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扁擔的故事

吉語薇

每年暑假，我都要到鄉下舅爺爺家住幾天。因為這里有我最喜歡的地方。

說到最喜歡的地方，那便是舅爺爺家的倉庫了。舅爺爺家的倉庫不僅空間大，而且倉庫里梁上吊著的、墻上掛著的、地上擺著的，都是些“古董級”的老物件，每一件都印刻著時代的痕跡。

那年，我在倉庫里發現了一根扁擔，大約有1.5米長，兩頭薄，中間厚，兩端嵌著竹釘，用粗繩連著兩個簸箕，上面有許多破洞。真搞不懂舅爺爺，都什么年代了，還留著扁擔干嘛？

我轉過身，對著正在倉庫里整理東西的舅爺爺說：“舅爺爺，你倉庫里東西太多了，你看，這扁擔、簸箕現在誰還用，還不如扔了。”舅爺爺說：“小薇啊，這可不能扔，它可是個寶貝，你知道為什么我們這里的河那么多嗎？”

我不假思索地說：“這河難道不是自然形成的嗎？”“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么多河都是我們一扁擔一扁擔地挑出來的。有了這些河，旱可灌，澇可排，莊稼可就旱澇保收了！”舅爺爺說著打開了話匣子：“我是黨員，還是河工隊的副隊長，被稱為‘挑河的元帥’！”這時，舅奶奶走了進來，看著舅爺爺一臉的得意樣，說道：“又在說你的‘光輝歷史’啦。”

舅爺爺笑著繼續說：“我19歲就去挑河了，你肯定想不到，當時我挑了50多條河呢！”

“這么多啊，怎么可能挑得完嘛！”

“當時我們一擔有二三百斤重，從早干到晚，我們才回到草棚里去睡覺。”

“草棚？不回家嗎？”

“不回家，離家遠啊。”

“那你們都吃什么？”

“我們吃蘿卜粥，現在想起來，那蘿卜粥，吃的時候感覺飽了，沒干多久活，肚子就餓了，沒辦法，都是鹽堿地，糧食產量低，我們在農閑的時候，就集中村里的青壯男勞力去挑河。生活雖然苦，可那時人們覺悟高，肯吃苦，為了子孫后代，總得有人要吃苦，不是嗎？”

……

舅爺爺說著說著，唱了起來：

“面朝黃土背朝天，挑的扁擔不離肩，吃三睡五干十六，祖國山河重安排……”

我的眼前又浮現出那根有故事的扁擔……

【江蘇東臺市富安鎮富東學校燕喃文學社】

點評

這篇習作以舅爺爺家倉庫里的一根扁擔為線索，將扁擔的來歷，舅爺爺披星戴月挑河的經歷等故事串聯在一起，給讀者立體地呈現了當年國家為抗旱排澇而興修水利的場面，從一根小小的扁擔入筆，以小見大，再現了那一段艱苦的歲月。通過對話描寫，展現了老一輩勞動人民艱苦奮斗、吃苦耐勞的精神，升華了主題。

（許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