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治療面肌痙攣的研究進展※

李凱慶 于天洋 夏 雪 孫遠征△

(1.黑龍江中醫藥大學2020級碩士研究生，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2.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二醫院針灸二科，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面肌痙攣又稱面肌抽搐，是指單側或雙側的顏面部肌肉陣發性不自主痙攣性抽搐，在疲勞或精神高度緊張時加重，入睡后癥狀消失[1]。面肌痙攣多因脫髓鞘出現病變，腦干區面神經受到動脈血管長時間壓迫，導致髓鞘破壞，傳入及傳出神經纖維短路，面神經通路部位因病理性刺激出現偽突觸傳導及異位興奮，從而引起痙攣癥狀[2]。目前，現代醫學治療面肌痙攣的首選方法為肉毒素A局部注射，但療效持久性差，反復應用還可能會引起面部僵硬[3]。手術治療適用于肉毒素A局部注射療效不佳的患者，但手術治療對患者機體創傷較大，危險性較高，且術后復發率高，容易出現面神經麻痹、聽力障礙等并發癥，而口服藥物治療則多選用抗癲癇藥、鎮靜藥等為主，同樣治療效果較差，易復發，無法根除痙攣[4]。

中醫學將面肌痙攣歸屬于“筋惕肉瞤”“內風”“面部抽動”等范疇，認為其發病常與情志內傷、氣血不足有關，基本病機是外邪阻滯，內風擾動。面肌痙攣的發作時間不規律，時發時止，與風邪的致病特點相應，因此風邪為導致面肌痙攣最重要的致病因素。風邪善行數變，易襲陽位，顏面部在人體的上部，而眼瞼又處于顏面部的上位，故面肌痙攣發病多從眼瞼開始，逐漸向下發展，起始累及一側眼肌，之后漸及表情肌及口唇部肌肉。針灸療法源遠流長，流傳至今，其治療作用廣泛，在治療面肌痙攣方面療效確切，且具有操作簡便、不良反應少、療效穩定等優點[5]。現將近年來針灸治療面肌痙攣的相關研究進行歸納與總結，綜述如下。

1 單一針灸療法治療面肌痙攣

1.1 繆刺法 繆刺法是機體一側絡脈受邪，采取交叉取穴，而針刺對側絡脈治療的方法，是治療絡脈受邪的重要針刺方法。《素問·繆刺論》言：“夫邪客大絡者,左注右,右注左,上下左右與經相干,而布于四末,其氣無常處,不入于經俞,命曰繆刺。”馬寧[6]采用繆刺法治療面肌痙攣33例，主穴取健側太陽、合谷、風池、太沖、翳風，顏面部痙攣重者加下關、顴髎、巨髎，口肌痙攣重者加迎香、頰車、地倉，眼肌痙攣重者加瞳子髎、陽白、四白、魚腰，證候虛者加三陰交、太溪，證候實者加陽陵泉、足臨泣，面部腧穴采取輕淺刺法，不行針，余穴實證以瀉法，虛證用補法。結果：痊愈7例，顯效10例，有效12例，無效4例，總有效率87.9%。孟蕊[7]采取繆刺法治療面肌痙攣30例，眼輪匝肌痙攣取穴健側攢竹、瞳子髎、魚腰，面頰、口角肌痙攣取穴健側顴髎、地倉、迎香，得氣后不行補瀉手法。結果：臨床治愈13例，顯效12例，有效1例，無效4例，總有效率86.67%。從經絡上講，絡脈縱橫交錯，網絡周身，如環無端，周而復始，《靈樞·邪氣臟腑病形》中有“十二經脈，三百六十五絡，其血氣皆上于面而走空竅”，說明了顏面部絡脈豐富，故而患側顏面抽動，可通過針刺健側調暢面部氣血運行，達到治療目的。

1.2 巨刺法 《素問·調經論》言：“病在于左而右脈病者，巨刺之。”巨刺法同樣是左病取右，右病取左，左右交叉取穴的治病方法。與繆刺法不同，巨刺法是刺經脈，使經脈之氣左右交融，達到經脈平衡，進而治療疾病。于學平等[8]采用巨刺法治療面肌痙攣29例，取穴水溝、神庭、百會、印堂、間使(雙側)、神門(雙側)及健側太陽、地倉、顴髎、攢竹，各穴進針得氣后施平補平瀉手法。結果：顯效20例，有效4例，無效5例，總有效率82.8%。王洪國等[9]運用巨刺法治療面肌痙攣47例，主穴取健側地倉、顴髎、下關、太沖、合谷，配穴取健側風池、合谷、氣海、腎俞，進針后采用捻轉補瀉手法。結果：顯效35例，有效11例，無效1例，總有效率97.9%，可有效促使患者面部神經功能恢復，抑制痙攣的發生。一般認為，面肌痙攣實質為患側脈虛，健側脈盛，巨刺法以經典為依據，取瀉健側過盛調節患側不足之狀態，“動極者，鎮之以靜”(《類經附翼》)，以健側之靜緩患側之動，故臨床療效顯著。

