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彌
美國非虛構作家彼得·海斯勒在上個世紀末來到中國,記錄下他眼中的中國人對待金錢的態度:這個社會向來崇尚簡樸,但簡樸的人卻可能最容易變得縱情享樂。而出生于上個世紀末的我,對待金錢的方式大概是在“縱情享樂”與“理性克制”之間彈動。
我可能是一些人眼中的“冤枉錢大戶”,在生活享受、興趣發展和情感滿足等“非剛需”領域,花起錢來尤為不計較。
下班后,和朋友去網紅bistro吃一頓基本吃不飽,但能拍出好看照片的晚餐;回了家,滴幾滴精心挑選的精油在擴香晶石上,伴著滿室芬芳和聯名款藍牙音響播放的小曲,打理每半個月訂一次的鮮切花。“氛圍感”這種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說不清也道不明,但營造起來確實很花費成本。
在興趣培養上,我也交了不少學費。尤克里里小班課、普拉提私教課、槳板俱樂部、陶藝體驗活動……想在一個環境好、服務好的地方“學點什么”,總要實打實地投入。總的來說,吃穿方面可以簡單些,但要為愉悅心情、豐富生活而買單,我基本不會猶豫。
這只手能爽快地讓錢流出去,其實是因為另一只手緊攥著一張“資金分配表”。
我在昆明做文旅策劃工作,年收入約15萬元,相比周圍同齡人,處于中等水平。基于這樣的經濟基礎,我會對可支配收入先進行大致分配,一定比例劃為儲蓄存款,一定比例用于基金定投等長線投資,這部分的資金,將成為購房、購車計劃的燃料,以及應對風險的儲備糧。
剩下的收入則用于衣、食、住、行、游、購、娛等日常開銷,具體怎么花不設限,我也不會費神記賬,但“折騰”的范圍已經提前規定好了,無論如何不能超額消費。
這樣“一手握緊,一手放松”的理財原則,支撐我在今年跨越了工作變動、組建家庭等人生新階段,也讓我的“悅己消費”不打折扣。
其實在我很小時,父母就有意無意對我進行“金錢教育”,他們從不避諱在我面前談起家庭財務狀況,母親去銀行辦理各項業務時也會帶著我,還給我解釋單據上的數字和文字。
父母常對我說“花錢有規劃,也別太小氣”。很簡單的一句話,但是當我真正有了可以獨立支配的零花錢時,起初卻不知道該怎么做。
一段時間里,我頑強抵制放學路上那些小店的誘惑,把錢都攢起來,一遍遍想著要如何花錢才能不辜負這筆“財富”。但不幸的是,這些錢最后因為存放不當,全部遺失了。撇去自己保管失當的問題,這次打擊讓我意識到,金錢,就是要流動、要用于交換,比起當它的擁有者,成為享用者才更能獲得價值。
慢慢地,我在對待金錢時,心態輕松了很多——對金錢的流向有大致把握就行,不必追求每筆錢都“花在刀刃上”,太強硬的條條框框,可能會硌痛生活,讓人喪失自由。
什么是自由?曾有很多人談財富自由,甚至還有人計算出財富自由的門檻是首先擁有600萬元。我的自由標準沒有那么高,“騎著單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合理規劃,大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