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循環”背景下中國棉花出口貿易現狀分析

劉文玫，關雅婷，辛 勍

（1.天津農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天津 300384；2.天津市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天津 300402）

1 中國棉花的產量與消費量

近幾年，受經濟結構調整以及棉花生產勞動力成本較高的影響，中國棉花種植面積總體呈下降趨勢（表1）。隨著棉花優良品種的培育以及科技的發展，中國棉花的單位面積產量在不斷提高。2020年中國棉花種植面積比2019年減少了16.94萬hm2，但總產量卻增加了2.1萬t。中國棉花消費量穩居世界第一位，超出中國棉花總產量的部分主要來源于國家庫存和進口。中國棉花生產主要集中在新疆棉區，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1年新疆棉花播種面積占全國棉花種植面積的82.76%，總產量占全國棉花總產量的89.5%。如果國外禁用新疆棉花產品，將對中國棉花及上下游產業造成巨大沖擊，所以中國要大力布局國內的“內循環”思路。

表1 2011—2021年中國棉花的產量與消費量

2 中國棉花出口貿易現狀

2.1 出口情況

2011—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數量呈現“起—伏—起”的狀態，且波動較大（表2）。2011—2012年，中國棉花出口數量下降迅速，從2011年的25 698.4 t減少到2012年的17 558.4 t，同比減少31.7%。2012—2013年，中國棉花出口數量繼續呈現下降趨勢，由2012年的17 558.4 t減少到2013年的6 733.2 t，直接下降到低于1萬t的水平。2014—2015年中國棉花出口數量大幅度增長，但2016年棉花出口數量又減少到7 756.7 t，這與2016年中國棉花播種面積減少以及棉花總產量下降有關。2017年之后中國棉花出口數量呈連續增加趨勢，至2019年棉花出口數量達到52 142.8 t，但棉花出口金額低于2018年。2020年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中國棉花出口數量直線下降到4 728.8 t，出口金額低至728.5萬美元，為2011—2021年這11年來的最低值。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總量較2020年增加96.8%，出口金額增加197.7%。中國棉花出口數量不足產量的1%，所以促進棉花出口大有可為。

表2 2011—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貿易總體狀況

續表2 2011—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貿易總體狀況

2.2 出口平均單價變動情況

由圖1可見，中國棉花出口平均單價隨著市場行情的變化呈現波動，2011年達到峰值3 063.7美元·t-1，同比增長755%，之后開始下降，2013年和2014年出現微小浮動，2015年棉花出口平均單價從1 690.7 美元·t-1上升到2016年的1 966.2美元·t-1。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中國棉花不僅出口數量降至谷底，平均單價也降低到1 540.5 美元·t-1。隨著全國各地的復產復工，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平均單價上升51.3%，達到2 330.2美元·t-1，僅低于2011年的水平，成為近10年來的最高值。棉花的出口平均價格多數低于國際市場價格，但也沒有超過國內價格。2020年9月至2021年9月的國際市場棉花價格約為2 391.4美元·t-1，國內棉花市場價格約為2 640.8 美元·t-1。

圖1 2011—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平均單價變動情況

2.3 中國棉花出口的主要目的地

中國棉花出口目的地主要集中在亞洲市場，非洲占比較低，歐洲份額更小。如2016年分別銷往亞洲6 837.2 t，非洲315.2 t，歐洲98.4 t，北美洲505.9 t；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目的地僅為亞洲國家和地區。由表3可知，2011年中國棉花出口目的地雖然不多，但所占比重比較均衡，其中對印度尼西亞的出口金額達到1 898.40萬美元，出口價格最高；而對朝鮮的棉花出口數量雖然最大，達到5 631.4 t，占出口總量的21.9%，但出口金額卻僅有879.1 萬美元，出口價格最低。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目的地主要集中在越南、泰國、印度尼西亞、日本、印度、巴基斯坦和韓國7個國家，其中對越南的棉花出口數量6 679.8 t，占比達到71.8%。