1.3 毛刺法 毛刺法為九刺之一，又可稱皮部刺法，臨床常用0.5～1寸短毫針輕淺疾速點刺相應穴位，為浮淺刺皮而不傷及筋肉的一種刺法。《靈樞·官針》曰：“毛刺者，刺浮痹于皮膚也。”王明明等[10]運用毛刺法治療面肌痙攣34例，主穴取攢竹、陽白、魚腰、太陽、四白、地倉、頰車、迎香、承漿、下關、顴髎、翳風、合谷，除翳風、合谷外，其余穴位均運用毛刺法針尖刺入皮下0.1～0.2寸，然后使針柄自然下垂，針體懸吊于面部，針尖與所在皮膚之間形成一個微突起的小皮丘為度，翳風、合谷直刺0.5～1寸，得氣后行平補平瀉手法。結果：治愈13例，顯效9例，有效11例，無效1例，總有效率97.1%。紀青山教授采取毛刺法多針淺刺治療面肌痙攣30例，認為本病在絡不在經，故不予深刺。取穴患側頭維、太陽、陽白、四白、瞳子髎、顴髎、睛明、迎香、上關、下關、大迎、聽會、聽宮、地倉、頰車、承漿、風池及對側合谷，以快速淺刺1～2 mm為度，不行手法。結果：治愈19例，顯效4例，有效3例，無效4例，總有效率86.67%[11]。楊利等[12]運用毛刺法配合辨證取穴治療面肌痙攣120例。主穴取雙側風池、合谷、太沖，口角周圍跳動為主者配地倉、頰車、承漿，眼周跳動為主者配太陽、承漿、四白，混合型配顴髎，常規消毒后，用32號的1寸毫針速刺，針刺深度為0.8～1.0寸，不行手法。結果：痊愈50例，好轉60例，無效10例，總有效率91.7%。呂海慶等[13]采取毛刺法治療面肌痙攣33例。取穴患側太陽、四白、頰車、地倉穴，選用25 mm毫針針刺0.2寸，得氣后留針50 min。結果：治愈22例，顯效6例，有效2例，無效3例，總有效率90.9%。毛刺法具有較高的安全性，治療面肌痙攣不需施加行針手法，刺激較傳統針刺溫和持久，可降低患者對針刺的恐懼，改善臨床癥狀，療效確切，特異性強。

1.4 埋針法 埋針法又稱為皮內針治療，其采用的針具稱為撳針。中醫學認為撳針主要是調節衛氣，刺激皮部，激發衛外功能于病邪之處，而發揮治療的作用[14]。黃海洋[15]采用清鈴撳針結合芍藥甘草湯治療面肌痙攣60例。取雙側十二皮部的上焦區、肝區、心區、腎區、脾區，對撳針進行消毒埋針，每日按壓3～4次，每次按壓1 min左右，24 h后將撳針取出。結果：顯效32例，有效24例，無效4例，總有效率86.67%。埋針法所用撳針短小，治療時疼痛少，可減少患者對針具的恐懼，尤適用于肌肉較薄不易進行毫針治療的部位，或是需要長時間刺激治療的疾病，在面肌痙攣的治療中優勢突出[16]。

1.5 電針療法 電針是將傳統針刺與現代電刺激相結合的針灸療法，是待針刺得氣后將主穴與電針儀相連，并施以持續微量脈沖電流刺激來治療疾病。李龍芬等[17]采用電針頸夾脊穴治療面肌痙攣15例。取穴風池、風府、膈俞、尺澤、合谷、血海、足三里、太沖、阿是穴及第2～4頸椎夾脊穴,進針得氣后頸夾脊穴進行電針治療，選擇連續波密波,刺激強度以患者舒適耐受為度。結果：治愈4例，顯效6例，有效3例，無效2例，總有效率86.7%。電針具有刺激量大、刺激持續、安全便攜等優勢，且具備多種波形供選擇以克服患者對針刺耐受，治療范圍廣，但電針治療面肌痙攣的波形、頻率、強度等尚無統一標準，有待將來進一步深入研究。

