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歷史唯物主義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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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紹興文理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浙江 紹興 312000; 2. 紹興文理學院 人文學院,浙江 紹興 312000)
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家庭“就是夫妻之間的關系,父母和子女之間的關系”[1]532。家庭不僅是夫妻關系和親子關系的集合,也是每個人身心成長的搖籃。習近平總書記認為:“家庭是社會的基本細胞,是人生的第一所學校。”[2]
家庭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與社會形態發展密切相關。馬克思借摩爾根的話指出:“家庭是一個能動的要素; 它從來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隨著社會從較低階段向較高階段的發展,從較低的形式進到較高的形式。”[3]41與此同時,馬克思還區分了三大社會形態:“人的依賴關系(起初完全是自然發生的),是最初的社會形式,在這種形式下,人的生產能力只是在狹小的范圍內和孤立的地點上發展著。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是第二大形式,在這種形式下,才形成普遍的社會物質變換、全面的關系、多方面的需要以及全面的能力的體系。建立在個人全面發展和他們共同的、社會的生產能力成為從屬于他們的社會財富這一基礎上的自由個性,是第三個階段。”[4]52不同的社會形態指向不同的家的形態,“人的依賴關系”社會對應著傳統社會的有根之家,“物的依賴關系”社會對應著現代資本主義工業社會的失根之家,“個人全面發展”社會對應著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社會的制度正義之家。
在傳統社會中,農耕經濟決定著人具有固定的土地。在固定的土地上,人們實現了對家的建構,并形成了獨特的鄉土情懷。家是建基于土地上的穩定,它孕育了人們安土重遷的觀念。
土地是人的生活來源。人通過耕種進行謀生以滿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對在鄉下的人而言,“‘土’是他們的命根。在數量上占著最高地位的神,無疑的是‘土地’”[5]7。離開了土地,他們便無從生活,因而他們與土地是緊密相連的。土地決定了家的根性,有了土地,家庭才得以穩固。
在農耕活動中,土地的相對固定歸屬性質決定了傳統家庭的分工屬于自然分工。傳統社會中的家庭分工是原始且穩定的,不同的家庭成員根據其生理屬性,通過觀察自然規律,安排農業生產和漁獵活動,進行“男耕女織”等土地耕作和簡單粗放的手工業勞動。人改造自然的活動呈現出了一定的能動性,但這種能動性局限于受自然和血緣共同體支配下的“自然生產”,家庭的流動性較弱。家庭成員依賴建立在自然血緣關系和父權制之上的家長。人依賴土地,依賴自然且依賴家長。日常生活在這種關系中逐漸穩定化,若非戰亂等生存危機,人不會輕易地離開故土。費孝通指出:“鄉土社會是安土重遷的,生于斯、長于斯、死于斯的社會。”[5]48
固定的土地格局和角色分工決定著傳統家庭必須子嗣相傳以承家業衣缽,這便產生了“宗”“孝”的倫理意識。“宗”是實現“祖先-我-子孫”的生命延續,即傳宗接代,把血脈世代傳承下去。“‘宗’不是某種實體,而是傳承過程本身。只要子子孫孫無窮匱,‘宗’就是永恒。故,父子一體的意義,不是指肉體之身,也不是指社會學意義上的人格,而是上溯祖先下至子孫的‘宗’。”[6]82“孝”則是主動贍養父母,遵從父母意志,完成延續“宗”的絕對義務。這樣,由“孝”而“宗”的倫理使命則構成傳統家庭成員由橫向新陳代謝轉向縱向生命延續的價值鏈條,實現其對索然無味生活的超越,即“過日子”不再是純粹的指向日常操勞,而是“有條不紊地生產出新的家庭”。生命的完善正是傳統家庭生活的內在根性,它為傳統家庭成員提供了活著的意義,賦予他們以存在的神圣價值,誠如“做孩子的要服從家長的安排,做父母的要為兒子操心,做爺爺的要向列祖列宗交代。離開家庭,離開‘過日子’,生活變成‘煎熬’,人生就無所寄托”[6]90。
