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 飛,梁江濤,劉金龍,趙文太,張鵬遠,孔 敏,邢成龍
(山東省林業保護和發展服務中心,山東 濟南 250101)
自然教育是自然保護地資源保護利用可持續發展的一種新業態、新產業,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是提升自然保護地能力建設的重要途徑,對展示林業保護發展成就、弘揚生態文明理念、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具有重要意義。山東省自然保護地的自然教育事業起步較晚,發展基礎薄弱,發展不均衡,為摸清全省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現狀,筆者深入調研,在了解掌握第一手資料基礎上,采用統計比較分析法,客觀評價分析影響因子,研究構建可行技術路徑,以期為提升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能力提供借鑒參考。
山東省已建立數量眾多、類型多樣、資源豐富的自然保護地體系,截至2020年底,整合優化前山東省設立不同類型和級別的自然保護地528 個(各級自然保護區78 個,省級以上風景名勝區40 個、海洋特別保護區31 個、地質公園64 個、森林公園115 個、濕地公園200 個),自然保護地已成為開展自然教育的重要載體,在建設生態文明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通過自然保護地改革,管理機構交叉重疊、不健全的情況得到改善。從抽樣看,自然保護地均設有獨立的管理機構,為自然教育開展打下了堅實的管理基礎。從隸屬關系看,自然保護地隸屬于當地自然資源局和林業主管部門占71.4%,隸屬當地人民政府占28.6%;從資源權屬看,在國有林場基礎上建立的占57.1%,為自然保護地提供豐富的自然資源和良好的生態環境。
近年來,隨著生態文明理念深入人心,自然教育得到很多社會教育機構和自然保護地的青睞和推廣,研學旅游、科普宣傳等已成為了自然教育的新業態。自然保護地結合資源稟賦特點和自身發展現狀,重點面向中小學生群體,積極培育自然教育新業態,在植樹節和“地球日”“濕地日”“愛鳥周”等重要節點,開展豐富多彩的自然教育、科普宣傳活動。例如,馬踏湖國家濕地公園,2018、2019年每年為社會開展濕地保護科普教育3000 人次以上。各類自然保護地還利用森林步道、觀光棧道、解說步道等基礎設施,為市民提供游玩漫步、體驗自然、休憩康養服務,讓游客在娛樂中感受自然,讓生態文明理念在潛移默化中深入人心。
自然保護地依托豐富的自然資源、人文資源、紅色資源,塑造了森林體驗、森林養生、中小學研學基地等特色品牌,從調研情況看,28.6%的自然保護地打造了科普基地等自然教育品牌。目前,全省有五蓮山、沂山、赤山等3 處自然保護地被國家林草局評為森林體驗、森林養生國家重點建設基地,50 處自然保護地被中國林業產業聯合會評為全國森林康養基地、全國林草科普基地等,為山東省開展自然教育活動打下了良好基礎,形成了社會品牌效應。
著眼提升自然教育水平,重點開展服務設施建設,硬件設施不斷完善。除了宣傳板、標識牌等簡易教育服務設施,全省自然保護地普遍建有集中的科普長廊、生態文化長廊、動植物觀察點等自然教育點,57.1%的自然保護地建設了科普館、博物館、體驗館等綜合性自然教育平臺。統計發現:從級別上,管理級別較高的自然保護地普遍建有綜合性的自然教育場館,而管理級別較低的自然保護地多數只設有標識牌、解說牌等簡易自然教育設施;從類型上,自然保護區的自然教育場館設施要好于同級別的森林公園。
近年來資源利用約束趨緊,各類自然保護地在開展生態旅游方面格外謹慎,有的地方搞“一刀切”,禁止對外開放,自然教育功能無法發揮,自然解說員隊伍建設普遍滯后。隨著自然保護地整合優化、功能分區優化以及國家政策調整,允許在自然保護地一般控制區內適度開展生態旅游,自然保護地鼓勵干部職工,利用專業優勢,兼職自然教育解說員,加強與公益組織合作,由志愿者提供自然教育解說志愿服務,或委托相關旅游公司開展解說服務,自然解說員隊伍實現由無到有、由非專業到專業的新突破。
山東省自然教育事業正處于起步期,自然教育尚未得到足夠重視,存在發展質量不高、水平參差不齊的問題。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制度規范、發展規劃尚未出臺,缺乏頂層設計。同時,自然教育具有社會公益屬性,而社會資本又具趨利性,發展自然教育公益事業動力不足,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社會資本投資自然教育的積極性。
目前山東省各類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不能滿足生態文明建設發展要求,與群眾的期待需求也極不匹配,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專項資金投入不足,保護地用于開展自然教育的資金主要來自管理部門自籌和當地政府包裝項目,缺少整體規劃和專項資金。
從調研情況看,70%左右保護地都沒有專門的自然解說人員,而是由保護地工作人員兼職解說,且大多數是林場職工兼任,例如魯山省級自然保護區1 名、馬踏湖國家濕地公園2 名、打漁張省級森林公園3 名、孫子故里省級森林公園1 名,年齡集中在30 歲~50 歲。由于很多自然保護地的自然教育事業沒有引入社會資本,導致缺乏專職的自然教育人員,兼職自然解說的林場職工普遍存在數量少、年齡大、非專業等問題,僅靠職工兼職解說員已經滿足不了當前自然教育發展需求。另一方面,自然保護地培訓力度較弱,對兼職自然解說員缺乏專業系統培訓,僅有28.5%的自然保護地組織參加自然教育相關培訓;有57.1%的兼職解說員從未接受過專業培訓。
