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詞叫“狼狗時光”,也有人稱之為“魔術(shù)時刻”。所謂“狼狗時光”,是指凌晨四五點,天將明未明之際,或者黃昏六點左右,白日的光已逐漸撤退,而夜晚的黑尚未完全籠罩的時候。這個時候空氣能見度比較低,很像是在看版畫、炭筆畫素描時,畫中人的臉上都浮著一層蒙蒙的灰影。它是一種最模糊、最曖昧,所有的人和景物都看不那么清楚、看不那么分明、影影綽綽的狀態(tài)。
遠遠地,一個動物走過來,你分不清那是狼還是狗,要靠得很近才能分別。如果那是狼,你就被吃掉了;如果那是狗,以前的人可能會把它帶回去吃掉。這種曖昧、神秘,事物看不分明,光與影交織的幻日景象,是我在這個故事里想要講的。
故事就是用來呈現(xiàn)那些無法用你原本熟練掌握的語言,去描述的驚奇、魔幻、詫異等我們說“難以言喻”、我們說“百感交集”的時刻與感覺。在人類情感的交流、經(jīng)驗的傳遞、悲歡離合的演繹中,故事通常是傳達一種信息量較復雜、多層次、濃縮或隱喻的關(guān)于人類命運的電光一閃的領(lǐng)悟。常常就是在那樣的狼狗時光,那樣將夢未夢、人還半醒著的某個時刻,故事像一條銀光閃閃的大魚,從海里被釣了起來。
小花//摘自《故事便利店》,河南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