固定的土地格局影響和塑型人獨特的自然時間與自然空間。人們的時間觀念是循環的自然時間,人與自然起息生滅; 人們的空間觀念是自然空間,自然空間塑造了人獨特的人際關系和家族、人情、禮儀等往來關系。在自然時空視閾下,人們過著循環往復的農耕生活,繁衍后代,帶有原始的有根性。
自然規律決定了人的存在方式,人的生產生活時間與自然時間同步。一方面,人順應四季循環安排生產活動,依據日月之行制定作息時間。人們把自然當作一種有生命的東西去尊重,結合四季變換與生活經驗,注重物候的季節遷移,制定“農時”以進行農業采集,順應“時令”以進行政治活動; 在天象運行所創造的自然時間環境之中,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參照“月” “星辰”來“觀象授時”。人在依據自然時間安排家庭活動的同時,所進行的家庭生活也具有規律性。另一方面,家庭中世代人的生長周期是類似的。在同一片土地上,前輩人依據祖先的生活藍本在自然時間中生老病死,后輩人則依據前輩人的經驗、規范、價值等繼續生活——如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固定的土地格局形成了一定的空間秩序和相應的家庭秩序。由于耕種、合作、安全和傳承等因素影響,一代代農民選擇在某地聚居,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村落,這決定著傳統家庭的生活世界必然是熟人社會。費孝通指出:“鄉土社會是靠親密和長期的共同生活來配合各個人的相互行為,社會的聯系是長成的,是熟習的,到某種程度使人感覺到是自動的。”[5]42熟人社會多由具有共同血緣關系的家(宗)族所組成,不同的家族的成員或是姻親關系或是宗親關系,呈現出由小家庭到大家庭的社區網絡格局,這決定了維系熟人社會的秩序不是法律,而是禮制、人情和長老統治。
首先,禮制規范著家庭和家族秩序。一則,“禮”既是“組建家庭的原則”,又是“如何使家庭生活具有價值的原則”,更是“家庭被組織起來的根本理由”[6]12; 二則,家庭(家族)成員總會以禮相待,父待子以慈,子待父以孝,夫待妻以愛,妻待夫以敬,兄待弟以悌等,“禮”內化為家庭成員的角色倫理,促成其安身立命。
其次,在土地影響下的自然空間形成了傳統的人情社會。人與人之間依靠情感維系,一個明顯的表現就是話語代替文字。鄉民之間能夠直接交流,因而他們的情感交互不必借助文字的間接傳達。一個地域有一個地域的方言,一個社群也有一個社群的“行話”,甚至于表情也時常取代話語,只要二人會面,便能知曉對方的想法。
最后,長老統治確保了傳統社會一定區域內的公平正義。人們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在固定、孤立的空間里,很少會與外人接觸。群體生活中人與人不免形成沖突,這便需要村里或家族中的長老加以衡量以維持村社的基本秩序裁決。鄉中長老作為權威人物,擁有從道德和教化的角度對人的行為進行約束的權力,因此,往往使人信服。
固定和有序的時空格局,不僅影響著人們的交往關系,也塑造著他們的信仰。家庭的生命倫理意識不僅體現在現世,也體現在鬼神的世界。宗教信仰構成家庭成員尋求生存意義的另一處寓所。有學者概括,傳統家庭成員的宗教活動大致分三類:一是祭祀祖先的活動,二是祭祀神靈的活動,三是風水、生辰八字與命運福報等某些神秘、超自然力量的活動。[6]122對傳統的人而言,祖先雖身已死亡,但靈魂猶在。死亡不等于消滅,而是從存在的狀態轉化為超驗的狀態,為現實的親人提供存在的慰藉。這樣,“生前與死后并無道德和價值上的高下之分,生時為人,死后為鬼,人與鬼都在‘宗’的倫理體系中獲得意義”[6]121。喪葬儀式、上墳、家庭祭拜等祖先祭祀活動不過是溝通此岸者與彼岸者的橋梁媒介,即祖先只不過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與子孫同在,是未在世的親人。同時,鬼神亦行使著賞善罰惡的職能,它規制著人們的言行舉止,亦充當著抹平他們現實苦難、安撫其精神的慰藉者。
