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嫣語(廣東)
在反向的鐘聲里,每寸光陰都在建構新的圖譜。
我們在B&B俱樂部談到烏托邦,談到女權和小資的對立面。
黃昏之后,花蔓以內在的秩序,打開自身的河流。
我們談到面部瑜伽和身體瑜伽都具有植物的屬性。
刮痧,艾灸,理療,一塊砭石,以柔韌的質地從第一根筋絡開始,取其力度“重而不板,輕而不浮”。取其速度“快而不滑、慢而不滯”。
在落花的秋日,疼痛沿經絡游走,慢慢打開的通道,制造時間的落差。
從落地窗向外看去,烏桕樹下,有些審美是傾斜的。
有時你帶著毛姆的面紗,穿越圖書館。在表情的轉換中,以顧客的身份使用隱喻和象征。
從修辭學到主題學,幾回花下弄晚笛,一座都市的情節,需要交換新鮮的語言。行走的個體主義像吟詠的但丁詩篇,時間之上,自約賞花人,創造戲劇和結尾。
“為誰風露立中宵?”魚翅,燕窩,汽笛,鴿哨……所有花香里的事物,都曾在萬物俯身的倒影里,踏浪謳歌,堅持——蛻變——再生。
當燈光全部打開,你說,割斷過去,意味著割斷自己。
夢中的繆斯踩著《安妮的仙境》踏浪而來。
我們聽到一種聲音召喚理想與信念。那是種子進入泥土的聲響。
豎琴平穩的音階,穿過細雨霏霏的斜坡。
你沐浴太陽雨和金花果,在從北向南的遷移中,轉換劇場。
偌大的卡菲諾莊園,在櫥窗的倒影中,追尋那道天際線。透過黃金內部,影像的記憶高過蟲鳴和小夜曲。
從蒙娜麗莎藝術館到納德伯格莊園,我欲穿花尋路,獲得海水珍珠恩賜的光澤。某種意義上,林間空地升騰著外在可見的生活。黃昏返照的光線照耀著新生的維納斯,她處在動態的陸離之中,在形而上的靜謐中,優雅的神情繼續一種內在的生長。
不覺間,已是“樹樹皆春色,亭亭盡朝暉”。
旋轉的漂浮木,在遐想深處,直入錦林。棕櫚樹下,一條驚覺的清溪,被八孔簫緩緩打開,吹簫的女子,細巧,靈秀。像你手中的高腳杯,淡雅,精致。
站在布滿油畫的大廳,寶馬雕車香滿樓,你把每個細節做到極致。
長汀之外,孔雀藍披肩映襯你姣好的容顏,虛構與現實的色彩,恬靜,高貴。身影起落的畫廊,班得瑞的旋律一點點浸潤著我。那一刻,卡布里的月光,圣潔,明亮,仿佛沒有憂傷。
你走在南方的邊陲小鎮,走在披荊斬棘的路上。一個北方的小女子,也如勇士一般,屹立潮頭,巾幗不讓須眉,俠肝義膽,豪氣方剛。鉆石與彩寶有著親油疏水的個性。在它們交互分離后,反射性火彩的內部往往重疊石之美者的剛柔相濟。
走過莊園,花海棧道在雙目間行走,紫羅蘭和勒杜鵑相互應和,酷似一座都市的情結和附言,鮮活又浪漫。這個秋天,你牽著粉紙扇的手,在旋轉的黃昏下,經過一棵樸樹和回響的綠色,把影子一再拉長。而腳下的薰衣草愈發馨香。
再次仰望紅樹林一群群起飛的海鳥,紫花與綠樹的國度,面向大海蒼茫,一次次在濤聲和海浪的舞蹈中伸出臂膀,仿佛在與遠方的自己不斷擁抱,重逢。
一壺黑茶,兩杯摩卡。我們在細斟慢酌中修改著未來的藍圖。
經受椰奶與蜂蜜的洗禮,那只夏威夷木瓜在訴說:薯格與牛扒形而上的情感指南與藝術音色。像你衷于清光一鑒的信念。
盛夏的夜晚總是如此洶涌。你在流光溢彩的都市,不斷趕路。
時間里的利器,曾在自身的熱帶雨林中透出某種幻象。
海灣一角,水天一色。岸邊大片的蘆葦和蒲草在風中飄搖,日月加持的波光在一種召喚里流淌。
看云外山河,銀燈一曲,就遇到了風。風吹草動,風吹祥云。
怎樣的意義賦予它們時間的壁壘和帷幔的幻影。在自然群落中,回聲抵達遼遠的疆域。
此刻,潮汐公園錯落的巨石,站在漾日灣畔高處,像地平線上生長的搖籃,棱角分明,萬物匍匐。傾聽岸邊回聲的秘密,而腳下的潮水填滿了夏日之光。
