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志光

受新冠疫情的影響,我國經濟增速放緩,但數字經濟蓬勃發展,已經成為我國經濟增長的核心動力。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發展也成為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本文系統梳理了近五年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理論基礎、現狀、作用機制等的相關文獻,發現我國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融合發展研究還有很大的研究空間,同時這些研究結論也對我國研究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發展具有一定借鑒意義。
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統計,我國2021年數字經濟發展取得新突破,數字經濟規模達到45.5萬億元,其中產業數字化規模達到37.2萬億元,可見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發展的重要性,推動我國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發展是疫情時期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帶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力量。同時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發展數字經濟,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蓖苿游覈鴶底纸洕c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發展已成為國內學者們研究的重要主題。
一、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理論基礎及必要性
學術界對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進行廣泛關注,主要從理論基礎、必要性及現狀、問題、原因等方面進行了深入研究。
(一)關于理論基礎的研究
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給傳統經濟學理論帶來了新的挑戰,比如零工經濟對政治經濟學勞動價值理論的挑戰,數據邊際成本接近于零的特性也對西方經濟學邊際報酬遞減規律構成挑戰,學者們關于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理論基礎研究既有對傳統經濟理論的傳承,也有對傳統經理濟論在數字經濟發展實踐中新的補充。陳曉紅等(2022)認為,經濟增長理論、產業組織理論、消費者理論、廠商理論、交易成本理論、現代產權理論和創新管理理論是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理論基礎,而且理論內容在數字經濟時代也有了新的變化。魏江等(2021)認為,“數”“實”融合發展的理論基礎包括交易成本理論、信用理論、競爭理論、產權理論和壟斷理論,并且由于數據的特性會使這些理論發生變革。余玉剛等(2022)認為,博弈論是數字經濟中居于核心地位的基礎性理論。荊文君和孫寶文(2019)認為,“數”“實”融合發展的理論基礎是規模經濟理論、范圍經濟理論及長尾理論。還有學者從具體產業出發進行研究,潘瑋和沈克?。?022)認為,供需理論、創新理論、長尾理論和產業融合理論是數字經濟與體育產業融合發展的理論基礎。丁玉龍(2021)認為,網絡效應理論、創新理論、內生增長理論、綠色增長理論是數字經濟與綠色經濟效率研究的理論基礎。劉松(2022)認為,數字經濟與支付行業價值形成的理論基礎是勞動價值論、資源價值論、效用價值論、價值共創理論。
(二)關于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必要性的研究
數字經濟已成為我國經濟平穩發展的重要支撐,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融合發展對于建立我國現代化經濟體系是不可或缺的。從宏觀層面來看,秦榮生(2022)認為,“數”“實”融合發展有利于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林江(2022)認為,“數”“實”融合發展能夠推動構建新發展格局,形成國家競爭新優勢。肖土盛等(2022)認為,“數”“實”融合發展是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的重要驅動力。宋義明和張士海(2022)認為,“數”“實”融合發展對于提升生產效率、改變生產方式、培育經濟社會發展新動能具有重要意義。從中觀層面來看,王小平等(2022)認為,“數”“實”融合發展能夠推動傳統零售業向新實體零售業轉型升級,促進新實體零售業的成長。從微觀層面來看,涂心語和嚴曉玲(2022)認為,“數”“實”融合發展能夠顯著提升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徐偉呈等(2022)認為,數字金融能夠增強企業創新能力,增加企業資本積累,推動企業的專業化生產。
二、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現狀、問題及原因