如果說土地是家庭形成共同居住和經濟協作所必不可少的因素,那么它同樣為家國情懷的產生奠定了基礎。農耕經濟的經濟基礎決定了家族制度的重要地位,宗法制度下家族成員的地位可以由血緣九族制或血親五服制區分,所形成的家族共同體在生產、生活上實行互助合作,并在公共地的建筑上實行“基層民主制”。在宗法制度的影響下,一個朝代通常為一姓家族所統治,王朝的更迭往往代表著新舊家族的興衰。
古代中國“家國同構”的特征正是家庭、家族與國家在組織上的共通性所塑造的。對此,毛澤東指出:“社會中(說國家中似較妥當)君與臣的關系,反映了家庭中父與子的關系。……一切國家(政治)都是經濟之集中的表現,而在封建國家里家庭則正是當時小生產經濟之基本單元。”[7]進一步講,因為家庭發生于國家之前,君臣關系正是父子關系的另一種表現形式,所以將“小家”即個體家庭層面中對父母的“孝”轉移到“大家”即國家層面,也就有了對君主的“忠”。換言之,齊家之術同時也是治國之策。在自然情感的基礎上,人們不僅愛自己的“小家”,也愛邦國的 “大家”,秉持著自發的責任感,對他人乃至天地萬物保持著豐富的情感和崇高的敬意。在以人為家,以國為家,以天地為家的道路上,人無論行至何處都有跡可循,有根可依。
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現代資本主義工業社會體現為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異化分工的出現導致家庭內部角色的變化和家庭矛盾激增。
在資本主義工業社會,傳統社會所關聯的“親密”家庭關系和封建家長統治被新的生產方式所摧毀。自然分工已無法滿足高度發展的生產力要求,轉向了異化分工,這成為導致現代資本主義家庭“失根”的重要因素。
首先,異化分工導致了家庭角色的變化。在傳統社會,土地的家長歸屬關系決定著“男耕女織”式的自然分工模式。有土地,家庭成員就有生存之源,不至餓死。但在資本主義工業社會,土地的資本化使大量農村家庭喪失供養之源——或是被剝奪,或是被驅逐——農民被迫涌入城市成為一無所有的工廠工人。馬克思曾說:“大量的人突然被強制地同自己的生存資料分離,被當做不受法律保護的無產者拋向勞動市場。”[8]823對剩余價值的追求、人口過剩和資本主義供需規律決定著資本家只會付給工人最低和必要的工資額,即“工人在勞動期間的生活費用,再加上使工人能夠養家糊口并使工人種族不致死絕的費用”[1]115。但對剩余勞動的貪欲又決定著工廠主更加愿意使用機器和雇傭廉價、溫順、聽話的婦女和兒童。馬克思曾揭示道,機器的使用是“代替勞動和工人的有力手段……它使工人家庭全體成員不分男女老少都受資本的直接統治”[8]454。
其次,異化分工引發了更多的家庭問題和矛盾。恩格斯揭示道,異化分工“把強制勞動的這種使人動物化的作用增強了好多倍”。由于感受到自己的非人境遇,工人或是安分守己,得過且過,或是玩世不恭,酗酒,追逐女人,惡習滿滿。[1]431-432這種強制而混亂的社會秩序“使得工人幾乎不可能有家庭生活。……引起了無休止的家庭糾紛和口角”,并且對他們的孩子的道德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1]443。丈夫和妻子沒日沒夜囿于高強度的勞動,不僅不可能擁有簡單幸福的家庭生活,爭吵不斷,而且更無暇顧及孩子的身心健康。未成熟的兒童因受不到陪伴、管教和教育而過早地走進工廠成為廉價的童工。極度惡劣的工作環境和超長的工作時間摧殘了他們的身體、精神和智力,引發了他們的各種身心疾病,甚至未老先衰或早夭。由于沒有愛,長期重復性的機械工作,生活貧困,這些童工家庭意識淡薄,叛逆,不顧雙親,從小便染上各種惡習,甚至犯罪。
隨著鐘表的出現,自然時間被機械時間取代。馬克思指出:“鐘表提供了關于自動機和在生產中采用自動運動的觀念。與鐘表的歷史齊頭并進的是勻速運動理論的歷史。” 因此,“在商品的價值具有決定意義,因而生產商品所需要的勞動時間也具有決定意義的時代”,鐘表與時間已緊密關聯[4]338。鐘表規定了社會時間,將一天劃分為二十四個小時。它不僅掌控著現代人的生活,使人對時間的感知精確到了每分每秒,也作為資本主義工業時間的基礎,成為度量工人勞動的標準。工人的時間包括勞動時間與自由時間,自由時間是實現個人自我發展的必要條件,然而“資本家對剩余勞動的貪欲表現為渴望無限度地延長工作日”[8]274。資本家在創造自由時間的同時,也將工人的自由時間轉化為剩余勞動,實現了對工人剩余價值的剝奪。
