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物樂”產業化對中國傳統器樂再發展的啟示

王 茜

引 言

中國傳統器樂是數千年農耕文化的產物。社會在不斷前進，從農業經濟、工業經濟向服務經濟、知識經濟發展，藝術生產也從非產業化的社會活動走向產業領域。中國傳統器樂在不斷滿足人們精神文化需求的同時，也創造著一定的商業價值。因此，中國傳統器樂既是文化作品又是文化商品，而作為文化商品的傳統器樂離不開市場經濟的控制和影響。

縱觀整個藝術文化市場，中國傳統器樂的傳播在海內外都沒能像當代流行音樂般備受關注，這是產業發展過程中的一個問題。從本土方面來看，一方面中國大眾對音樂藝術的審美會受到產業發展成熟度較高的歐美、日韓等國家音樂作品和音樂人的影響，另一方面因著作權問題、作品創作量要求高、創作人才匱乏等因素影響原創作品的傳播力。而在海外看來，中國傳統器樂長期受民歌、戲曲、說唱等影響，演奏曲調獨特，外國民眾接受度有限。另外，歐美、日韓等國家的器樂作品早早進軍海外，深深影響著各國民眾，這使得中國傳統器樂作品在海外傳播也遇到了較強的競爭。相比之下，中國傳統器樂的產業化還處于起步階段，國際競爭力有待提高，需要借鑒一些海內外成功案例，同時結合自身的特色不斷摸索前進方向。

一、“四物樂”產業化成功案例概況

“四物樂”又稱“四物游戲”，是韓國農樂①表演之一，它來源于巫俗文化和農耕文化。打擊樂在韓國傳統樂器中一直占據重要地位，而“四物樂”就是運用了韓國四種傳統打擊樂來演奏的，具體是指將鑼（???）、鈸（?）、長鼓（??）、四物鼓（???）等傳統打擊樂組合在一起演奏的一種音樂表演形式。本文之所以將韓國“四物樂”的產業化作為中國傳統器樂再發展的借鑒案例，是因為兩者共性較多，具有可比性和可借鑒因素。其一，中韓兩國互為近鄰，歷史文化悠久深厚，在文學、藝術等各領域存在共性，同時也一直引領著亞洲文化藝術的發展。其二，韓國“四物樂”和中國傳統器樂一樣源自于農耕文化，曾參與經濟活動，一路經歷了農耕經濟、工業經濟、服務經濟、知識經濟；其三，“四物樂”是以韓國傳統樂器演奏為主的音樂，和中國傳統器樂一樣飽含著民族性和民俗性，是本土人民文化生活的精神寄托，一直被作為各自國土中的優秀文化之一散落在民間，兩者都是具有社會功能和審美功能的音樂。

韓國與中國一衣帶水，信仰習俗也頗為相似，蘊含著巫俗文化和農耕文化的四物樂是經歷了城市化、現代化后衍生出來的一種新傳統，具有穩定傳承性和創新性。四物樂在產業化過程中，最初的經濟活動集中在1978年創立四物樂的團隊內部，四物打擊樂的創作者們為了推廣這種藝術形式，一直在舞臺上演出。隨著四物樂的影響力增大，音樂品牌形象逐漸鞏固，成為韓國傳統器樂文化的代表。

