少量缺失數據以趨勢外推法填補。
為得出客觀準確的指標權重,在采用極差法對數據標準化處理后,使用熵權法分別對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體系的二級和三級指標賦權,賦權結果見表1。

表1 城鄉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及權重分配
構建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系統的綜合評價函數:
(1)
式中,X和Y分別代表城鄉2個指標系統的總得分;i和j分別代表鄉村與城鎮的指標個數(i=1,2,…,13;j=1,2,…,15);wi和vj分別對應指標權重;xi和yj為標準化處理后的值。
借鑒已有文獻[13]關于2個相互關聯的子系統之間耦合協調度的研究方法,本文提出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度計算公式:
(2)
由式(2)可知,C取值在[0,1]區間內,越趨近于1,耦合度越好。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引入綜合評級指數T,構建鄉村振興和新型城鎮化系統耦合協調度模型,其表達式如下:
T=aX+bY
(3)
式中,a,b是待定系數,且a+b=1,對指標進行權重賦值a=0.5,b=0.5[13]。另外引入耦合協調度D,其表達式如下:
D=(C×T)0.5
(4)
式中,D取值在[0,1]區間內,越趨近于1,耦合協調度越好。結合現實情況,將城鄉的耦合協調程度定義為由弱到強5種類型。

表2 城鄉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運用馬爾可夫鏈的思想原理,量化不同時間和區域耦合協調度類型的變化情況,本文構造了馬爾可夫轉移概率矩陣M:
mD1D2=nD1D2/nD2
(5)
式中,D1,D2為整數;mD1D2和nD1D2分別代表某區域耦合協調度類型從t年的D1狀態轉移到t+1年的D2狀態的概率和數量;nD2代表耦合協調度類型處于D2狀態的區域數量。耦合協調度類型在時間范圍內保持恒定稱為平穩,當協調度類型提高時定義為向上轉移,反之為向下轉移。
引入空間滯后項構造空間馬爾可夫鏈,用局部莫蘭指數[14]Ikt反映某一區域對第t年第k個地區耦合度變化的影響,表達式如下:
(6)
λl=Ikt×rlk
(7)
式中,l代表轉移的時長或步數;rlk表示第k個地區第l階的自相關系數。
從圖1可以看出,2010年各省鄉村振興發展程度普遍較低,特別是新疆、甘肅和陜西地區,2017年西北5省份鄉村的綜合發展均達到中等程度。我國西北5省份鄉村發展均處于上升階段,但各省份的發展情況各異。具體來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鄉村發展基礎最差,但通過近10a的努力其發展程度大幅提高;青海省和甘肅省發展速度不穩定,有明顯的上升期和平穩期,但總體呈現階梯上升態勢;陜西省2017年以后發展速度明顯低于以前的狀態,該地區鄉村發展可能遇到了瓶頸期。
通過計算西北5省份2010—2020年新型城鎮化的綜合評價得分,可以看出我國西北5省份城鎮化發展進程在快速提高的趨勢下保持基本同步。寧夏和陜西地區接近我國中部發達省份,發展基礎較好,陜西省一直位于西北5省份領跑地位,而寧夏近4a的增速放緩,需要根據現狀改進發展模式;青海和甘肅地區的城鎮發展狀況存在“W”型變化,其仍需進一步鞏固城鎮化發展成果,避免出現短期回退現象;新疆地區在政策扶持下城鎮化進程快速發展,到2020年與陜西省持平。此外,對比西北5省份城鄉發展情況發現城鄉發展的程度相似性較高,有很強的協同性,見圖1、圖2。
應用式(4)所列的耦合協調度計算方法,可得西北5省份2010—2020年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協調度和評級水平,見表3。