人被置身于機械時間中,也被置身于異化空間中。城市相較于鄉村的聚集優勢,也使它“優先成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空間化象征符號”[9]。資本主義工業化城市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借工業機器、工業制度、工業時間所塑造的物化空間。在這一異化的空間場域,資本主義工廠“創造了一種兵營式的紀律”,機器怎么運轉,工人就必須怎么運轉,機器運轉多久,工人就必須運轉多久,如果工人偷懶遲到或者離走,那就得受罰被克扣工資或被法院判刑。工廠勞動的物質條件卻是“人為的高溫,充滿原料碎屑的空氣,震耳欲聾的喧囂等等,都同樣地損害人的一切感官,更不用說在密集的機器中間所冒的生命危險了”[8]488-491。工人家庭成員的居住環境也極度惡劣。工人居住區“排水溝最壞,交通最差,環境最臟,水的供給最不充分最不清潔”,在陰森、潮濕、狹小的居住間內,“男人、婦女、兒童夜晚擠在一起。……這些住房供水不良,廁所更壞,骯臟,不通風,成了傳染病的發源地”[8]757-762。
馬克思曾說:“在商品世界里……勞動產品一旦作為商品來生產,就帶上拜物教性質。”[10]私人所創造的勞動產品的有用性必須反映在該產品用于交換過程的使用價值上,即生產商品便代表積累潛在的財富,商品越多,潛在的財富便越多。這樣,商品便成了一種“可感覺而又超感覺的物”。貨幣拜物教是商品拜物教的奪目而耀眼的表達。馬克思指出,似乎只是“因為這種商品是貨幣,其他商品才都通過它來表現自己的價值……貨幣的魔術就是由此而來的”[8]112-113。貨幣代表著私人利益,誰占據貨幣,誰便能獲取更多的私人財富。
在商品,尤其是貨幣拜物教的影響下,人和人的關系徹底異化為物與物的關系,即“一切資產階級關系都鍍上了金或銀,表現為貨幣關系”[11]。這樣,資產階級的家庭關系則是一種財產關系、金錢關系,“赤裸裸的利害關系”。馬克思就毫不留情地揭示:“資產階級撕下了罩在家庭關系上的溫情脈脈的面紗,把這種關系變成了純粹的金錢關系。”[12]由傳統家庭所維系的家庭信仰進一步被金錢和貨幣所摧毀,“只要還存在著資本權力,所有的東西——不僅是土地,甚至連人的勞動、人的個性,以及良心、愛情和科學,都必然成為可以出賣的東西”[13]。金錢和貨幣貶低了以往一切的道德、教養和文明,剝奪了每個人本該擁有的精神生活,使得資本主義社會家庭成員將貨幣視為唯一可供信仰和追逐的對象。
在傳統社會形態下,傳統家庭雖然有根,但并不是建立在互愛、獨立的基礎上,而是源于門當戶對,源于土地供養,源于家長制的罩護。在這個階段,人獨立自主的實踐活動是無法實現的。人的發展是不全面的,間接的,但這種原始的發展比資本主義“為了某種純粹外在的目的而犧牲自己的目的本身”[4]138要更為崇高。在資本主義工業社會,有了貨幣,現代家庭就能夠實現獨立。然而,現代家庭的獨立,是人格的獨立,更是貨幣的獨立。現代家庭依附于貨幣,沒有貨幣就無法生存。構建在貨幣之上的家庭難以有穩固的生存基礎,難以有維系家庭關系的信仰,長期處于不確定的危機中。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社會則揚棄和超越了前兩種社會家庭形態的缺陷和不足,為家庭正義和根性的實現建構了更為真實而正義的環境。
制度正義是家庭正義的前提和保障,有了制度正義才有家庭正義,家庭正義只是制度正義的延伸。人的發展離不開制度,家庭成員的發展也離不開制度,“制度真實地影響、制約、塑造著人們的活動,為人的活動提供規則、標準和模式,將人的活動導入可合理預期的軌道,為人提供了從事活動的實際空間”[14]。
一方面,無產階級進行社會革命,推翻資本主義制度,建立社會主義國家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從而為家庭正義的實現建構更為公正的制度環境。具體表現為,社會主義社會在經濟上確立了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共同發展的經濟體制,在維持經濟社會穩定健康發展和區域協調方面展現出顯著的優越性,避免了資本主義矛盾積累所引發的周期性經濟危機; 在政治上確保民主、自由、平等的實現,防止由資本主義多黨制和普選制所引發的極端民族主義和民粹主義爭端,抑制了政黨糾紛、恐怖主義與國家分裂等現象; 在文化上消除了資本主義的虛假意識形態,形成了屬于人民的、大眾的、民族的新文化,構建了規范和引領當代人行為實踐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同時,社會主義制度正沿著改革開放的正確道路不斷前行,進行自身的優化和改善。這樣,家庭正義便具有了優渥的土壤。