當時四物樂的創始人金德洙（???）團隊平均每年在世界范圍內演出150場以上，并設立音樂學校，運營各種夏令營。雖然金德洙團隊最初對四物樂的推廣并不是出于經濟利潤目的，而是力圖重塑傳統文化。但肯定的是，隨著演出及品牌打造，市場因素的介入其中，其經濟模式已逐步形成。1982年開始，四物樂團在日本、美國等地進行巡回演出。1989年開始每年舉行的“世界四物樂競演大會”，將這種具有濃郁民族特色的藝術形式推向世界舞臺而揚名。四物樂通過經濟活動在韓國文化產業中占據了一席之地。在競爭激烈的當代文化市場中，傳統器樂藝術始終面臨著藝術現代化的巨大挑戰。四物樂在繼承傳統的同時，繼續與現代藝術相結合，比如與鋼琴、歌劇等的合作，而最為成功的則是沿用四物樂的經典元素制作了突破語言的無言廚房亂打秀(NANTA)。1997年話劇《亂打秀》中，演員們在以廚房為題材的演出中融入了四物樂的概念，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度突破100萬觀眾，在同類演出中創下票房紀錄，成功落戶國際演出市場。1999年，融合了四物樂精髓的亂打秀還成功進軍了美國百老匯。②2012年，其演出銷售額達450億韓元，創造了壹百億韓元的收益。③在四物樂的發展過程中，新鮮感和多樣性得以延續，而亂打秀則是四物樂的改革和重生。2014年“四物樂”被列入韓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堪稱韓國優秀傳統和現代融合的成功典范。“四物樂”的成功轉型，不僅讓韓國民眾深深認可了它的文化價值，更成為世界級音樂體裁，被年輕觀眾喜愛和傳頌，達到了傳統器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和傳承的目的。

二、“四物樂”產業化的成功經驗

（一）政策支援

Thussu曾表示：“國家的支援措施成為文化產品全球化的重要因素”④。事實上，四物樂之所以能在國際藝術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離不開韓國政府的有力支持。對于物資短缺的韓國而言，本土文化產品的全球化傳播是立足國際的關鍵。前駐華韓國文化院院長金翼謙曾表示，國家的職責是提高國民的文化素養，制定制度性措施、籌措財源、培養人才。韓國政府對四物樂的積極支援促進了其產業化的活性發展，為四物樂的傳承和發展奠定了基礎。就如韓流、韓劇等世界盛行的當代文化產品，都是因為韓國政府一直以來致力于政策法規、傳播媒介、人才培養等文化產業的發展與運作，才能在世界范圍內占據了一席之地。

韓國于上世紀60年代開始重視文化產業的發展，該時期主要以文化遺產的保護為重點，韓國在1972年為了保障文化發展的持續性和規范性，制定了《文化藝術振興法》。而真正與文化產業相關的法律是1992年制定的《文化產業振興基本法》，該基本法的目的是為了強化競爭力，提高國民的文化生活質量和促進國民經濟發展，具有綜合性和宏觀性。1994年韓國文化部新設立了文化產業局，并成立了韓國企業藝術支援協會，建立起了企業和文化藝術團體互相接觸的渠道。韓國政府對于文化產業的一系列相關舉措，促使其相關法律制度于1998年實現“文化立國”后不斷推出，如2000年的《文化產業前景21》，2001年的《內容韓國前景21》等都緊隨其后。2008年韓政府將文化產業政策作為國策目標之一，并設立《內容產業振興法》，強調確保核心文化產業的競爭力，構建亞洲文化產業合作體系，提升全球競爭力建立市場體系并培養專業人才。2013年韓政府頒布了《文化基本法》、《地區文化振興法》，強調以文化價值來治愈社會性矛盾，消除地區、輩份、階層間的文化差異，通過培育文化和尖端技術相融合的文化產業帶動經濟。⑤

這一系列政策法規不僅明確了文化產業的性質，保障了健康的發展，還管制了文化產業在運營上存在的問題。例如，出于對韓國傳統藝術的保護，要求播放的80%以上的文化節目應該由國內制作來維持。⑥可以說，韓國的文化產業法律法規為傳統藝術的發展營造了非常好的生存和發展環境。韓國的文化產業法規制度、相關政策措施和機構的設立，為韓國文化產業的不斷發展和在世界文化市場上確保強大的競爭力提供了政策保障，表現出了長期的戰略眼光。

