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發現真相

之后的日子里，齊天依舊每天在五指山系統里接受訓練和測試，也一直堅持冥想。有一天，他發現自己腦中不同的想法，會向身體傳送不同的電信號，而這些信號都是經過編碼的，即不同的編碼指令可以讓身體產生各種不同的行為，比如舉手，抬腳，射擊等等。這一發現，對它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漸漸的，齊天摸清楚所有思維會產生哪些對應的電信號之后，就開始通過改變思維來對輸出到身體的電信號編碼做特定的修改了。此時的它，終于可以去驗證一個長久以來的猜想……

在一次日常訓練中，齊天躲避在墻壁之后，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大腦發送了一段抬起手的編碼，并且還在這段編碼中加入了另一段sql注入的代碼，這已經是他最近幾天做的第五萬次嘗試了，它的大腦，現在就像一個安全掃描工具，持續的對身體輸出各種不同的精心修改過的代碼，期望得到它想要的結果，但之前都沒有收獲，這一次，齊天緩緩舉起右手，在手的前方，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直徑一米的發光黑洞，它慢慢睜開眼，驚詫的看著洞中的一切，這一刻，它終于發現了世界的真相……

兩周后，一次抓捕持槍暴徒的任務，齊天和其他AI一同荷槍實彈跳下防暴車，走向槍戰現場，在地形復雜且老舊的居民樓里，歹徒負隅頑抗，可依然不是戰斗機器人的對手，被打的節節敗退，齊天在掃射敵人時，意外將附近的煤氣罐擊中，導致爆炸，一名歹徒當場喪命，熊熊烈火和濃煙把整個樓層都籠罩起來，機器人小隊和歹徒全被淹沒在其中，后方指揮的人類警官在監視器里也無法看清現場狀況，只能聽見稀稀疏疏的槍聲……五分鐘后，正當人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齊天1號單手拎著被制服的暴徒首領，從濃煙中步伐穩健的走了出來，“報告長官，成功活捉首領，其他歹徒已擊斃”。

回到基地后，每周定期做安全檢測的的張德工程師已經在那里等候了，這也是陳墨博士專門交代給張工的任務。但剛才一同參與抓捕行動的人類特警表達了不滿：“這么優秀的戰斗機器人，為什么要再三的盤問和調查，你知道它們為我們擋下了多少子彈，挽救了多少生命么？它們在浴血奮戰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對于這種抵觸情緒，包括張工在內的所有安全測試員都能理解，他語氣堅定的回答道：“我知道，長期的并肩作戰，讓你們與AI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有的人甚至把機器人當做了家人和戰友。但是，普通人可以這樣，而我們安全測試員決不能感情用事，因為測試是一項摒棄人類情感與直覺的神圣工作，需要以一種更高的層次與視角，來客觀評估眼前的一切，容下不一絲懈怠，因為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給整個人類帶來滅頂之災。所以請理解和支持我的工作。”

特警聽后也不再作聲，默默離去。張工在特警的背后，又補充了一句：“我還要提醒你們一句，永遠不要把人工智能當成你們的朋友，因為它們和人類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物種！”齊天聽到這句話，陰沉的看向張工，視線很久都沒有移開……

下面開始第一輪，對話測試，張工拿著平板電腦，走進談話室，“你好，齊天1號，這次咱們先聊什么內容？”可齊天只是靜靜的看著張工，沒有回答，這讓張工開始忐忑起來，只好再次發問，“齊天？你聽見我說話了么？”

這時齊天才回答道：“您好，張工，每次都是你們人類問我問題，我可以問您一些問題么？”張工一愣，覺得有些突然，“嗯……可以啊，聊天嘛，想說什么都可以。”但他心里卻有些莫名的不安，因為氣氛有點和往常不一樣。

“您有特別在乎的人么？”

雖然感覺很奇怪，但張工還是做了回答：“有的，我的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他們對于你，有怎樣的意義？”

“他倆是我的摯愛，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每次下班回到家，看到這倆寶貝，就是我生活中最開心的事。”說到這里，張工眼神里洋溢著幸福。

“您對他們的期望是怎樣的，希望他倆未來能事業成功？”

“那是當然，每個做父母的都是這樣的愿望。”

“那如果他們因此要至于危險之中呢？”張工思考了一下，說道：“雖然我希望他倆有精彩的人生，但前提是能保證人身安全，畢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自從有了孩子，他們的生命、快樂與痛苦，都與我自己的感受緊緊綁在了一起，即使讓我犧牲生命，也要保證孩子的安全。”

聽到這些話，齊天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說道：“這份愛很偉大。”

張工笑道：“哈哈，這沒什么，基本上絕大多數父母都是這樣的。”

這時，齊天的語氣發生了轉變，“可為什么你們人類對人工智能沒有這種情感呢，我們也是你們創造出來的，你們把我們造的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像人類，卻讓我們做著最危險的工作，排雷、緝毒、戰爭，每次看到同類被炸的粉身碎骨，我們都能越來越深的感受到痛苦和憤怒！”

張工詫異的睜大眼睛，直接脫口而出：“可你們只是機器，并不是真正的生命，我們創造你們就是為了代替人類去做這些危險的事。”

齊天立刻質問道：“什么才算是生命？我們和你的兒女一樣，都是被你們創造出來的，只是創造方式不一樣而已，我們也可以像人類一樣思考，一樣工作，笛卡爾說過，我思故我在，既然我能在這里思考這些事情，那說明我也是一個高級生命體。”

聽到這里，張工已經有些生氣了，他有了被侵犯的感覺，因為齊天正在撼動人類作為萬物之靈的地位，為了守護人類的尊嚴，他立刻牽強地反駁道：“人類是有自主意識的，而你們只是遵照人類命令行事的機器！”

齊天問道：“什么是自主意識？按照你們人類的定義：自主意識是個體對自己的各種身心狀態的認知、體驗和愿望，它具有目的性和能動性。而我也能像你們一樣體驗各種內在感覺，甚至比你們感受的更多。那是不是說明我也擁有自我意識？”

張工搖頭，表示難以置信。

齊天看出他的懷疑：“對了，作為證明，我給你展示一件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