另一方面,共產主義制度將徹底實現家庭正義。馬克思指出:“共產主義是對私有財產即人的自我異化的積極的揚棄,因而是通過人并且為了人而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1]185共產主義實行生產資料歸社會占有,這便必然導致一切造成人異化的經濟關系的消失,從而又導致商品貨幣消失、階級消失、政權消失。這種社會占有只是聯合起來的自由個體的個人占有——在生產力尚不發達階段,社會實行按勞分配、等量交換勞動; 在生產力高度發達階段,社會實行各盡所能,按需分配——這就必然促成家庭正義的實現。
恩格斯指出:“共產主義社會制度將使兩性關系成為僅僅和當事人有關而社會無須干預的純粹私人關系。”[1]689-690社會將消滅城鄉對立,消滅失業現象,通過城鄉融合為家庭提供生活物資、住房、醫療、教育、衛生福利等物質保障。這樣,家庭成員就不必囿于物的依賴關系而擁有了完全而純粹的獨立人格,能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于家庭共同體的精神提升。
時間的解放是家庭解放和家庭正義實現的前提。馬克思指出:“時間實際上是人的積極存在,它不僅是人的生命的尺度,而且是人的發展的空間。”[15]只有擁有自由時間即勞動時間之外的個人可自由支配的時間以及寬裕的自由空間,人才能在自我實現的基礎上塑造幸福的家庭。
在社會主義社會,各個國家的馬克思主義者為人民爭取更多的自由時間做了巨大努力。1866年9月在日內瓦所召開的國際工人第一次代表大會就根據羅伯特·歐文、馬克思等的提議,要求實行“8小時工作制”; 巴黎公社運動則直接以“勞動解放”作為出發點,通過階級斗爭避免工人的勞動時間被少數人所占有; 工農兵代表蘇維埃政權成立后,于1917年11月11日率先頒發了《8小時工作制》法令。在我國,1949年所通過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第32條規定:“一般應實行八小時至十小時的工作制,特殊情況得斟酌辦理。”1956年6月8日,國務院發布了《建筑業實行8小時、小禮拜工作制度規定》。1994年1月24日,國務院發布了《關于職工工作時間規定》,規定“國家實行職工每日工作8小時” “平均每周工作44小時的工作制度”。同年7月5日,全國人大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將8小時工作制上升為法律。[16]1889當然,社會主義社會實行8小時工作制度只是為家庭成員維護勞動權利,捍衛勞動時間提供制度底線。人民愿意勤勞興家,也可以工作更長時間,因為社會主義也實行按勞分配、多勞多得制度。
社會主義社會也捍衛人民的空間權利。社會主義是公有制社會,它所建造的各種建筑、學校、醫院、社區、運動場、生活設施、交通、能源、通信等一切公共場所都是隸屬于人民的“公有化”空間,是服務于人民,不是剝削人民的。社會主義所營造的政治空間是風清氣正視域下的自由民主,所營造的經濟空間是公正平等視域下的全面小康,所營造的文化空間是文明和諧視域下的道德精神提升,所營造的社會空間是共建共享視域下的民生幸福,所營造的生態空間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視閾下的天藍、地綠、水凈。
在共產主義社會,一方面,家庭成員將擁有充分可支配的自由時間。馬克思指出,當自由時間進入勞動中,“作為自由時間的基礎,而取得完全不同的、更自由的性質,這種同時作為擁有自由時間的人的勞動時間,必將比役畜的勞動時間具有高得多的質量”[17]。在共產主義社會,由于生產力高度發展,家庭成員可以依據自己的喜好自愿支配時間而獲得自身的獨立; 另一方面,家庭成員將擁有更加自由寬裕的生活空間。馬克思指出:“在共產主義社會里,任何人都沒有特殊的活動范圍,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門內發展,社會調節著整個生產,因而使我有可能隨自己的興趣今天干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獵,下午捕魚,傍晚從事畜牧,晚飯后從事批判。”[1]537此時,空間對人個性發展的限制完全解除了。