（二）傳統與現代、民族與世界的統一

從四物樂到亂打秀的衍進可以看出，促進優化傳統文化資源再發展，提升文化價值的重要手段是文化傳播方式的創新。韓國的亂打秀是把代表民族傳統特色的四物樂與現代創作技巧相結合的成功案例。從國際化的視角將東西方音樂文化融合在一起，以國際化的傳播方式，很好地傳承了傳統民俗文化的精髓，既保留了傳統音樂的固定形式，又增加了符合時代特點的新內容。可以說，亂打秀即現代的四物樂。它繼承了傳統又進行了創新和改進，他們與民族管弦樂隊、西洋搖滾樂隊等合作演出，將傳統的四物樂節奏進一步加工，重組表演方式，并運用數字傳媒技術以現代人喜聞樂見的方式來傳播，運用全方位、多層次的立體音響空間，實現了沖突與和諧的調和。從1997年初開始亂打秀在全世界演出超過1萬次，不僅常駐韓國多個劇場，還成為第一個在百老匯長期演出劇目，并獲得愛丁堡藝術節最優秀演出獎。在世界35個國家巡回演出，成為代表韓國傳統文化的演出。⑦另外，政府的財政支援和投入大大提高了韓國傳統器樂的影響力以及韓國文化產業的國際競爭力，增加了傳統藝術產品的出口，拓寬了銷路，同時帶來了經濟利益。全球化語境不但推動了文化再生產的變革，還造成了文化生產關系與傳播結構的改變。在文化傳播過程中，人們不再拘泥于視聽文化，而是進一步地體驗文化。人們通過互動體驗，參與了文化的變遷與流轉，在進行文化生產活動的同時，自身也成為被生產的對象，從而構建一種新的文化生產關系，營造出一種新型的媒介環境。四物樂作為一種實踐性、體驗性的傳統文化形式，重視群體的參與互動、體驗感知，在這個過程中，每個人都可能成為文化生產的出發點。衍變后的四物樂抓住了與主流文化的契合點，在現代社會中煥發了青春，在世界藝術中呈現一大亮點。所以，不斷接受、變化、創新是文化傳承的新常態，只有隨著傳播環境和受眾的變化而變化，尋找國際化傳播之路，才能形成既有傳統性又有現代性，既有民族性又有世界性的開放性文化體系。

（三）文化普及與人才培養

人才培養是提高文化產品競爭力的關鍵所在。韓國政府一直以來將文化產業人才培養作為重點推進項目。2002年，韓國文化產業振興院收取的5000億韓元文化產業事業費中，僅用于人才培養就達1430億韓元。韓國在中小學就設立了大量的傳統文化教育課程，由民俗博物館、中央博物館和韓國文化藝術教育振興院負責社會教育項目。韓國文化藝術教育振興院2006年設立了“通過傳統游戲涵養社會性項目”，2008年設立了“通過學校慶典繼承和發展傳統藝術項目”，這些都是有關四物樂的相關課程。⑧中小學生通過參與這樣的社會教育項目，得以掌握本國傳統文化知識。四物樂在韓國高等院校的傳統音樂專業中被列為必修科目。韓國外國語大學、韓國慶熙大學等高校都有校級四物樂社團，學校提供資金支援，定期邀請民俗專家開設講座，參與學生眾多，常代表學校外出進行演出。2006年忠清北道教育廳通過“學校和地區民眾傳統文化共享提案”以支持大學生為當地社區表演四物樂。