目前各類自然保護地都加大了對生物多樣性保護監測工作的重視,有較為完善的資源調查檔案,例如馬踏湖國家濕地公園建立鳥類監測觀察檔案,記錄鳥類遷徙變化規律及鳥群數量種類變化,這些監測資料為開展自然教育提供了大量基礎科普資料。但調研發現,植物資料相對豐富,鳥類、獸類資料稍有欠缺,人文資源、紅色資源等資料需深入挖掘。大多數自然教育活動內容單一,科學成因、物種演化講解缺乏深度,沒有系統的研學課程,自然教育產品有待創新和豐富。
調研情況看,全省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智慧化仍處于低水平,主要體現在自然教育設施場館存在發展不平衡、建設滯后、管理低效的問題,建立科普館、體驗館、宣教中心等專業自然教育場館的自然保護地只占57.1%,綜合性自然教育平臺有待提升。從保護地級別上,66.7%的省級自然保護地沒有建立專門的自然教育場館,25%的國家級自然保護地沒有建立專門的自然教育場館,由此可見國家級自然保護地普遍好于省級自然保護地;從保護地類型上,由于設立濕地公園時有專門的資金支持和劃定宣教功能區的硬性規定,所以濕地類型自然保護地要普遍好于森林類型自然保護地。
從頂層設計上,各級更多是對資源保護尤其重視,而忽略對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的考核,缺少細化量化的考核指標及硬性規定,同時各級政府及保護地業務主管部門、管理機構、經營主體等自然教育權責不清,導致自然教育壓力傳導不到位。雖然自然保護地通過開展整合優化工作,妥善解決了村莊、耕地等矛盾沖突問題,但是管理機構優化整合這項工作尚未開展,自然保護地管理職能分散在地方政府、國有林場、保護地管理部門等,有的經營權委托給了專業的旅游公司,各級經營管理主體責任不明確,不利于自然教育統一規劃。從調研看,除了孫子故里、打漁張2 處省級森林公園是一個牌子外,其余5 處保護地都存在多個牌子、交叉重疊、多頭管理現象,占71.5%,導致社會公益屬性和公共管理職責不明確,土地及相關資源產權不清晰等問題,需要妥善處理自然教育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形成自然教育齊抓共管合力。
聚焦問題導向,瞄準短板弱項,著力在規劃先行、加大投入、完善設施、提升服務、建強隊伍等方面下真功求突破,提升全省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質量和水平。
強化政府引領,重視自然教育在保護地中的作用,統籌規劃全省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堅持規劃先行,把自然教育納入自然保護地總體規劃,與保護工作同規劃、同部署、同落實。在重要節點統一組織開展全省性自然教育科普活動,指導自然保護地編制自然教育方案,科學劃分自然教育區域。編制自然教育導則、自然教育管理辦法等,健全完善自然教育制度體系建設。
堅持政府主導,強化公益屬性,鼓勵社會資本投入自然教育事業,建立多元化投融資機制,大力推動自然保護地基礎建設。加強對自然教育基礎服務設施建設、教育隊伍建設等資金扶持,采取項目驗收或獎補等方式,有力支持自然保護地開展自然教育。
在保護前提下,加快自然教育區域硬件建設,重點加強資源環境保護設施、科普教育設施、解說系統建設,加強智慧化建設,建設自然教育“云展廳”,不斷提升自然保護地基礎建設水平。在政策層面上,鼓勵在自然保護地一般控制區建設自然教育場所,如地方生物多樣性科普館、標本館、展覽館、科普長廊等。
加快自然保護地自然教育設施轉型升級,全面提升自然教育服務能力。堅持活動牽引,組織全民自然教育公益推廣行動,開展自然教育進校園、進社區、進園區活動和“講好森林故事,弘揚生態文化”主題宣傳活動。依托森林植被、古樹名木、野生動物、濕地、地質遺跡等豐富資源,科學研發自然教育課程。將自然教育作為自然保護地重要社會功能,融入到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之中,引導公眾,特別是中小學生群體,走進自然,營造熱愛保護自然的良好風尚。
加強與高校合作,引進保護地需要的各類專業人才。針對全省各級保護地實際情況,每年組織自然教育相關培訓,提升隊伍水平。培養一支懂業務、愛解說的職工解說員是一個“高性價比”選擇方案,而依托志愿者或專業解說員則是自然教育發展趨勢。組織全省性觀摩學習活動,提供相互交流學習的平臺。通過走出去、引進來的人才交流,學習先進的科普宣教理念,不斷提升自然教育內容質量和工作水平。
持續推進自然保護地整合優化,著力理順管理體制,解決多頭管理問題,夯實自然教育管理基礎;推動完成自然資源資產產權制度改革,全面開展自然保護地確權登記工作,清晰界定自然保護地內各類自然資源產權主體、邊界范圍,為自然教育資源合法利用提供堅強保障;探索建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讓自然教育成為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有效途徑,凝聚起全社會參與支持自然教育事業的強大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