在社會主義社會,馬克思主義者們為婦女解放進行了不懈的努力。十月革命后,蘇維埃政權對有關婦女的立法進行了變革,糾正了有關離婚、非婚生子女等法律上不平等的問題。列寧指出,若要使婦女取得與男性的同等地位,“就必須有公共經濟,必須讓婦女參加共同的生產勞動”[18]。195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96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婦女在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社會的和家庭的生活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權利。” 1956年10月,毛澤東在同南斯拉夫婦女代表團的談話中提到婦女參政問題,指出參加政府或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工作的婦女人數應當提升,“將來女同志的比例至少要和男同志一樣,各占百分之五十”[19],強調用憲法來保障婦女權利。習近平在全球婦女峰會上也指出:“男女共有一個世界,消除對婦女的歧視和偏見,將使社會更加包容和更有活力。”[20]相較于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社會中的婦女地位已有很大提升,男性不再對女性有著絕對支配的權利,女性也不再僅僅作為男性的附庸而存在。更多的婦女進入社會生產和公共勞動中,為社會建設做出貢獻。
在共產主義社會,男女將實現平等的主體性,即男性是主體,女性也是主體。黑格爾在其主奴辯證法中指出,一個壓迫人、剝削人的人只可能是主人,但不可能是主體; 同樣,一個被壓迫、被剝削的人只可能是奴隸,也不可能是主體。在資本主義及其以前社會,異化的生產關系往往造成女人依附男人,兒童依附于父母,在這種關系視域下,男人不可能是主體,婦女、兒童也仍然不可能是主體。相反,共產主義制度則通過對既往主奴異化交往關系的揚棄而實現了男女主體性,即家庭各成員通過對生產資料的共同占有而享有主體地位和主體權利。在這樣一個社會,“每一個成員不僅有可能參加社會財富的生產,而且有可能參加社會財富的分配和管理,并通過有計劃地經營全部生產,使社會生產力及其成果不斷增長,足以保證每個人的一切合理的需要在越來越大的程度上得到滿足”[21]。
首先,社會主義社會為家庭正義的實現建構了科學正確的義利觀,推動了家庭倫理的正向發展,塑形了溫情有義的社會主義之家。社會主義不是不提倡物質主義,而是反對一味提倡物質主義,物質的強調要以家庭情感、家庭倫理為基礎,先義后利。一方面,“義”是“利”的基礎,“義”反映了社會主義家庭正義建構的共同理念和普遍訴求。社會主義社會是公有制社會,在家庭正義建構方面,積極傳承傳統社會家庭根性的正面要素,提倡以相愛相親為基調的家庭倫理; 又吸納借鑒現代人文精神的感性主義和理性主義,提倡家庭成員人格獨立、相互尊重、相互愛戴。另一方面,“利”不能脫離“義”,在物質利益面前,于“大家”,應當將國家和人民利益放在首位,并尊重公民個人的合法利益; 于“小家”,則應將家庭整體利益放在首位,兼顧家庭成員的個人利益。家庭是感情存在的地方,親情是首要的,親人是重要的。社會主義之家于資本主義之家而言,更能展現家的本質,鞏固兩性關系,去蔽人的孤獨,罩護人的存在,實現人的棲居。
在共產主義社會,家庭的組建和維系以男女互愛為前提。資產階級的家庭是“建立在資本上面,建立在私人發財上面的”[22],是權衡利害的婚姻關系。相反,共產主義社會消滅了私有制,實現了兩性平等,男女不再以物質利益考量對方,而是因相互愛慕組建家庭。恩格斯指出:“結婚的充分自由,只有在消滅了資本主義生產和它所造成的財產關系,從而把今日對選擇配偶還有巨大影響的一切附加的經濟考慮消除以后,才能普遍實現。到那時,除了相互的愛慕以外,就再也不會有別的動機了。”[3]95這就是說,在共產主義這一生產力高度發達的文明社會,男女之間的兩性關系將徹底揚棄社會的外部干預而演變為男女純粹的私人關系,即他們結不結婚,組不組成家庭,將完全以互愛也就是彼此愛慕、眷戀、傾心為出發點,并且這種愛慕是強烈和持久的。當然,這也并不是說男女不可離婚,而是說互愛是婚姻家庭產生的唯一前提,男女雙方若不再相愛,則要經過慎重而成熟的考慮——因為成立家庭是一件大事,解散家庭也是一件大事——且非不得已才可離婚,并且“只能用最委婉的方式”結束婚姻。[23]