韓國政府經過多年的努力，設立相關機構規范管理體系——成立“CT產業人才培養委員會(CT=Culture Technology)”，規劃文化產業人才培養——設立專科學校，全面培養人才，具備了文化藝術和文化產業并重的人才培養機制。韓國文化產業振興院稱，目前韓國大學中有111所大學開設了文化產業學專業，81所研究生院開設了文化產業相關的碩士、博士課程。⑨這不僅能提升本土青年對傳統文化產業化的認同，更為促進傳統文化藝術的海外傳播奠定基礎。仍以四物樂為例，韓國學校對四物樂的普及力度使得韓國各年齡階層民眾對四物樂都持有認同感，這促使前往世界各地留學的韓國留學生也樂于組建四物樂團，開展韓國傳統文化傳播活動。這不僅是文化交流，也是文化身份的體現。根據“族群性再生”理論，參與者通過象征種族性的韓國傳統打擊樂器，寄托對故鄉的思念，加強和整合集體意識，實現種族再生和延長。在韓國高校內部，常有針對韓國傳統文化感興趣的外國人開設如四物樂等韓國傳統文化體驗項目，聘請專業教師向參與者授課，參與者學習后按組別進行演出，以此拓寬外國人對韓國傳統文化的體驗和認同。2012年7月，由韓國著名建筑公司POSCO和韓國文化體育觀光部共同贊助的Happy Builder大學生志愿團到印度尼西亞進行了為期10天的韓國傳統文化志愿傳播活動，著重講解“四物樂”等傳統文化。在北京的韓國文化院中，來自韓國漢陽大學的留學生，也常利用周末在韓國文化院進行韓國傳統文化的教育和傳播。⑩韓國政府對傳統四物樂在文化普及與人才培養上的重視，增強了民眾的文化歸屬感和民族認同感，同時也彰顯了傳統文化的產業價值。

由上述可見，韓國傳統文化產業的振興始于韓國政府強有力的引導，韓國政府有效的保護政策和措施有利于媒介的成長和資本積累。在文化全球化的今天，國家出臺的各種政策支援、國際化創新傳播、文化普及和人才培養措施等，為韓國傳統文化產業走向全球市場奠定了基礎。

三、中國傳統器樂再發展的啟示

中國傳統器樂在5000年歷史長河進程中穩步發展著，但隨著經濟全球化發展，文化一體化成為趨勢，中國傳統器樂在新時代的再發展一度受到現代文化的刺激和外來文化的沖擊。進入21世紀，文化產業的發展已經成為各國在國際發展中最為重要的要素。中國傳統器樂作為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代表之一，為了順應時代的變革，產業化進程是其必經之路。中國傳統器樂的特點是飽含著豐厚的文化底蘊，在產業化道路上沒有排他性，其發展空間巨大。但是由于中國傳統器樂產業化進程較晚，市場發育度低，且沒有健全的傳統器樂文化產業人才培養、獎勵機制；同時，現行教育制度也制約了傳統器樂產業化的發展，懂器樂文化的不懂技術，學技術的輕視人文，中國傳統器樂文化產業的整體實力偏弱，規模小，管理方式滯后。中國的傳統器樂要發展，是需要滿足當今人們的文化需求，提高藝人們的積極性，吸引更多的觀眾和優秀人才，創造更高的經濟效益，從而反哺傳統文化。可見，中國傳統器樂的發展是要在文化產業發展的框架下，滿足觀眾群體的精神需求，獲得有效的經濟價值。因此，中國傳統器樂再發展需要文化產業化的加持。中國傳統器樂的產業化要以國內外成功案例的經驗為基礎，這是解決中國傳統器樂再發展核心問題的有效途徑。因此，通過借鑒韓國“四物樂”產業化的成功案例，就中國傳統器樂的再發展提出如下建議。

