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楊某洗錢案為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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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西縣人民檢察院,安徽 合肥 231200
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洗錢案件持續高發,洗錢犯罪呈現出職業化、科技化,洗錢手段變化頻繁、更加隱蔽,特別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集資詐騙等非法集資犯罪轉移資金的洗錢金額持續攀升,各類洗錢犯罪活動嚴重危害國家經濟安全,擾亂經濟金融秩序,干擾司法活動和社會穩定,因此必須加大懲治洗錢犯罪的力度[1]。本文擬以楊某洗錢案為切入點,針對洗錢罪在司法活動中的法律適用難點展開分析,希望對司法實踐有所助益。
2009年底,被告人楊某與唐某認識后,發展成為男女朋友關系,于2010年11月非婚生育一子。而后楊某在家照顧小孩,無工作和經濟來源。2010下半年至2011年初,唐某組織陳某等人到沐川、邛崍制造冰毒共計60余公斤用于販賣(唐某因犯制造毒品罪已被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死刑)。期間,唐某累計將毒品犯罪所得640萬元交給楊某,楊某多次通過其本人、沈某(系楊某的生母)、周某(系楊某的繼父)三人銀行賬戶進行相互轉款。經審理查明,楊某于2010年至2012年期間將其中140萬元用于購買住房一套;80萬元用于購買轎車一輛;420萬元用于購買理財產品。楊某辯稱,其自認為唐某的錢是做工程來的,只知道唐某在做工程,不明知唐某拿給自己買車、買房的錢來源于制毒,且購買理財的錢款大部分來源于他人贈予,而非來自唐某。
公訴機關四川省犍為縣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楊某明知是毒品犯罪所得,掩飾、隱瞞其來源和性質,情節嚴重,應當以洗錢罪追究其刑事責任。犍為縣人民法院于2016年1月作出一審判決,認定被告人楊某犯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5萬元。后公訴機關認為一審判決定性錯誤,提出抗訴,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裁定:撤銷一審判決,發回重審。犍為縣人民法院于2017年12月作出發回重審后的一審判決,對楊某的定罪、量刑認定不變。公訴機關再次提出抗訴,楊某提出上訴。2018年9月,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采納抗訴意見,認為原判認定事實部分不當;對楊某適用法律有誤,依法予以改判,遂作出終審判決:改判被告人楊某犯洗錢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60萬元。
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被告人楊某構成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還是洗錢罪。
第一種觀點認為,被告人楊某認可其先后從唐某處收到用于購買房產、車輛的140萬元、80萬元以及巨額現金的事實,但唐某未證實給予楊某的資金是毒品犯罪所得,楊某也否認知道資金是毒品犯罪所得,其自認為來源于工程,且兩人并未長期生活在一起,唐某雖制毒但不吸毒。洗錢罪是指明知是毒品等犯罪所得及其產生的收益,而認定“明知”必須要結合被告人的認知能力和其他主客觀因素,現有證據不能推定楊某明知唐某的資金來源于毒品犯罪所得。因此,楊某明知唐某給其資金購買住房、轎車及理財產品來源不合法,而予以掩飾、隱瞞,其行為構成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
第二種觀點認為,楊某知道唐某的職業(曾在某會所任后勤部經理)及財產狀況,即便唐某在做工程,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巨額資金,不符合常理。并且,證人銀某、陳某的證言證實了唐某、楊某、陳某、銀某去旅游時,楊某參與討論了制造毒品的問題;由于時間久遠,陳某一時沒有想起去旅游時的談話內容,銀某關于旅游時間的證言前后有矛盾,符合人的記憶規律,故陳某與銀某的證言相互印證、真實可信,應當采信作為本案證據。綜上所述,楊某協助唐某轉換與唐某職業、財產狀況明顯不符的巨額資金,其行為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洗錢等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洗錢罪解釋》)[2]第一條第二款第六項之規定,結合證人銀某、陳某的證言,應當認定楊某明知唐某給其的資金來源于毒品犯罪所得。因此,楊某明知唐某給其640萬元來源為毒品犯罪所得,仍通過購買房產、汽車、理財產品的方式予以掩飾、隱瞞,其行為構成洗錢罪。
對于本案楊某行為的認定,公訴機關和一審法院存在上述兩種觀點的分歧,最終,二審法院采納了公訴機關的抗訴意見,二審改判楊某犯洗錢罪。
盡管我國已從立法上構建起包括洗錢罪,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窩藏、轉移、隱瞞毒品、毒贓罪的治理贓物犯罪罪名體系,但包括本案在內的部分司法案例也反映出目前司法實踐中對贓物犯罪,特別是洗錢罪中關于行為人的主觀狀態,“為掩飾、隱瞞其來源和性質”等構成要件依然存在認定難點,繼而影響了司法活動中洗錢罪的適用效率。具體而言,針對行為人主觀“明知”和客觀行為兩要件的正確認定,系洗錢罪適用的爭議所在,也是上述楊某洗錢案討論的重點。下文擬從司法實務的角度,結合《刑法》、相關司法解釋以及指導案例對上述兩要件進行分析。
