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之年的懺悔

唐寶民

放不下自己是沒有智慧，放不下別人是沒有慈悲

讀了《黃苗子自述》一書，有一段文字令我特別感動：“和我相比，丁聰則顯得從來就是一個誠篤君子。在重慶，記得我在丁聰?shù)乃奚崂锟吹揭晃粚?dǎo)演剃光了頭，我就拿著鐵錘晃一下，開玩笑地說，很想敲他一記，不料錘柄是活的，果然那位仁兄的腦殼立刻就冒起個大包。又一次，我同丁聰去參觀一個介紹近東地區(qū)風(fēng)光的展覽會，我覺得一張印有埃及古壁畫的明信片美極了，就忘了父母和師長教導(dǎo)的道德準則，情不自禁地把它放入皮夾內(nèi)。等到將要出門，一位認識我的管理人員伸出手來，十分禮貌地說：‘黃先生，這明信片等展覽會開完，由我送到府上好嗎？……像這些事情，使旁觀的丁聰急得滿頭大汗，好像他自己在做這些錯事似的。”

這兩件小事發(fā)生在黃苗子的青年時期，誰也不會去在意，但黃苗子卻在自己的垂暮之年，把這兩件事認真地寫了下來，并感慨道：“雖然我不想寫什么《懺悔錄》，但我平生的確做過不少值得懺悔的事，老年想起這些往事，真有陸放翁‘出門搔首創(chuàng)平生之感。”具有懺悔之心的人是可敬的。

（責(zé)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