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鑫
(中共烏海市委員會黨校,內蒙古 烏海 016000)
本文旨在結合烏海市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及其障礙的現實及影響,并基于研究和調研實際分析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主要成因。以烏海市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和設備情況進行樣本調研,范圍涉及篩選個體和社會調查個體10個、結合全市149個社區養老服務站和85個街道綜合養老社區數據信息,并選取3個醫養結合體和922個日間照料點中隨機選取的5個實地調研并訪談,另從網絡選取智能手機適老化事實調研案例5個作為補充,分析得出如下已知原因并作文呈現。
老齡化及其問題的產生有其歷史和現實基礎,基于全球和我國發展實際導致的人口結構塑造及因戰爭等多種因素產生的畸變只是老齡化產生的人口原因,而老齡化所導致的一系列社會和經濟發展問題其根源又在于老齡群體在壯年時期社會發展中的問題,并因人口老齡化出現并呈現集中和滯后產生的特點。以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為例,以計算機和高速互聯網技術為基礎的智能技術和智能設備,在二十一世紀以前特別是在發展中國家未呈現快速和繁榮發展態勢,一方面,需要分析我國信息技術起步晚,行業發展在國際上早期和長期處于被動的原因;另一方面,則要考慮到我們對信息技術研發之外對其認識的培養和普及并未實現大眾化、趨勢化,直至2010年左右以智能手機為代表的新興智能制造業規模激增才倒逼民眾對信息技術開始重視并不斷趨向認識專業化。
事實上,簡單回顧中美互聯網發展歷史就可以發現,在互聯網和相關信息技術興起初期我國與眾多西方國家在信息技術認識的大眾化程度上有巨大差異。例如Iphone手機制造商美國蘋果公司和視窗操作系統(windows)制造商美國微軟公司,其分別代表智能軟硬件設備的行業標桿,其初創組織往往是由專業和非專業人才組合構建。例如,蘋果公司創始人之一史蒂夫·喬布斯對編程代碼運用并不熟練,甚至無法也沒有耐心為當時雅達利公司在規定周期內開發游戲軟件,而微軟公司創始人之一比爾·蓋茨雖然為專業出身,但在其研發office套件和視窗操作系統之前,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的美國,民眾中已有大量基于電子管和機械打孔編程方式的計算機早期設備發燒友,并以俱樂部的形式聚集和研究,而蘋果公司第一臺商業產品就是在這種環境下誕生的,基于這樣的行業發展背景,信息技術和計算機技術不僅作為當時的高新技術產業,更是作為信息技術文化存在,可以說雖未全民普及但普遍地實現了信息技術文化的大眾化傳播。對比我國,雖然現在許多互聯網社交平臺和用戶聚集地也普遍呈現這種文化,但在二十世紀七十到九十年代,由于歷史和經濟發展等多種原因,我國當時并沒有形成信息技術文化大眾化,像新浪、搜狐、騰訊、百度第一批互聯網信息技術巨頭,其創始團隊幾乎都是有專業背景成員,有的具有留學背景人員甚至受到國外信息技術文化影響并因國外部分技術行業市場基本飽和才選擇回國創業。而像科大訊飛、東軟集團乃至我國計算機漢字照排技術發明人王選院士團隊,其發展早期在行業內都由于處在我國經濟體制改革探索階段,受到多種因素制約,無法一開始就實現技術應用與普及高度自由(僅盡可能實現政策自由),而在民眾中又何談實現信息技術文化。令人印象最為深刻的例子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處愛國者電子科技創始人馮軍在創業初期的中關村電子商場里采用類似服裝推銷的傳統推銷模式推銷電腦,伊始都鮮有人對計算機技術產品有著超越傳統行業商品的重視。當然,上述情況和差異已在經濟高速轉向高質量發展的當今中國基本甚至在某些技術領域完全改善,而其原因也是多方面綜合造成的,也屬于一種歷史合力的作用。