（一）完善產業政策，扶持產業發展

中國第一次出現“文化產業”概念是在2000年發布的《對于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第十個五年計劃的建議》，中國的文化產業從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開始正式走向了產業化道路。中國文化產業正式升級為國家戰略性產業是在2009年發布的《文化產業振興規劃》開始，該規劃指出將傳統媒體轉化為數字媒體，促進對外文化輸出。直到2019年6月，關于中國文化產業直接相關的第一部法律《文化產業促進法（草案征求意見稿）》面向社會征求意見，它的出臺彌補了文化法的空白。中國政府已經意識到政策對于促進傳統文化再發展的重要性，2021年發布了《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研修訓練計劃實施方案（2021-2025）》，旨在從政策層面保護和培養傳統文化藝術傳承人。然而在不斷完善產業政策的必經之路上，出現變化快，缺乏穩定性；重點不突出，缺乏針對性；政策實施的強制力和執行力度較弱等“重制訂輕執行”的問題。從側面體現出了文化產業實踐的超前性和立法的滯后性之間的矛盾，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進程。?韓國在1992年到2014年的22年期間，頒布了與文化產業相關的法律有14部，內容詳盡，涉及面廣，政府直接參與度強。文化產業法律的不斷健全，為韓國四物樂等傳統文化進行產業化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政策保障。從法律法規、產業政策來看，文化產業立法是國家文化發展的主要方法和手段，它能夠更加科學得構建起現代運營和管理體系。中國傳統器樂要像韓國四物樂一樣健康發展，需要政府有效完善文化產業政策，有力扶持文化產業發展。雖然中國政府沒有針對傳統器樂提出專門的扶持政策，但中國傳統器樂產業化再發展是中國文化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只要跟隨國家政策共同發展，對癥下藥，將宏觀政策與具體政策有效結合，就能打造出良好的運營體制和消費市場。

（二）重塑傳統文化，彰顯社會價值

中國傳統器樂和韓國四物樂一樣，不僅與人們的日常生活、節日風俗等息息相關，而且深深影響著民眾的價值觀念和人生信仰，凝聚著深厚文化、藝術、歷史等思想。這種文化價值可以通過產業化來激活，產業化能夠賦予傳統器樂生命力和活力。韓國四物樂在產業化過程中注重傳統與現代、民族與世界的融合，實現經濟效益的同時更重塑了傳統文化，獲得了強效的社會效益。在經濟社會，傳統器樂本身具有商品屬性，在傳播過程中，市場經濟可以再次作用于傳統器樂，將人們的物質需求轉化為精神需求，創造出巨大的社會效益。傳統器樂的產業化過程是通過傳統器樂審美的觀念來體現傳統器樂的藝術性，將文化價值有效轉化為社會價值。可以說，傳統文化產業化所體現出的社會價值是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統一。然而中國傳統器樂在產業化進程中，仍有忽視文化產業雙重屬性的現象。現階段，中國傳統器樂出現了影像制品發展遲緩、線下唱片市場低迷、版權意識不強，國家化進程緩慢等問題，體現在產業化方面則是產業規模小，產業鏈短。作品產量低，品牌和版權意識不足，這些都限制了傳統器樂的文化傳承以及競爭力的提升。

加強版權維護，重塑傳統器樂文化，打造民族器樂品牌，提升國際影響力是中國傳統器樂需要向韓國四物樂產業化借鑒的有效模式。通過產業化手段，打造民族文化品牌，創作具有民族特色、市場競爭力的傳統器樂作品，引導和鼓勵參與國際文化市場。同時，利用互聯網信息、多媒體影像、社交網絡、新聞門戶網站等多功能平臺的優勢，特別是互聯網的強大傳播力，促使中國傳統器樂與外國文化團體相互交流，通力合作，消除傳統器樂傳承的問題。通過此舉，中國傳統器樂整體信息化水平得到提高，文化傳承的社會影響力得到擴大，傳統器樂的普及和應用得到加速，國際競爭力可以得到進一步提升，以此彰顯中國傳統器樂再發展的社會價值。

