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本質

吳鈺涵

風吹葉響，鳥語花香，日光洋洋灑灑地落在灌木叢中，屋檐下的燕子窩被暖陽籠罩著。這對兒已經在我家寄居多年的燕子正將頭倚靠在一起，在窩里休憩。

爺爺打來電話：“孩子，快過來幫我哄哄你奶奶吧。老太婆不理我啦。”“好的好的，我過去看看。”我答應道。

爺爺奶奶相伴已有四十多個年頭，經常會為誰去買肉、小菜園種什么菜拌嘴。這期間，總免不了我這個和事佬調節氣氛。

到了爺爺家，我推門進去，奶奶坐在搖椅上，搖著大蒲扇，悠閑自得。而爺爺則在一旁調著收音機，似乎在找奶奶愛聽的曲子。房間里儼然一派歲月綿長、人間靜好的模樣。

圖為作者的爺爺奶奶

“要不，我們去外頭走走吧，我都好久沒有陪你們散步了。”我提議。“好啊好啊，今天天氣不錯。”爺爺立馬應和，期待地看向奶奶。奶奶默不作聲，但已起身拿起梳子梳理頭發。爺爺趕緊搬了個板凳，讓奶奶坐在板凳上。奶奶似乎消了氣，坐在板凳上，微微頷首。爺爺急忙接過奶奶手中的梳子，掌心輕握幾縷發絲，輕輕地梳起來，眼眸之中流露出滿滿的愛意與溫柔。奶奶嘴角上揚，眉角有了微微笑意。

出門前，爺爺隨手拿起倚在角落的傘，生怕奶奶被強烈的陽光曬著了，我在一旁竊笑。在鄉間的小道上踱步，鼻尖縈繞著一縷清香，那是植物汁水的味道在空氣中肆意蔓延，讓人心生喜悅。走累了，奶奶在路旁的長椅上坐下，陶醉又貪婪地嗅著花香。爺爺也不閑著，摘下一朵微微綻開的花，輕輕地別在奶奶的發際。奶奶笑了，爺爺寵溺地看著奶奶，也笑了，兩個人像是吃了蜜餞的小孩兒。

“回家吧，天色晚了。”爺爺說。奶奶不舍地起身往回走。倆人開始有說有笑。夕陽的余暉漫上奶奶的臉頰，又漫上她蒼白的發絲，映出一抹金黃。她舉著水杯說：“老頭子，你嘴唇起皮了，多喝點兒水。”爺爺扭過頭說：“好，聽你的。”說完，接過奶奶遞過來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像一個聽話的小孩兒。

這一刻，我怦然心動。原來，相濡以沫的陪伴就是愛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