但已經發生的事實說明,老年人群在其壯年時代,的確受當時發展差距和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問題的影響,而這種影響卻更多地在他們年老之后在經濟社會發展中滯后的、集中的體現出來,這多源于我們在信息技術發展這一方面我國早年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問題,讓這一代甚至幾代人沒有受到信息技術文化的影響和驅動,以至于生活在今天信息技術文化普遍影響和急劇熏陶下的中國,一時甚至很長時間難以應用甚至適應。一個并不完全說明問題但又很典型的個例就是對于智能終端設備,例如智能手機和智能電視的使用,許多60歲以上的老年人都難以熟練掌握,且幾乎不能掌握全部功能,而聯想漢卡技術研發者也是我國早期信息技術專家倪光南先生,如今仍是我國信息技術前端研發專家,其對智能設備的使用未必完全熟練沒有障礙,但作為老年人在長期的技術影響和技術文化熏陶下運用智能技術并非那么困難。這二者的粗淺對比,其實都能說明老年人主要因錯過或者缺少了智能技術發展過程和文化影響而造成運用智能技術困難,并且伴隨當今智能技術和相關信息技術不斷發展催化了這種障礙和帶來的問題[1]。
現代社會普遍認為年輕人如果長期獨居便不斷傾向于甚至依賴于獨居生活模式,能夠緩解和彌補社會交往不足的方式是通過智能手機和互聯網設備進行間接的或模擬各類社會活動,換言之,長期“宅”在家獨居的壯年群體因其具備基本的生活技能,故其他活動如非必要則不進行或者通過互聯網平臺進行,“宅”得越久越善于使用智能技術和設備。
事實上,中外醫學邏輯都指出人的機能和技能基于用進廢退的機制,并且人的機能總體且絕對而言是伴隨年齡增長不斷退化和加速退化的,無論是老年人還是壯年人長期獨居會導致其社會活動能力不斷下降,實際社會活動強度和引起刺激不斷下降,基于馬克思主義人學理論等相關辦法,我們能得出人一定構成并處于社會關系中,人的基本社會性活動能力需要在社會活動中實現,保持和增強。老年人群體尤其如此,根據某項智能手機使用社會調查報告顯示,獨居老年人運用相關智能設備和技術往往呈現以下特點。
一是智能設備數量和應用范圍局限,例如智能終端設備按范圍和定義多數局限在智能手機,而其智能手機使用往往僅限于通話和通信功能。購物服務,信息查詢,生活服務功能大多數獨居老人不使用或不曾想過使用甚至不知道有此類智能技術。二是智能設備長期不更新和調試維護,調查顯示多數老年人智能手機設備使用年限超過三年,對于已經出現的卡頓,故障和設備電路安全隱患不進行也不會處理,上述問題甚至頻繁影響正常通信功能;三是無人指導或無持續系統指導,結合上述社會調查案例和筆者調研實際,獨居老人常見關懷來源主要是社區關懷、非直系親屬探訪、好友探訪幫助,其中在社區基層服務和治理水平較高地區主要以社區關懷為主,尤其是孤寡老年人群體中主要以生活關懷為主,其中往往缺少對智能設備使用和調試的關懷和系統指導。導致獨居老年人對智能技術使用及設備更新缺乏基本認識,此情況下智能設備并未對獨居老年人普遍發揮增強其社會活動能力和提高生活質量的作用,甚至由于獨居的生活方式和環境導致的社會活動能力和身體技能加速弱化,加劇了智能技術和設備不能更好服務人的作用。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是生產邏輯也是生產方式發展指向和產業發展共識,我們認為無論是生產活動還是科學技術都是服務于所有人的。誘導、控制、攻擊人的行為和動機是違背生產和技術初衷的。智能技術、設備的使命和設計動機應該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作為人的能力延伸,服務并幫助人,故應基于上述科技和生產方式“初心”和其使命再實現個體和組織盈利,所謂萬物得其本者生,不可本末倒置。
但是以智能手機為代表的智能技術入口終端設備,其軟硬件設計在服務動機上呈現多項目缺乏特點甚至趨勢,主要表現以下方面。