1.6 火針療法 火針療法古稱“燒針”“燔針”等，是將針在火上燒紅后，快速刺入人體，以治療疾病的方法，快入快出，療效頗豐。楊曉榮等[18]采用毫火針治療面肌痙攣15例。取穴太陽、頰車、顴髎、阿是穴，眼部抽動明顯者加陽白，口角肌肉抽搐者加地倉，頸闊肌肉抽搐者加風池，施術部位常規消毒后，一手持鑷子夾住75%酒精棉球并點燃，另一手持0.25 mm×13 mm毫針，將針尖在火焰上燒紅或燒至發白，迅速刺入相應腧穴，留針15～30 s取出。結果：痊愈4例，顯效6例，有效3例，無效2例，總有效率86.7%。王衛強等[19]采用火針治療面肌痙攣47例。取穴阿是穴、承泣、太陽、四白、下關、迎香、地倉、禾髎、頰車、中脘、太沖、三陰交、陰陵泉，采用師氏細火針，將火針燒紅至白亮后迅速點刺穴位。結果：痊愈24例，好轉20例，無效3例，總有效率93.6%。火針療法具有增強針感、溫通經絡的作用，集毫針激發經氣和溫陽散寒的功效于一體，能夠很好地借助外界火力之陽氣達到對面部肌肉的溫通作用，尤適用于面肌痙攣等經筋病治療。

1.7 針刀療法 針刀療法又稱“小針刀”，其本質為深入病變深處，對病變部位進行切割、剝離、松解，以達治療疾病的目的。許振南等[20]運用針刀法治療面肌痙攣15例，其治療依據是通過對扶突穴附近的頸部筋膜進行松解，調整頸部動靜脈血流速度，從而改善痙攣的面肌及頸面部的抽搐不舒。取患側扶突穴區壓痛點或結節條索等變性組織，常規消毒后持針刀快速刺入至淺筋膜層，觸碰到變厚、變硬筋膜時，以寸勁快速突破，當針下出現落空感，隨即停止。結果：痊愈11例，有效3例，無效1例，總有效率93%。來明[21]采用小針刀治療面肌痙攣45例，依據面部面神經分布規律對部分面神經末梢進行有選擇性的阻斷，而使面神經興奮性降低。眼部痙攣為主選擇眼眶周緣和顴弓上，口角痙攣選咬肌前緣處和口輪匝肌處，局部皮膚消毒，對每個手術點進行局部麻醉后以定點為中心向上、向外或向外上、向外下扇形行松解術。結果：痊愈20例，有效16例，無效9例，總有效率80.0%。針刀療法集針、刀于一身，以松解患側顏面局部肌肉和附近相關肌群，增加筋膜間血液循環，降低病變處對深層神經的壓力而發揮療效。但針刀療法對施針者神經解剖學知識水平要求較高，稍有不慎可能導致神經阻斷，影響后續治療及美觀，且易遺留面部表情肌異常的弊端，因此經驗不足的醫生應謹慎選擇。

2 聯合療法治療面肌痙攣

2.1 針刺聯合艾灸療法 《靈樞·經水》曰：“其治以針艾，各調其經氣。”《靈樞·官能》曰：“針所不為，灸之所宜。”說明針刺與艾灸在治療疾病方面可各自發揮其作用，刺法經通，灸法溫通，針灸相合，優勢互補。張瑜等[22]運用雷火灸聯合針刺治療面肌痙攣30例。取穴阿是穴、攢竹(患側)、四白(患側)、顴髎(患側)、地倉(患側)、風池(雙側)、合谷(雙側)、太沖(雙側)，上述諸穴先施以雀啄灸，每穴各灸7壯，然后再進行常規針刺，得氣后行平補平瀉法，同時以艾條于前額上2～3 cm處施以回旋灸，以額頭皮膚微紅為度。結果：痊愈7例，顯效8例，有效12例，無效3例，總有效率90%。吳云等[23]運用針刺聯合艾灸治療面肌痙攣43例，取穴阿是穴、攢竹、四白、顴髎、地倉、風池、合谷、太沖，進針得氣后風池、太沖、合谷行捻轉瀉法,余穴行平補平瀉法，針刺結束后上述諸穴再施以溫和灸，以患者感覺局部皮膚溫熱無不適,皮膚出現紅暈為宜。結果：痊愈10例，顯效12例，有效17例，無效4例，總有效率90.7%，能夠有效控制異常神經沖動傳導，降低痙攣頻率，加快正常面神經傳導的恢復。湯禹李焓等[24]采用懸掛針聯合麥粒灸治療面肌痙攣34例。取穴阿是穴、攢竹(患側)、太陽(患側)、口禾髎(患側)、風池(雙側)、太沖(雙側)、合谷(雙側)，阿是穴快速淺刺入皮下，放手后使針體掛于皮膚上而不垂落，不行針，其余穴位常規針刺，得氣后風池、太沖、合谷行瀉法，攢竹、太陽、口禾髎行平補平瀉法，針刺結束后用精艾絨制成高3 mm、底2 mm的類圓錐體形，采取排列密集的方式對面部阿是穴施以麥粒灸，每個穴位灸5壯。結果：痊愈11例，顯效13例，有效7例，無效3例，總有效率91.18%。