在“自洗錢”的情形下,行為人為自己的犯罪所得及其收益洗錢,其洗錢行為本身就是建立在“明知”基礎之上,無需再證明;但在“他洗錢”的情形下,則要求行為人應該具備“明知”要件。司法活動中,關于“明知”的對象內容基本沒有爭議,即行為人對毒品等七類上游犯罪的違法所得及其收益具有概括性認識即可,而不要求特定到某一具體的上游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然而,關于主觀“明知”的認定卻是客觀存在的技術難題,本案中兩級檢察機關與審判機關本質的分歧點便是對楊某主觀是否“明知”的認定。
在當前洗錢罪“明知”的司法證明問題上,對“明知”要件的證明通常采取直接認定與間接認定相結合的標準。所謂直接認定,即行為人自己認可或上游犯罪人員指認其知道所洗贓款是來源于毒品等七類上游犯罪所得及其收益。所謂間接認定,即基于案件基本事實采用刑事推定的方式認定行為人的“明知”狀態,此處的“明知”狀態,其本質含義可理解為行為人不承認“知道”,但事實上行為人“確實知道”,但不包括行為人“本應知道”而實際“真不知道”的情況[3]。為方便司法實務的操作,《洗錢罪解釋》第一條采取概括加列舉的表述方式[2,4],除對認定原則作出一般性規定之外,還根據實踐個案情況進行概括提煉,列舉了六種采用刑事推定進行間接認定明知的具體情形,并同時考慮到實踐情況不宜一概而論,為司法實踐結合具體案情進行個案裁量而單列一項“(七)其他可以認定行為人明知的情形”。這表明,只要有基礎事實證明行為人存在上述客觀行為,除有證據證明確實不知道的之外,均可以采用刑事推定認定行為人對犯罪所得及其收益具有主觀“明知”。
但值得指出的是,相對于嚴格的證據裁判,刑事推定是一種變通的證明方式,在證明程度上也要略低一些,因此司法實踐中,應從基礎事實、證明責任以及證明標準三個層面進行科學、審慎的考量[5]。具體而言,首先,基礎事實必須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這是檢控方的證明責任,檢控方需要始終堅持證據裁判原則,并且根據基礎事實邏輯地推定出“明知”這一待證的主觀事實。其次,因推定得出的結論并不完全具有必然性,《洗錢罪解釋》第一條規定還作了“但有證據證明確實不知道的除外”總的規定,以有效防止刑事推定的絕對化,即,如行為人有證據證明其對上述的基礎事實確不知情,則此時推定的主觀“明知”即被推翻。最后,行為人可對刑事推定的主觀事實提出證據進行反駁和辯解,但其提出反駁事實的證明標準無需達到檢控方對于基礎事實的證明標準。筆者認為此處的證明標準達到足以引起對刑事推定的主觀事實產生合理懷疑即可,而針對行為人提出的反駁和辯解,檢控方需進一步承擔舉證或者說服責任,否則將承擔指控不能成立的后果。
本案對于被告人楊某“明知”的認定,即是采用刑事推定的典型案例。公訴機關及二審法院根據案件查明的基礎事實,包括楊某與唐某之間的密切關系、唐某極短時間拿出巨額資金與其職業明顯不符的事實、相關證人證言等推定出楊某對唐某的經濟狀況以及所給予資金的性質存在主觀“明知”,符合《洗錢罪解釋》第一條第二款第六項之規定。并且,楊某對公訴機關根據基礎事實推定其主觀“明知”的指控并未能夠提出證據進行反駁和辯解。因此,本案二審判決對于楊某主觀“明知”的認定是適當的。
為方便司法活動,經過對實踐中發生典型洗錢方式甄別分類、概括提煉[4,6],《刑法》第一百九十一條第一款(一)至(四)項針對通過銀行類金融機構實施的轉換、轉移、掩飾、隱瞞行為進行了列舉式規定,后《洗錢罪解釋》第二條進一步規定了非銀行類金融機構、非金融途徑以及地下錢莊等非法途徑實施的掩飾、隱瞞行為,可以認為系針對《刑法》第一百九十一條第一款第(五)項規定的“其他”洗錢方法進一步細化,同時又有進一步澄清洗錢行為實質的深層考慮。
實踐中洗錢的手段層出不窮,《刑法》和司法解釋“列舉式”的歸納總結不能涵蓋所有的洗錢方式。有鑒于此,筆者認為,為正確識別洗錢犯罪,應穿透隱匿表象、認清洗錢行為的本質,即洗錢罪在客觀行為上,表現為將七類上游犯罪所得及其收益通過金融機構或非金融機構等,采用提供轉移、轉換等方法使贓款“漂白”[7],其本質都是通過隱匿資金流轉關系,掩飾、隱瞞贓款的來源和性質,使其表面合法化,至于具體操作的行為方式和平臺應予淡化。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僅是通過改變贓款的物理狀態對其進行轉移或隱匿,使司法機關不能或難以發現,妨害司法機關對贓款的追繳,該行為不具有使贓款表面合法化的作用,則應以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予以認定。例如,山東利津縣人民法院審理的被告人姜某被控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一案中,姜某明知系他人受賄犯罪所得的現金而提供場所藏匿,不涉及資金形式的轉換或轉移,故姜某的行為被認定為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而非洗錢罪。因洗錢手段變化頻繁,資金轉移方式越來越專業化,司法機關在辦案中應透過資金往來表象,抓住洗錢行為本質,以更準確地識別各類洗錢手段。
回歸到本案,楊某為隱匿資金真實去向,采用大額取現或他人銀行賬戶頻繁劃轉等途徑,后將來源于毒品犯罪的640萬元用于購買房產、汽車、理財產品,系通過資金形式的轉換或轉移,使毒品犯罪的贓款表面合法化,同時符合《洗錢罪解釋》第二條第一款“以買賣、投資等方式,協助轉移、轉換犯罪所得及其收益”之規定,實現掩飾、隱瞞犯罪所得及其產生的收益的來源和性質。結合前述對楊某主觀“明知”的刑事推定,二審判決認定楊某構成洗錢罪而非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具有充分的事實和法律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