(一)關于發展現狀的研究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統計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產業數字化規模達到37.2萬億元,同比名義增長17.2%,占GDP比重為32.5%,產業數字化發展迅速。郭晗(2020)認為,“數”“實”融合發展成為數字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產業互聯網加速發展,“數”“實”融合發展的形態從消費領域轉向生產領域。王小月等(2020)認為,我國“數”“實”融合發展的微觀基礎越發堅實,約69%的企業已開始數字化轉型,企業數字化轉型逐漸成為企業核心戰略。也有學者指出“數”“實”融合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現狀,吳曉怡和張雅靜(2020)認為,我國中西部地區“數”“實”融合發展程度明顯低于東部地區。何大安(2021)認為,我國流通領域的數字化程度明顯高于加工制造領域。龔月(2020)認為,農業數字化、工業數字化、服務業數字化發展差異較大。
(二)關于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問題的研究
有學者從上層設計出發,研究“數”“實”融合發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楊巧云等(2021)認為,在一定程度上,我國省級政府數字經濟政策存在“目標-工具”不匹配問題,政策措施的針對性有待提升。雷鴻竹和王謙(2022)認為,我國數字經濟政策主體多元、政策工具不均衡,且存在適配性和協同度的問題。有學者從數字化轉型出發,研究存在的問題,劉濤和張夏恒(2021)認為,我國中小企業大多存在數字化轉型認知不足、基礎薄弱、障礙較大等問題。史宇鵬等(2021)認為,我國部分企業數字化轉型面臨困難,存在人才儲備不足,產業基礎薄弱,政府扶持力度不足等問題。張群等(2020)認為,我國傳統貿易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存在數據統計制度不健全、國內數據跨境傳輸規則不完善、一些國家對我國設置數字貿易壁壘等問題。也有學者指出“數”“實”融合發展過程中存在發展不平衡的問題,李震(2022)認為,“數”“實”融合發展存在結構性不均衡問題。姜興和張貴(2022)認為,“數”“實”融合主要集中在第三產業,與農業、制造業的融合程度還比較低,傳統產業數字化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依然存在。也有學者從數字技術、數字人才出發,研究存在的問題,張輝和石琳(2019)認為,我國數字技術自主創新能力不強,核心技術受制于人。孟方琳等(2020)認為,我國數字人才在大數據、商業智能、先進制造等領域存在較大缺口。還有學者研究證明數字經濟也會對實體經濟產生負面影響,王海兵(2022)認為,數字經濟也會對實體經濟產生“破壞性”影響,比如數字泡沫,數字迷戀,數字侵蝕問題。楊名言和浦正寧(2022)認為,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加速企業金融化,加劇經濟脫實向虛。邵晶晶和韓曉峰(2021)認為,“數”“實”融合發展過程中存在隱私侵權、數據泄露、平臺壟斷、虛假信息等問題。周文和韓文龍(2021)認為,平臺壟斷、資本無序擴張和國際數字稅等問題也越發嚴重。
(三)關于制約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制約因素的研究
關于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的制約因素,衡容和賈開(2020)認為,傳統經濟制定的治理框架不適應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的新需要,對數字經濟發展帶來的治理風險姑息包容是監管機制相對落后、監管力度不足的原因。張正平和盧歡(2020)認為,區域“數字鴻溝”的根本原因是經濟原因,受教育程度、收入水平、性別、年齡等是影響個體間“數字鴻溝”的因素。張琳等(2021)認為,數字化人才培養周期較長,人才需求大于供給是我國數字人才不足的原因。李麗紅和尹偉賢(2021)認為,數字經濟時代壟斷產生的根源在平臺和算法。陳岳飛等(2022)認為,數字經濟依賴于數字技術,而技術存在安全隱患,可能會誘發數據泄露、侵犯隱私等安全風險。段秋婷和周楊(2022)認為,用戶隱私素養缺乏、法律規制不足、政府監管困難、數字平臺行為失范是數字時代隱私侵犯的原因。
三、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作用機制及成效研究
(一)關于作用機制的研究
學者們大多從宏觀、中觀、微觀三個層面研究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作用機制。宏觀層面,楊新銘(2017)認為,數字經濟通過大數據應用正在拓展經濟計劃配置資源的邊界,促進政府與市場的融合。李麗等(2022)認為,數字經濟形成數據新要素增加投入,改善要素配置和利用效率促進“數”“實”融合發展。中觀層面,羅茜等(2022)認為,數字經濟通過影響實體產業供需結構,促使產業結構合理化來間接推進實體經濟發展。微觀層面,江紅莉等(2022)認為,數字經濟通過緩解企業融資約束、提高內部控制質量和增加企業投資機會來提升企業實體投資水平,進而提高企業績效。高進鋒(2021)認為,大數據等數字技術促使商業模式創新。也有學者從直接和間接兩個方面來研究作用機制。張蘊萍等(2021)認為,數字經濟的強擴散性和強滲透性屬性直接作用于實體經濟。杜傳忠和張遠(2021)認為,數字經濟通過規模經濟效應、范圍經濟效應、技術創新效應和管理效率效應間接促進企業生產率提升,推動“數”“實”融合發展。王儒奇和陶士貴(2022)認為,數字經濟可以通過影響技術創新、外商直接投資和金融發展水平間接作用于實體經濟。