2.2 溫針灸療法 溫針灸為針刺、艾灸療法的統一，相對于針刺后予以艾灸治療，溫針灸更節省時間，且能夠使艾灸之熱力直達病所，效果更加明顯。《千金翼方》載:“凡病皆由氣血壅滯，不得宣通；針以開導之，灸以溫通之。”黃清霞[25]采用施氏溫針治療面肌痙攣80例。取穴口禾髎(患側)、下關(患側)、合谷(健側)、列缺(健側)、太陽(雙側)、攢竹(雙側)、顴髎(雙側)，在施針前先將艾絨置于針柄燃盡，再對相應穴位進行針刺，得氣后合谷行捻轉瀉法，列缺行捻轉補法，其余穴位行捻轉平補平瀉手法。結果：痊愈29例，顯效37例，有效9例，無效5例，總有效率93.75%。穆揚等[26]采用針刺夾脊穴結合溫針灸治療面肌痙攣30例。取穴雙側頸部夾脊穴(第3～6頸椎)、風池、合谷、翳風、太沖、養老及患側攢竹、風府，得氣后太沖、合谷行瀉法，其余穴位行平補平瀉手法，其中將2 cm×1.7 cm的艾條套入養老穴針柄末端，施以溫針灸，共灸2壯。結果：痊愈12例，顯效10例，有效5例，無效3例，總有效率90.0%。溫針灸作用的產生與艾絨燃燒時產生的熱效應密切相關，通過艾絨產生的熱量作用于局部，誘發神經、體液傳導，引起遠端的特定靶器官產生反應，激活全身乃至顏面部的免疫調節機制，從而發揮治療作用[27]。

2.3 針刺聯合耳穴療法 《靈樞·口問》云“耳者，宗脈之所聚也”，耳穴與全身氣血、經絡、臟腑關系密切，因此對耳穴進行刺激，可激發相關臟腑功能，調節氣血，疏通經絡。徐曼[28]采用針刺聯合耳穴治療面肌痙攣24例。針刺取穴翳風、地倉(或阿是穴)、四白、頰車、太陽、合谷、后溪、三陰交、足三里、迎香、人中、承漿、頰車、瞳子髎、顴髎，均常規針刺，得氣后施以平補平瀉手法，耳穴取神門、眼、面頰、口，耳廓消毒后將王不留行籽用醫用膠布粘貼至上述穴位處，每日按壓5～6次，以按壓至耳部有痠脹感為宜。結果：痊愈13例，好轉9例，無效2例，總有效率91.67%。耳穴療法臨床操作簡單，在常規針刺基礎上結合對耳穴的持續刺激，既彌補了針灸間歇期過長的不足，又可激發臟腑功能，持久調節反射區對應顏面區域的痙攣狀態，從而提高療效。

2.4 針刺聯合拔罐療法 拔罐法為中醫學傳統療法之一，是通過使罐內與皮膚之間產生負壓，促進吸拔部位血液循環，改善局部組織的缺血缺氧狀態，提高機體免疫力，從而加速疾病痊愈，操作簡便，應用范圍廣[29]。郭霞等[30]采用交通任督法閃罐配合常規針刺治療面肌痙攣36例。首先用5號玻璃罐沿任脈從中脘至關元做閃罐法治療，再沿督脈從大椎至腰陽關做閃罐法，以局部皮膚潮紅為度，再進行常規針刺，主穴取患側攢竹、太陽、顴髎、翳風及雙側合谷、太沖，配穴風寒阻絡型加風池，風熱襲絡型加曲池、內庭，虛風內動型加三陰交、太溪，得氣后攢竹、太陽、顴髎不行針，其余各穴行平補平瀉手法。結果：痊愈13例，顯效12例，有效8例，無效3例，總有效率91.7%。先交通任督二脈以調節陰陽平衡，再利用針刺法疏通經脈氣血，二者結合共達熄風安神鎮靜、祛邪扶正固本之效，面部經筋得養而痙攣自止。拔罐配合針灸治療面肌痙攣療效顯著。