表3 2011年與2021年中國棉花主要出口目的地分布情況

2.4 出口貿易方式分析

中國棉花出口貿易方式主要有一般貿易、加工貿易、邊境小額貿易和其他貿易4種。從表4可知，2021年中國棉花以一般貿易和邊境小額貿易方式的出口數量均為0，保稅倉庫進出境貨物和保稅倉儲轉口貨物是中國棉花出口的主要貿易方式。2011年中國棉花保稅倉儲轉口貨物高達21 442.1 t，涉及金額占該年度出口總額的77.4%。2021年中國棉花以保稅倉庫進出境貨物和保稅倉儲轉口貨物貿易方式的出口金額為2 089.5萬美元，占比高達96.3%；以進料加工貿易方式的出口金額為79.4萬美元，占比僅為3.7%。2011—2021年的10年間，2016年中國棉花的邊境小額貿易達到最高值為392.6萬美元，2018年和2019年棉花來料加工裝配貿易方式的出口金額分別為24.7萬美元和29.8萬美元，邊境小額貿易方式的出口金額分別為46.8萬美元和88.9萬美元，2020年和2021年邊境小額貿易基本等同于無。

表4 2011年與2021年中國棉花不同出口貿易方式數據對比

2.5 中國棉花出口地區分布情況

中國棉花出口地區主要集中在山東省、遼寧省、上海市、江蘇省和廣東省，其他省市個別年份也有出口，但比例很低。如北京市2012年僅出口棉花2.3 t，2015年出口棉花906.9 t，其余年份均沒有出口。由表5可見，山東省的棉花出口數量一直穩居中國第一位，其中2011年出口數量14 439.1 t，占當年全國棉花出口總量的56%；2015年棉花出口數量達到20 578.0 t，占比接近72%；2016年棉花出口數量猛減到2 897.4 t；2019年又劇增到39 157.8 t，遠超其他省份；2020年雖然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山東省仍然出口棉花4 613.7 t，2021年棉花出口數量上升到7 258.3 t，占比78%。2021年只有山東省和江蘇省有棉花出口。

表5 2011年與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地區分布情況

3 存在的問題

3.1 出口目的地過于集中

中國棉花出口市場高度集中，2011—2021年，僅有14個國家和地區從中國進口棉花，而且主要集中在亞洲國家。中國棉花僅在2017年出口到非洲的阿爾及利亞，出口數量為510.2 t，占當年中國棉花出口總量的0.3%；2020年出口到非洲的吉布提292.6 t，占當年中國棉花出口總量的6.2%。2021年只有7個國家從中國進口棉花，均在亞洲國家，其中越南和泰國占比達到88.8%，說明中國棉花出口目的地高度集中，這與近年來許多紡織行業轉移至東南亞國家、加工成本和運輸成本相對較低有很大關系。此外，中國棉花出口數量存在暴漲暴跌現象，從年份方面看，2017年與2016年相比，中國棉花出口數量增長2.8倍，而2021年較2019年棉花出口數量又下降近5.6倍。從國家方面看，以韓國為例，2017年從中國進口棉花數量630 t，2018年進口棉花數量猛漲到3 546.3 t，2021年進口棉花數量又下降至22.6 t，受國際市場影響，韓國從中國進口棉花數量的波動較大。

3.2 貿易方式有待拓展

2009年，中國棉花以一般貿易方式的出口數量為1 439.5 t，金額為374.4萬美元，但從2010年開始一般貿易方式出口數量近乎為0。自2011年以來，中國棉花的出口貿易方式主要以保稅倉庫進出境貨物和保稅倉儲轉口貨物為主，也有一定比例的邊境小額貿易和加工貿易。2021年這兩種貿易方式占中國棉花出口貿易數量的90%以上，但是只做倉儲和轉口貿易對于中國企業建立自主品牌意義不大，因此應積極發展一般貿易方式，鼓勵進料加工貿易方式。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緩解，在國家優惠政策的扶持下，棉花出口的邊境小額貿易有望得到恢復。