一是服務型障礙,誘導型便利設計影響和誤導老年人對智能技術和設備使用和認知,2021年6月以來,工信部發布關于管理和限制智能設備軟件開屏廣告和彈窗廣告的相關規定,對已違規單位通報并提出整改要求,然而筆者發現就開屏廣告而言,2021年9月發布相關規定,宣傳最佳時效期過后60天左右,部分軟件又以規定具體描述以外形式再次呈現開屏廣告進行盈利。結合上述,老年人和壯年群體一樣作為自然人對關注事物和信息同樣持續關注和進行追求,這就使得所謂好奇心被盈利單位利用,當老年人使用智能技術設備時因不知其點擊和訪問操作會出觸發何種程序后果便頻繁點擊和訪問,最終導致我們常見的頁面跳轉至消費誘導信息,自動下載安裝軟件,老年人智能設備用戶隱私信息泄露,習慣下載并使用仿冒軟件等結果,進而發生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和設備時出現因信息泄露而遭遇網絡電信詐騙;被誘導高額消費購買劣質和假冒商品;對生活類及涉及財產隱私信息類軟件由于使用仿冒軟件而遭受低質量服務和使用危害,進而對智能技術產生不安全、不便利,“糟心”混亂體驗等誤導影響下的運用智能技術設備壞印象;智能終端設備嚴重卡頓和故障甚至影響正常使用[2]。
二是對智能技術和設備老年人用戶群定位偏差或錯誤,自2007年起筆者開始使用基于閉源操作系統智能終端設備,至今使用設備數超40部,涵蓋包括安卓和ios在內8類系統級軟件,結合不同時期使用經歷內軟硬件發展典型狀況得出結論:少數企業把老年群體作為市場,多數企業將老年人群體作為利益發掘新空間,企業責任感前者占比不高,后者侵占老年人群體利益。換言之,以普及和使用率最高以智能手機設備為例,早期智能設備研發定位主要以盈利為目的,2011年智能手機市場格局開始穩定,到2015年左右智能手機設備市場格局發生企業主體換位式轉變,對于智能技術的開發和改良也普遍主要基于盈利目的,為了讓用戶使用并形成習慣,至2017年左右數據建模和針對性信息推送被普遍用于培養用戶黏性,多端多類智能軟件技術研發組織又開始轉向側重基于已有技術和用戶以進行盈利模式運用,而智能硬件設備生產組織則基于摩爾定律和安迪-比爾定律作用和邏輯,一直在配合軟件研發組織的盈利導向,出現了為追求硬件性能消化軟件技術導致的設備成本高,定價高而致使硬件性能和消費權重相對智能技術設備使用真實需要出現外溢。智能技術和設備競賽式高速發展又導致用戶愈普遍對產品認知滯后,購機預算與實際需要嚴重偏差,消極影響了以智能手機為主要終端和互聯網為主要入口的智能設備普及使用。甚至由于上述出現了低端山寨機和功能級別造假劣質仿冒手機,這也就破壞老年人對智能手機等設備認知[3]。
智能技術和設備廠商作為盈利單位,早期對所有用戶群都以盈利為主要目的,在市場飽和和格局形成階段則通過易用作為促銷手段,盡管極少數企業在做適老化和適障化功能和適配,但總體看整個行業并沒有把服務用戶作為首要和基本企業行為動機,幾乎沒有普遍和系統考慮針對老年人用戶群體進行軟硬件服務主動設計。根據2020年研究制定的《移動終端適老化要求》和《互聯網應用適老化及無障礙改造專項行動方案》產生時間和內容可以看出,智能設備適老化研究和實施近一、兩年在行業內才出現重視程度的操作,落實程度不高,實施不系統,且智能技術和設備適老化研究和應用仍局限在智能手機設備,而上述問題面臨的現狀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綱要期間,我國老年人口已已逾3億,占比超過全國人口五分之一,而到2050年65歲以上人口預逾5億,也就是說智能技術和硬件設備行業發展由于對老年人用戶定位缺乏和存在錯誤導致了我國生產力主體五分之一甚至更多出現智能技術設備運用障礙,甚至形成社會經濟發展數字鴻溝。
人口老齡化已呈全球化趨勢,作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重要問題,秉持高質量發展原則,即要求必須實現全面發展,而老年人數字鴻溝等具體問題已經形成并發生作用,其主體老年人群體曾在壯年時期為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盡力貢獻,而我國過往經濟社會發展以經濟高速增長為特點,側重基于并依賴壯年人群,故而偏重壯年人群發展,而面臨人口老齡化現實,如今應側重實現老年人力資源運用進而實現老年人發展[4]。而人的發展并非片面的,需在系統中綜合進行,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事實上并非限于技術和行業問題,而是反映并基于社會發展系統性問題的,分析并解決該問題需要基于解決經濟社會發展中關于老年人發展的各項問題以實現,故而對老年人數字鴻溝問題成因分析和可行性對策研究亦應基于社會問題現實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