2.5 針刺聯合埋針法 馬飛[31]采用常規針刺聯合撳針治療面肌痙攣21例。常規針刺取穴阿是穴、攢竹(患側)、四白(患側)、顴髎(患側)、地倉(患側)、風池(雙側)、合谷(雙側)、太沖(雙側)，得氣后行平補平瀉法，隔日1次，針刺結束后阿是穴及患側攢竹、地倉、四白、顴髎再進行撳針埋針治療，將撳針針尖對準相應穴位按下并固定，然后按壓刺激1 min,并囑患者每日自行按壓刺激5～6次，留置2 d。結果：痊愈8例，顯效6例，有效5例，無效2例，總有效率90.5%。

2.6 電針聯合穴位埋線 夏粉仙等[32]采用高頻電針聯合穴位埋線治療面肌痙攣47例。取穴四白、顴髎、太陽、攢竹、頰車、承漿、合谷、太沖，進針得氣后攢竹-太陽、顴髎-四白、承漿-頰車3對腧穴分別進行電針治療，選擇連續波,強度5～30 mA,頻率40 Hz,10次為1個療程，連續治療10次后，依據病情在上述6個穴位中選擇4個采用0號羊腸線進行穴位埋線治療，留置4 d。結果：治療1個月后患側面肌異常肌反應(AMR)轉陰率59.6%,說明高頻電針聯合穴位埋線可抑制神經興奮性，緩解其痙攣程度。

3 討論

目前，對面肌痙攣的發病機制尚無確切闡述，其病因多樣，常于過勞、思慮過多、精神高度集中時加重，在入睡狀態下癥狀可短暫緩解或消失。國內外相關研究表明，面肌痙攣發病時可嚴重影響患者的日常工作生活，導致患者出現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33-35]。隨著面肌痙攣發病率不斷升高，但其病因、病機尚不明確，現代醫學以假說居多，使得研究更有針對性的治療方案受阻，存在治愈率難以提高的困難。綜合近年來研究發現，雖然目前針灸治療面肌痙攣的研究已較為深入，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之處。①中醫學對面肌痙攣的認識較早，對其病因病機的討論較為深入，但臨床上對于辨證論治、辨經選穴的重視不足，并未充分發揮出中醫治療優勢，有待進一步提高。②目前由于沒有合適的動物模型，有關針灸治療面肌痙攣的動物實驗研究較少，無法闡明針灸治療面肌痙攣的確切機制。應緊跟國內外研究動態，積極探索和尋找合適的動物模型，以便能夠從分子層面揭示針灸治療面肌痙攣的相關機制。③臨床研究觀察指標有限，療效評價體系不夠完善，主觀性強。針對這一問題，我們認為結合利用肌電圖、肌骨超聲、腦功能成像等現代化診療技術，從客觀角度評價針刺治療前后患者顏面部肌電圖振幅、頻率、顏面肌肉纖維化程度、對應腦區活動情況等變化，力爭減少主觀因素對療效評價的干擾。④目前針灸治療面肌痙攣呈現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情況，其優勢在于能夠探索更多的治療方案，為患者提供更多的治療選擇，然而大多數學者偏于個人治療經驗，尚無統一的治療方案，導致臨床方案大同小異、臨床療效參差不齊，有待進一步制定標準化、規范化的針灸治療面肌痙攣方案，以便于更好地推廣和應用。⑤加強患者的健康教育，注重中醫情志影響。隨著現代人生活節奏和方式的改變，情志因素在面肌痙攣發病過程中的作用日益突出，往往容易形成“痙攣—焦慮—痙攣加重—焦慮加重”的惡性循環。中醫學認為情志與神相關，神是人體生命活動的主宰，調控機體的運動和精神變化，因此在治療面肌痙攣時應重視調神、調情志，減輕思慮，使患者心情舒暢，氣機條達，可有效促進機體的康復，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36]。總之，此后應不斷探究和優化針灸治療面肌痙攣的最佳方案，提高治愈率，以便更好地造福于廣大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