3.3 出口遭遇抵制

迄今為止，新疆棉花種植面積和產量連續20余年穩居全國第一，出口數量也曾經占居中國首位，如2008年新疆棉花出口數量達到9 329.1 t，占全國棉花出口比重的57%。從2009年開始，就沒有新疆棉花出口的相關數據[1]，這與其全力滿足國內需求有關，也與國外的一些組織和品牌商一直造謠抵制新疆棉花有關。如瑞士良好棉花發展協會（BCI）憑空捏造新疆棉花生產中存在“強迫勞動”，從2020年3月起就暫停在新疆發放BCI棉花許可證，借此封殺新疆棉花，造成其許多成員不再從新疆進口棉花；美國頒布《防止強迫維吾爾人勞動法》，依據該法對來自中國新疆地區的商品實施進口禁令。上述措施對中國棉花出口貿易產生巨大的不利影響，因此在鼓勵棉花出口的同時，我們還要做好棉花的“內循環”消費。

3.4 出口競爭力指標較低

中國棉花在出口競爭力方面不占優勢，作為貨物貿易出口的第一大國，中國棉花出口額占全國貨物總出口額的比重較低。從表6可見，中國棉花國際市場占有率極低，還不足1%，比較優勢指數幾乎為0，而2020年美國國際市場占有率超過40%。作為棉花消費的第一大國，中國棉花貿易基本上處于逆差地位，進口數量遠遠大于出口數量。以2021年的數據為例，中國棉花出口數量約為0.9萬t，進口數量卻達到215萬t，因此棉花貿易競爭力指數常年為負值。2017年和2018年的貿易條件指數高于100%，說明貿易條件改善，棉花的出口價格高于進口價格，但2019年和2020年的貿易條件指數均低于100%。綜合來看，中國棉花出口競爭力較弱。

表6 2016—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貿易競爭力分析

4 對策與建議

4.1 加強棉花產業科技化、智能化發展

隨著城鎮化的發展，中國農村勞動力短缺的問題越來越突出，人工成本也越來越高。以天津棉區為例，一個農村勞動力的成本約為150元·d-1，棉花關鍵時期噴灑農藥的成本上升到200元·d-1，而且還常常面臨無人可雇的局面。因此，棉花生產機械化與智能化必定是棉花產業未來的發展趨勢。在新疆棉區，植保無人機、打包采棉機、殘膜回收機、智能深翻犁等智能機器被越來越多的棉農所使用[2]，2021年新疆地區植棉的整體機械化率已達到70%以上，無人機的使用可降低約3倍的棉花成本。其他產棉區也應積極利用國家給予的補貼政策，一方面研發高品質棉花品種，另一方面推動棉花產業科技化與智能化，促進中國棉花產業綠色高質量發展。

4.2 多方發力，開拓新市場

2021年，中國棉花出口到越南、泰國、印度尼西亞的比例高達96%，出口市場過于集中。政府相關機構、各級棉花協會等應出臺措施，幫助企業聘用高層次的營銷人員，在鞏固老客戶的同時，主動走出去宣傳自己的產品，積極開發新客戶。如2020年美國國際棉花協會曾攜帶以棉花為原料的環保和高品質產品參加上海國際非織造材料展覽會，前來洽談的參觀者絡繹不絕。另一方面，企業還應充分利用國家出臺的境外加工貿易在貸款、稅收方面的優惠政策，在境外興辦紡織服裝工廠等進行直接投資，從而帶動棉花出口，促進“外循環”。

4.3 積極應對，抗擊國外抵制

作為全球最大的棉花消費國，2011年以來，中國棉花消費量每年穩定在750萬t～850萬t，占全球棉花消費總量的30%。中國棉花產業憑借優質的原材料、完善的供應鏈網絡成為全球棉花產業鏈的中心環節。個別國家和地區對中國新疆棉花的抵制，必然影響到全球棉花產業鏈[3]，因此中國有信心、有能力對這些國家和地區的抵制進行抗擊和反制。中國可以對在境內銷售的某些國家和地區的紡織服裝產品提出使用棉花的特定要求，還可以組織友好國家和組織來新疆參觀考察，實地了解新疆的棉花產業，提高對中國棉花產業的認知，增強國際消費者信心，促進中國棉花及其上下游產品更好地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