(二)關于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成效的研究
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創新,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2021年產業數字化規模達到37.18萬億元,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發展成效顯著。任保平和豆淵博(2021)認為,“數”“實”融合發展水平不斷提高,催生了更多新業態、新模式,完善了產業鏈,優化了產業結構。石勇(2022)認為,生活服務的數字化轉型成效明顯,在線教育、線上辦公、網絡購物等新方式變革了人們的衣食住行,使生活更加豐富多彩。還有學者對各省市“數”“實”融合發展成效進行研究,張威(2022)認為,陜西省“數”“實”融合發展進程不斷加快,網購、在線娛樂、遠程辦公、線上教育等產業發展潛力突出。郭啟光和崔連偉(2022)認為,內蒙古加速傳統產業數字化改造,產業數字化轉型取得了一定成效,其中農牧業數字化轉型特色凸顯,工業數字化轉型穩步進行,能源行業數字化轉型加快。區月華(2020)認為,貴陽市數字產業蓬勃發展,產業數字融合縱深推進,全市大數據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發展水平逐年遞增。趙暉(2019)認為,杭州市農業、工業、服務業數字化多線多面展開,智慧農業、智能制造、智慧金融、智慧交通、智慧醫療等形成了數字融合的生態,實體經濟的創新力有一定提高。
四、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發展的路徑研究
關于如何實現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發展這一難題,國內眾多學者積極出謀劃策。李宗明等(2021)認為,要以市場需求為導向,將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相結合,使數字技術賦能于各行各業,重構新業態,創造新經濟,培育新模式,實現數字技術在生產制造領域融合應用。陸岷峰(2022)認為,要重點解決核心數字技術中“卡脖子”的難題,發揮數字技術在實體經濟發展中的作用。王靜(2022)認為,要回歸產業初心,再造與升級健康競爭的新業態、創造價值的新邏輯,為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發展布局。任保平和李培偉(2022)認為,要大力推動制造業智能化、網絡化和數字化,提高生產效率和改變生產模式,實現數字產業和傳統產業、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格局。孔存玉和丁志帆(2021)認為,正確對待制造業傳統業務和新產業、新業態、新商業模式,提高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能力,推動“數”“實”深度融合發展。孫育平(2021)認為,企業要以數字化與系統化思維,推進企業的設施、資源、業務及要素的數字化,積極跟進價值鏈數字化演化進程。于也雯和陳耿宣(2021)認為,要加快數字素質提升和數字型人才隊伍建設,加強反壟斷,推動數字技術普及,推進全產業數字化轉型,重視老年群體需求,消除代際數字鴻溝來實現“數”“實”深度融合發展。岑嶸和周立軍(2022)認為,應該制定數字經濟專項性政策,對數字經濟領域標準化工作進行規范細化,完善“數”“實”深度融合發展的上層設計。李婕和韓鳳芹(2021)認為,實現“數”“實”深度融合發展要完善數字經濟的產業稅收、人才稅收政策,調整數字經濟稅收收入分享機制,加快稅收征管方式的數字化變革。
五、研究述評
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發展融合事關我國經濟的健康發展,對社會的方方面面都有影響,近幾年越來越多的學者對此進行研究。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理論研究很多,對“數”“實”融合發展的必要性有充分的認識,但理論基礎研究很少,且觀點基本類似。研究發現當前我國數字經濟發展迅速,發展前景一片光明,但“數”“實”融合發展過程中也存在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以及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一些中小企業“不會轉”,“不敢轉”,同時也要重視數字平臺壟斷、資本無序擴張、數據泄露等問題。針對這些問題,學者們也積極思考,分析原因,得出來很多有意義的結論,為解決問題出謀劃策。許多學者都對“數”“實”融合發展的作用機制進行研究,有從宏觀、中觀、微觀三個層次進行分析,也有通過實證分析,證明其具有直接作用機制以及間接作用機制,但并沒有形成國內公認的觀點。對于“數”“實”融合發展的成效,既有對全國層面取得的成就進行研究,也有對國內各省市自治區取得的成效進行研究,比較豐富。廣大學者積極探索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發展的實現路徑,貢獻自己的智慧,研究成果豐富,從數字技術、制度保障、數字化轉型等多方面多角度推動產業數字化進程,促進“數”“實”深度融合發展。隨著數字經濟的不斷發展,“數”“實”融合發展的程度不斷加深,未來應加強對數“實”融合發展的理論基礎、作用機制和實現路徑研究,以更具體多樣的案例研究,豐富相關研究成果,以促進“數”“實”深度融合發展實踐。
(作者單位:內蒙古師范大學經濟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