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金融助推綠色建筑CDM項目發展研究★

馬曉國，趙振東，熊向陽

(1.南京工程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1167； 2.南京工程學院汽車與軌道交通學院，江蘇 南京 211167)

城鎮化建設中發展綠色建筑是我國在經濟發展面臨日益嚴峻的能源枯竭和環境污染問題的必然選擇。研究表明，每提高1%城鎮化率，將新增城市用水約17億m3，新增能耗約6 000萬t標準煤，新增建筑用地約1 000 km2，新增鋼材、水泥、磚木等建材總質量約6億t[1]。目前我國建筑能源已占到全社會終端能耗的27.5%。城鎮化建設中必須增加建筑物存量，盡量減少或消除建筑對環境的負面影響，應加強建筑節能的推廣。發展綠色建筑顯得尤為重要。將綠色建筑與清潔發展機制、碳金融結合起來研究，更有利于解決綠色建筑發展中的資金短缺問題。

1 綠色建筑及其發展

綠色建筑是在整個壽命期內，最大程度的節能、節地、節水、節材等資源、環保清潔，為人們提供綠色健康、舒適和便捷的活動空間，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建筑。國外實踐表明，具有良好環保節能減排作用的綠色建筑將有效解決環境惡化和資源瓶頸，實現建筑的低碳綠色可持續發展。據美國綠色建筑委員會(USGBC)估計，綠色建筑比普通建筑減少32%耗電，減少總能耗36%。發達國家早在20世紀80年代推廣綠色建筑。但綠色建筑在我國起步較晚，我國2006年6月才正式實施《綠色建筑評價》標準，第一批“綠色建筑設計評價標志”2008年8月才正式公布。截止到2011年底全國共有323個綠色建筑項目，其中公共建筑144個，住宅建筑179個[2]。以綠色、生態、低碳理念指導城鎮化建設，發展綠色建筑充分尊重自然、順應自然，讓城市融入大自然，讓群眾生活更舒適。綠色建筑的發展將使促進全面集成環保節能等多種新技術的應用，推動建筑生產方式轉變，拉動新型節能環保建材、新能源等相關產業發展。城鎮化建設中，綠色建筑發展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促進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2020年中國單位GDP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40%～45%。因此，必須倡導低碳生活和發展低碳經濟，城鎮化必將進行低碳城市建設，這將為綠色建筑發展提供更加廣闊的空間。當前發展綠色建筑的關鍵是完善綠色建筑的投融資機制和正確評價其經濟效益。評價綠色建筑的經濟效益時考慮節能減排效益。引入碳金融、清潔發展機制完善綠色建筑的投融資機制，使綠色建筑的投融資模式具有可操作性，吸引社會資本、金融資本進入綠色建筑領域，將為綠色建筑提供充足穩定的資金來源，以促進綠色建筑健康發展。

2 碳金融與清潔發展機制

2.1 碳金融的概念

碳金融源于20世紀70年代國際氣候政策的變化。早期學者的研究主要局限于碳排放與環境的關系，提出政府應當通過政治權利限制碳排放。19世紀末20世紀初期，由于各國政府認識到保護環境的重要性，伴隨著國際《赤道條約》《京都議定書》的簽訂，國際環境氣候大會也促進了碳金融形成[3]。碳金融指碳排放權交易以及與限制碳排放相關的投融資等應對氣候變化的一切金融活動。國際碳金融體系以低碳項目投資、碳基金、碳債券等形成了碳金融政策支持體系、碳金融組織服務體系、碳金融市場體系三個體系。2013年開始我國啟動北京、上海、深圳、天津、廣東、湖北、重慶和福建等八個區域碳交易市場，2017年12月啟動發電行業全國碳排放權交易體系，2019年模擬運行，2020年不斷完善[4]。碳交易市場體系逐漸成熟，基金、銀行等機構的碳金融活動和服務日趨完善。

2.2 清潔發展機制

根據《京都議定書》附件一國家在第一階段履約期(2008年—2012年)溫室氣體排放總量比1990年的減少5.2%，其中，歐盟減排8%，美國減排7%，日本和加拿大各減排6%[5]。同時制定了聯合履約機制(JI)、國際排放貿易機制(IET)和清潔發展機制(CDM)三個減排機制。IET是基于溫室氣體排放量的一個排放配額單位的交易國際貿易機制，在41個發達國家之間相互轉讓。聯合履行機制(JI)是發達國家間通過項目投資產生的減排量中獲取減排信用。清潔發展機制(CDM)是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碳排放交易，發達國家在發展中國家的投資減排項目，獲取“經核證的減排量”(CER)抵減發達國家的碳排放量[6]。發展中國家可以通過CDM項目獲得發達國家的先進技術和資金援助，也實現了發達國家靈活地履約減排機制。《京都議定書》生效后碳金融創新活動在世界各國展開，在三種減排機制下，形成了減排單位(ERUs)、分配額度(AAUs)和核證的減排量(CERs)三種有價值、可交易的碳產品。

2.3 碳金融的功能

碳金融的功能是為減排進行的各種金融制度安排和金融交易活動。包括碳排放權、碳排放權期貨、期權市場交易，碳排放量國際貿易、碳保險、碳基金等其衍生產品的交易，低碳項目開發的投融資，包括比較普遍的CDM項目貸款等融資方式。隨著各國環境保護、制度設計與實施，碳金融逐漸產生并發揮作用。其用金融工具和服務實現轉移環境風險和優化環境，同時降低了金融風險，使社會效益增加。

