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動的鄉愁（組詩）

◎曹衛東

方寸天地

打開地圖

我驚嘆，天地遼闊

母親，竟然用雙腳

跋涉了半個中國

而今，穹廬之下

我已尋不到母親的身影

荒蕪的大地上

只剩下破碎的風聲

又是清明

我在那方寸天地

焚香，跪拜

此刻，先于悲傷抵達的

是野花的芳香

我知道母親愛美

更怕我淚流，所以

我盡力微笑

在陽光下，輕輕地擦拭著

墓碑

童年，我在故鄉播下了一粒種子

我曾在故鄉的廊前檐下

播下了一顆種子

我知道，這彌足的珍貴里

書寫著我的童年

長大后的我，暫別了故土

我用相思把它

時時澆灌，期冀著

于夢里千百次地芬芳

后來啊，它在我的歸途

一次次地茁壯

對著一張張泛黃的票根

我為它命名：鄉愁

而今，懷著一種崇敬、虔誠

翻閱那塵封的家譜

驀然回首，它已先于我的筆下

華蓋參天

記憶，在流星飛逝的瞬間鮮活

凝神托腮，對著夜的涼薄

報以聲聲嘆息和苦笑

八千里外，那事、那人

只今何處

還有那人間煙火

尋找光陰的縫隙

獨自一人感受這夜空的寂寥

任思緒流淌

穿過燈火闌珊的角落

所有的財富、功名

還有滿目浮華

怎敵那時光深處的溫暖

覽遍春色，閱盡鉛華

記憶，在一顆流星飛逝的瞬間

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