（三）多途徑培養人才，增進文化認同

文化認同是傳統器樂產業化發展必須關注的問題。因為，在產業化進程中，會出現像傳統戲臺不受歡迎、傳統器樂作品不受承認等問題，在文化認同感方面無法達成共識。文化認同的關鍵在于人才的培養。而且，這也是提高文化產業競爭力的人力保障。在中國，目前有10所專業音樂學院，每個音樂學院都設有傳統器樂表演專業，培養傳統器樂表演專業人才。專業音樂學院培養的人才大多在中國各大專業樂團和高等院校就職。除了專業音樂學院外，到2021年為止，在中國有40所省級師范學院、6所教育部直屬師范學院設立中國傳統器樂專業。師范大學培養的人才大多就職于全國各小學、初中、高中，這也有助于在中小學教育中有效地傳承和傳播傳統器樂藝術。當然，在人口眾多的中國，僅靠幾所大學的人才培養是不夠的。因此，要在資格教育方面加強，在人才知識結構方面也要進行革新。為了應對快速變化的產業環境的人才需求，要通過對傳統器樂產業從事者的資格培訓和知識結構的革新，持續培養符合時代要求的專業人才。另外，通過海外派遣研修，培養具有國際水準的文化產業專門人才，有助于創作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傳統器樂作品。

為了向大眾傳播中國傳統器樂文化，必須深入挖掘弦索樂、絲竹樂、打擊樂、鼓吹樂等傳統器樂文化，多途徑培養專業人才。通過這種方式，將改變中國傳統器樂在被邊緣化的環境中參與產業化發展。將被動參與變成主動參與，將低端參與變為高端參與。這是改變中國傳統器樂文化沒落狀態、提高參與地位、提高文化價值的有效方法。另外，多元文化及外來文化還加強了與中國傳統器樂的競爭，傳統藝術的本土化傳播方式對多元文化傳播的效果微乎其微。通過四物樂優化資源再發展的有效模式可以發現，文化能夠傳播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大眾理解，符合需求。中國傳統器樂在產業化過程中需要適應多元文化與外來文化的競爭，如果以國際上能夠理解的方式推進傳統文化和文化產業的融合，中國傳統器樂文化的傳播就會找到出路。文化傳播方式的革新可以優化文化資源，促進文化再生產，增加文化價值。中國傳統器樂的傳播方式要融合傳統和現代，增進文化認同，不斷推進國際化傳播，提高文化價值，獲得社會效益。■

注釋：

① 韓國一種傳統的巫樂表演，隨著祭祀儀式發展起來，后來隨著時代變遷逐漸從專門的祭祀形式中脫離出來，成為各種節日或慶典儀式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在古代社會，每逢春秋播種和收獲的季節，人們為了祈求和感謝上蒼，要舉行祭天儀式，隨著農耕社會的推進，其祭祀活動逐漸豐富化、多元化，不再只是單純的祭拜，而是形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原始綜合性慶典形態。趙躍.文化傳播視角下民俗藝術的傳承與再生產——以韓國四物游戲為例[J].民俗研究,2017,(03):152.

② 阿洋.朝鮮族四物游戲研究[D].東北師范大學,2018:26.

③ 尹娥英.韓中旅游文化產品形成的推論——以大都市傳統演出產品為中心[J].北方音樂,2017,(19):227.

④ Thussu,D.K.2007.Mapping Global Media Flow and Contra-flow[A].lN：D.K. Thussu’ed. Media on the Move:Global Flow and Contra-flow[M].London&NY:Routledge.P14.

⑤ 卞相捧.中韓文化產業政策和法規比較研究[D].青島科技大學,2017:28.

⑥ 賴寄丹.韓流嘆奇[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2009:75.

⑦ 趙躍.文化傳播視角下民俗藝術的傳承與再生產——以韓國四物游戲為例[J].民俗研究,2017,(03):153.

⑧ 楊學義.韓國四物游戲對中國傳統文化教育的啟示[J].北京教育（高教版）,2014,(05):77-79.

⑨ 沈強.日韓文化產業發展比較研究[D].吉林大學,2010:106.

⑩ 楊學義.韓國四物游戲對中國傳統文化教育的啟示[J].北京教育（高教版）,2014,(05):78.

? 李玫,孫豐明.中國文化產業發展的法律保護，第三屆中國文化產業(國際)論壇,2006:2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