眸中成像,水光云影,一個嬌小玲瓏的麗人,支好六弦琴,在時間的白夜中制造流蘇與錦緞。從一襲紅衫轉向波西米亞長裙,你精心挑選的生活,如眉心紅痣,灑脫,典雅,具有標志性。
而芙蓉石,坦桑石,托帕石凸顯的尊貴與奢華曾驚艷一顆“海洋之心”。與你對酒當歌,萬國彩寶折射的文化精髓,承載詩意的河床,芳華年年。
草色煙光斜照,一曲《我心永恒》,讓時光再次回訪,萃取生活的本真和要義。
如果說彩寶是落入人間的一道霓虹,女王皇冠,美人伏案,執一杯薩爾瓦多咖啡與它們對視,其兼具的稀缺性和審美性就是對高貴與神秘的饋贈。
“斯人若彩虹”,穿越時空,沿渡口攀援的手,有色寶石裝點著你的生活,詮釋著文化融合的傳統與時尚的神韻。
經過荷蘭小鎮,在夕陽斜照里,我們談到一棵棕櫚和香樟的童年。一把木椅裁下的光陰足夠長了。在這樣的黃昏,莊園外交織的藤蔓,像柔軟的弓箭,在風中尋找彼此的靶心。
這與風雨和歲月有關的話題,讓我想到每種植物都像人類的替身。在果實墜落之前,葉片復制的色彩,折射著每個時代的臺詞和樂章。
多少人踩著長長的影子,想象馬嘶和戰風。風吹長發宛若楊柳,揮斥的征途,寫意的精細和靈性的莊重屬于為數不多的領跑者。
一段泅渡的旅程,有時金光璀璨,像錦緞。有時披堅執銳,像神話。不由得讓人想到遙遠的古希臘,想到那個文明的發源地。它像一顆飽滿透明的種子,在神話的競技場,談到燈光與修飾,你常清空自己,笑而不語。說到蕨類植物,說到供養恐龍的食物來源,每一片荷葉都值得敬仰。在自然博物館,沒有誰去設定場景。
行道樹領取的印章,并不講究刀法和石料的選擇。乃至說到北方,粉紙扇像開篇的序言,在暮色中打開多角度的春天。
一幅油畫前,談到輪渡和漁港,波光一點點擴散。蘆葦和蒲草從八月的柵欄里出走,像你曾經描述的夢境。每個人的中年都像一座陡崖。夢中的落日在崖頂長成一頭溫順的獅子。
那一刻,歌鳥回巢的途中,萬物披著漫天的秋色,在大地上反光。
因一切始于現存草本球根植物的肖像——切花新秀。
有人為之命名,山丹,重邁或摩羅。
如你擁有這般情懷,被人贊美,講述,歌頌。信念終究盛放為馨香的百合。
在公園,草本植物的香氣彌漫。無聲的月光照亮草地,沒有蜂蝶敘事。
長椅沉默,幻影高貴。從南到北,鳥雛遷徙光影,帶來方言的城市。租客與房主,園林與別墅,遵循競技與選擇的秩序。有些人物注定劍走偏鋒,把新生的熱情投入到邊陲小鎮的時空轉換中。
你無需刻意為一條路松綁,幽靜的叢林反面,風吹玉振。燈火旋轉的聲音,送來條帶花紋的情節。
走在寬闊的棧道上,于是有關種子的,落日的,鳥類的,山岡的,溪流的音色,在身心的游走中,以至于我把灌木想象成農舍和圍欄。甚至我想給叫不出名字的花木一一賦予它們帶翅膀的名字,蝴蝶般起伏的名字。
有時會把香樟和烏桕看作榆樹和梣樹。
你說愛梭羅是一種信仰?!斑@個世界的其實在荒野?!?/p>
淡藍的微光中仿佛看到梭羅一直在前面行走,以至于我看不見其他的事物。
我想到先秦時代,唱詞樸素的自然寫意。造訪萬有穹頂的星辰。歷經多少朝代的考驗,獲得這數不盡的贊美啊。
葡萄和乳房狀的玉髓,在這夢一般的燈火梳理葉片的開合中,獲得紅綠黃藍白褐的色彩之美。而萬物莊嚴。
你的遠方是燈火與燈火的眺望。如同平凡建設者的良田和家園,踩著風聲和海浪,點亮中年的盛崖,流水不腐,波光與漁火相視無言,星辰抵達碼頭。在大海的婚床上,它們如此深愛天空和海底的回聲。
當你成為一朵突出的梅花,我不知道,知遇和固守誰更美麗。在一段飛沙走石之后,你又開始種植月光,向著某個特定的出口,不斷消逝的事物還在重現,而遠山不遠。
當我拾階而上,每一顆珍珠都挨得那么近。
站在煙光殘照里的翡翠秀宮前,我更愿意叫你水貝。當毛蟲破繭成蝶,笑語盈盈暗香去,我們成為彼此的解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