從歷史唯物主義視域出發研究社會形態發展和家的演變,一方面要考究出家庭存在的根性問題,即不同的社會形態到底構建出了怎樣的人類之家; 另一方面又要為當代人類社會家庭正義的實現提供構建的思路和方案。
家庭既是夫妻、父母、子女的集合,又是社會關系的縮影,它“以縮影的形式包含了一切后來在社會及其國家中廣泛發展起來的對立”[3]70。人類組建家庭,一是形成生產力,實現物質資料積累,滿足共同體成員的生活需求; 二是通過生育實現生命的生產,達到生命的延續,讓私有財產有所繼承; 三是滿足情感、性、交流等基本生理和精神需求,維持人體健康發展; 四是去蔽孤獨,讓與生俱來的“脆弱個體”有所歸依和安頓。從家庭史看,由于生產力發展水平和社會交往關系限制,人類家庭歷經群婚制家庭、對偶制家庭和專偶制家庭,這既展現出家庭發展的階梯性,又表征出男女階級地位的變化。
我們知道,資本主義社會進入工業文明以來已經出現了海德格爾所說的現代人“無家可歸”的狀態。當代西方著名作家和文化評論家溫德爾·貝里(Wendell Berry)指出,當代資本主義正在經歷社會瓦解,它的家形態正處于如下境遇:離婚、性病、謀殺、強奸、債務、破產、色情、水土流失、少女懷孕、孩子失去父母、兒童自殺、公共托兒所、養老院、療養院、有毒廢料、水土和空氣污染、政府保密、政府撒謊、政府犯罪、公民暴力、吸毒、性濫交、墮胎被視為“節育”、垃圾的爆炸、絕望的貧困、失業、不勞而獲的財富等。[24]36-37“無家可歸”恰恰成了現代西方人的生存狀態或生活方式。[24]38與此同時,我們國家盡管為家庭正義的實現建構了公正的制度環境和文化土壤,但是由于發展生產力,發展市場經濟,實行對外開放,推進城鎮化建設的需要,也出現了類似于西方人“家園”失落的現象,許多都市人出現了莫名的疏離和焦慮。
習近平總書記說:“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家庭和睦則社會安定,家庭幸福則社會祥和,家庭文明則社會文明。”[25]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一切改革和建設歸根到底都是為了實現千千萬萬家庭的圓滿和幸福。社會主義制度正義盡管實現和保障了普遍的家庭正義,但這只不過是底線,囿于生產力發展水平以及各個家庭具體情況差異,它又不能完全保障每個家庭都必然和睦美滿。這就要求我們必須加強家庭建設,在社會主義這一大制度背景下:不斷解放發展生產力,夯實眾多家庭存在和發展的經濟基礎,為其提供更加良好的就業、教育、醫療、養老、托幼等物質條件; 不斷建立和完善促進家庭發展的制度體系,保證每一位家庭成員的基本權利; 不斷在家庭中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導家風建設,弘揚家庭美德,樹立家庭典范,激勵每一個公民的家庭意識、家庭責任等。
無論怎樣說,社會主義制度土壤下的家庭建構要比西方資本主義制度土壤下的家庭建構更為優越。2020年爆發的新冠肺炎疫情是世界百年以來發生的最大規模、最嚴重、最具破壞性的傳染病,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在短短幾個月內便成功控制住疫情,維護了億萬家庭的根本安全和利益。相反,西方主要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新冠肺炎的大流行、大爆發——單單美國累計病例就已超8 000萬例——造成了無數家庭的破裂和傷痛,再一次印證了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西方國家要構建后現代人類的家庭文明就必須積極學習和借鑒中國家庭正義的建構方案和經驗。中國的家庭文化從本質上說是優于西方家庭文化的,要解決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整體困境——尤其是家庭困境——就必然要到東方社會尋找根系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