表3 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協調度及評級
從表3可以看出,西部各省(自治區)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耦合程度均處于向好發展的態勢。2010—2020年各地區城鄉協調度總體上呈現出隨時間推移而增長的趨勢,這證明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之間的關聯性增加。2010年各地協調水平均屬于重度失調型,2012年青海省指標值率先突破0.5,步入了初級協調水平,2014年西北5省份均達到初級協調標準。隨著一系列城鄉發展政策的出臺和各地政府、社會的努力,2019年西北5省份全部達到優質協調等級。
3.3.1 時序演化特征
參考表3中涉及到的各地區耦合協調度評級水平,由式(5)可計算得到傳統馬爾可夫鏈轉移概率矩陣。
表中對角線上的元素反映的是狀態保持不變的概率,說明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協調度類型演進的穩定性,非對角線上的元素反映的是耦合協調度發生轉移的概率。對角線元素的數值顯著大于非對角線元素的數值,其中對角線元素數值的均值為0.56881,說明城鄉耦合協調類型保持不變的概率平均為56.88%;最有可能維持穩定性的是良好協調和優質協調,一定程度上反映城鄉耦合協調度存在向優質協調收斂的可能性,即存在“俱樂部收斂”現象。數據中的非零元素均位于對角線上側,說明西北5省份城鄉耦合協調類型向上轉移的概率較大,但大部分都只是向上轉移一個階段,表明城鄉協調發展是相對穩定持續的過程,在短期內較難完成跨越式演進。
3.3.2 時空演化特征
隨著鄉村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城鄉間交通越來越便捷,城鄉要素間的流動性越來越強,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協調的空間聯系越來越緊密,進而本文引入區域背景對耦合程度的影響因素。根據式(6)測算2010—2020年耦合協調度全局Moran’sⅠ指數,進行空間相關性檢驗,不同年份耦合協調度Moran’sⅠ指數均為正(0.4271~0.5623),且均在5%的顯著性通過檢驗,說明地理背景因素對該模型而言是一個顯著變量。引入空間滯后項計算研究范圍內的空間馬爾可夫鏈概率轉移矩陣。
對比表4和表5的矩陣得出以下空間演進特征:不同領域背景對耦合協調度類型轉移的概率影響不同,當鄰域背景處于良好協調時,其耦合協調度向上轉移的概率大于領域背景為初級協調時的概率,如鄰域為優質協調時從初級協調轉移到優質良好協調的概率大于鄰域為初級協調的情況(m34|5=1.000>m34|3=0.167)。相反的情況同樣可以得到驗證,這表明相鄰區域的背景條件在耦合協調度的動態演進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即城鄉之間的耦合協調度演進過程中伴隨著地理溢出效應。這種鄰域的影響是不對稱的,某一地區鄰域處于優質協調階段,該地區向上轉移概率增加的幅度一般大于向下調整概率減小的幅度,如該地區由良好協調向上轉移到優質協調的概率為51.5%,而向下轉移到初級協調的概率僅為8.5%。

表4 2010—2020年西北5省份耦合協調度的轉移概率矩陣

表5 2010—2020年西北5省份耦合協調度的空間馬爾可夫鏈轉移概率矩陣
本文利用西北5省份的面板數據,并將地理位置影響因素嵌入耦合協調模型,深入分析2010—2020年西北5省份鄉村振興和新型城鎮化的耦合發展機制以及時空演化特征,得出以下結論。
西北5省份鄉村和城鎮發展態勢良好,鄉村和城鎮發展水平都在不斷提高,并且兩者之間的發展差距正在不斷縮小。此外,耦合協調度水平的躍遷呈現相對持續穩定的狀態,短期內難以實現跨越式發展,而西北5省份城鄉融合趨勢存在“俱樂部趨同現象”。
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協調度的演進在空間上也不是孤立的,西北5省份之間聯系緊密相互影響。從轉移概率矩陣數據可以看出,耦合程度較高的區域對周圍地區均具有正溢出作用,會帶動鄰域省份耦合等級向上轉移;而耦合程度較低的地區則具有負溢出效應,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鄰域地區耦合類型的向上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