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余奉命出川參加抗日戰爭,將奔赴前線,希汝等勿忘國難,努力學習,強我中華。”這是1937年9月,川軍第七戰區長官部參謀長傅常,出川抗戰前,給妻兒留下的一封簡短家書。為了讓家書長期保存下來,他的妻子找了一個工匠,將家書刻在燈柜上。這是一封特別的“燈柜家書”。
2
韓雅蘭從復旦大學國文系畢業后,瞞著父母偷偷跑到延安上了抗大。1937年4月18日在寫給父母親的家書中,她說:“兒要為改造不合理的社會而奮斗,為后來女子求幸福,也要和男人一樣為國家民族求解放,做一點兒有意義的事業,總比被人家氣死有價值得多。這就是兒此次來延安的主要原因,請大人想想,章乃器、沈鈞儒他們都起來挽救國家,兒受家庭社會的養育一場,怎能坐視不顧?所以兒決定來此學習一點真實學問,去應社會,求中國民族解放的方法。大人愛兒也必知兒之性,對任何事,決不會輕舉妄動,兒都經過長期的考慮過。這次到三原曉得了此地招生的事,兒曾經仔細地考慮過后才決定走的。因為時間的關系,不能回西安面商于大人。想大人看現在全國人民抗日的熱情,也許會不再生兒之氣。”
抗大畢業后,韓雅蘭奉黨的指示返回西安從事地下工作。
3
1939年,中國半壁江山淪陷,滇緬公路成為唯一的物資大通道。當時急需大批汽車司機與機修人員,三千多名南洋華僑也為此而歸國參加抗戰,他們就是著名的“南僑機工”。當時回國的女機工只有四人,其中就有白雪樵。她在回國參加抗戰前,留給父母一封信:“親愛的父母親,別了!走之前,我是難過極了。家是我所戀的,雙親弟妹是我所愛的,但是破碎的祖國更是我所懷念熱愛的。所以雖然幾次地猶疑、躊躇,到底我是懷著悲傷的情緒,含著心酸的眼淚踏上征途了。親愛的雙親,此去雖然千山萬水,安危莫卜,但是,以有用之軀,以有用之時間,消耗于安逸與無謂中,才更是令人哀惜不置的,尤其是在祖國危難時候,正是青年人奮發效力的時機。這時候,能親眼看見祖國決死爭斗以及新中國孕育的困難,自己能替祖國做點兒事,就覺得此是不曾辜負了……這次去,純為效勞祖國而去的,雖然在救國建國的大事業中,我的力量簡直是夠不上‘滄海一粟,可是集天下的水滴而匯成大洋,我希望我能在救亡的汪流中,竭我一滴之微力。”
1939年,當南僑機工白雪樵的家書被馬來西亞的中文報紙刊登后,激勵了無數的華僑投身祖國抗戰的大潮之中。
4
1936年年末,程雄秘密結識了紅28軍第一便衣隊隊長陳彩林,并要求參加紅軍。一天晚上,他離家而去,草草地寫了一封信,信一開頭就講:“慈愛的雙親大人,兒因家貧無錢升學,立志離開家鄉,遠走高飛,尋找光明,罪甚!罪甚!……”
1938年夏,程雄加入中國共產黨。兩年后,程雄被分配到新四軍某營三連任副政治指導員。臨行前,他給雙親寫下了一封家書,從信中可知他已經做好了為國家和民族犧牲的準備,同時又為不能為父母盡孝而自責:“親愛的雙親大人膝下,兒這次為了民族,為了階級,為了可愛的家鄉,為了骨肉相連的弟妹,求得生存和幸福,兒不得不來信辭別雙親大人,如果不能活著的話,雙親大人應保重玉體,撫育好弟妹。生活難度的話,可賣掉土地、房屋,把生命糊過來,到十年八年我們就好了,有飯吃、有衣穿、有房子住。現在兒就要離開大別山,走上最前線消滅敵人,保衛中華,望雙親不要悲傷掛念。兒為偉大而生,光榮而死,是我做兒子最后的心意,罪甚!罪甚!”
1943年8月17日,年僅24歲的程雄,在江蘇省六合縣丁家山與日本侵略者作戰中壯烈犧牲,以實際行動踐行了家書中“為光榮而死”的錚錚誓言。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