3 碳金融與發展綠色建筑CDM項目的可行性分析

3.1 綠色建筑項目開發為CDM項目的必要性分析

CDM機制實現了全球資源的優化配置，很好地解決了發達國家減排成本高和發展中國家發展低碳項目資金短缺的問題，實現經濟增長與低碳排放目標有效結合，實現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將有效應對氣候變化列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大戰略，以此加快調整經濟結構與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建筑業是溫室氣體的主要來源之一。建筑材料和建筑物使用產生大量溫室氣體。建筑業涉及許多行業生產部門，建筑材料鋼鐵、水泥、玻璃等在制造加工等環節都會排放大量CO2。建筑物使用時的采暖、照明、電器等消耗大量能源。碳金融應重點支持綠色建筑發展，支持低碳節能建筑材料開發和應用，增加建設信貸和消費信貸，支持建筑物節能改造和提高能源設備利用效率[7]。通過碳交易制度把綠色建筑帶來的具體經濟效益內部化，以便在城鎮化建設中推廣綠色建筑。建立和實施以綠色建筑為主的碳交易制度，以綠色建筑為載體控制城市化帶來的碳排放。積極發展綠色建筑CDM項目與碳金融結合推廣。我國CDM項目類型涉及風力發電、水電、生物質能發電、工業節能和提高能源效率、造林等[8]。這些CDM項目為我國開展綠色建筑CDM項目積累了經驗，奠定了基礎。以項目為載體開發綠色建筑CDM項目有利于解決綠色建筑發展的資金和節能減排的技術。

3.2 綠色建筑CDM項目的潛力和規模

有關機構預測全球碳交易市場2020年將達到3.5萬億美元，有望超過石油市場，成為世界第一大市場。截止到2012年5月，我國已有788個CDM項目共獲得552 968 041 t CERs簽發，占東道國CDM項目簽發總量的59.67%，是CDM碳交易市場的最大賣方[9]，具有巨大的發展潛力。我國已成為世界CERs的最大供應國，在CDM方面為發達國家履行其第一期承諾的減排義務大大降低了成本。綠色建筑CDM項目的開發，含巨大的節能減排價值。應將碳金融引入綠色建筑CDM項目開發和運作。我國作為溫室氣體排放大國，應積極探索開發綠色建筑CDM項目。根據綠色建筑項目特點，加強國際合作，在CDM項目中實現企業利益和國家利益的最大化。

3.3 綠色建筑CDM項目開發程序及面臨的風險

綠色建筑CDM項目開發運行程序可參照一般CDM項目進行，主要步驟有：1)項目調研和識別，項目是否符合CDM開發標準，使業主了解CDM的意義、要求、開發流程、開發成本和收益。CDM項目的成本主要有：CDM項目基礎和實施的額外運行成本、CDM項目特有的交易成本等三類。向國家發改委就開發CDM項目備案。編制設計文件要點(PIN)，發布信息，尋找CDM項目合作方，并簽署CDM項目合作開發協議。2)編制CDM項目設計文件(PDD)。3)雙方政府審查并批準項目。4)邀請一個經營實體(DOE)進行項目審定，簽署項目審定合同，并向EB提出項目登記注冊請求。5)CDM執行理事會(EB)批準項目，完成融資。6)CDM項目的執行和監測，審核和證實項目減排量，出售CERs。由于CDM項目審批程序復雜和開發周期長，需加強監控。同時面臨CDM項目的審批和認證風險、項目工程建設風險、CDM項目的可持續性風險[10]。

3.4 碳金融的交易平臺

碳金融交易平臺主要是碳交易。歐洲、北美等地的一些發達國家都開始建立碳交易所促進參與全球碳交易。最著名的有美國芝加哥和歐洲的氣候交易所[11]。2008年以來我國已經成立北京環境交易所、天津排放權交易所和上海環境能源交易所。北京環境交易所主要是碳交易指標交易、節能減排技術交易和建立減排量信息服務，以市場解決節能減排。2009年8月達成了我國第一筆自愿減排交易，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此外，我國其他城市也在相繼成立環境交易所，使碳交易制度和減排規則更趨完善。逐步建立國內碳排放交易市場，以較低成本實現減排的目標。

4 碳金融創新與完善綠色建筑CDM項目的投融資機制

碳金融創新應當建立包括碳基金、低碳貸款、低碳保險、碳金融市場、碳交易機制、CDM項目融資在內的一系列創新金融工具為支撐的碳金融體系。按判斷、評估和管理項目融資的環境和社會風險的項目貸款原則即“赤道原則”進行低碳間接融資,以風險投資基金和私募基金等進行低碳直接融資。我國碳金融產品和服務創新與碳市場潛力不相符。因此，必須借鑒發達國家碳金融發展成功經驗并結合我國實際，建立多元化的碳金融產品和服務體系與多層次的碳金融體系，為我國低碳目標的實現提供低成本的融資方案，為綠色建筑提供廣泛的融資渠道并分散風險，完善綠色建筑CDM項目發展的投融資機制。

4.1 綠色建筑信貸

制定和執行綠色信貸政策，開發能效貸款和碳排放掛鉤信貸產品。結合綠色建筑的特點和環境保護，設計不同期限結構的綠色建筑信貸產品，促進綠色建筑的發展。1)碳權質押貸款。碳權質押貸款是指以CDM項目產生的碳排放權為質押向銀行貸款[12]。2)能效融資。國際金融公司應中國財政部的要求為鼓勵我國能效項目和清潔能源項目投資的一種新型能效融資項目。主要服務于中小企業，建立能效融資機制，減少溫室氣體排放。3)綠色中間信貸。中國財政部與法國開發署簽訂貸款協議，與招商等國內銀行合作，以較低的利率轉貸形式用于能效和可再生能源項目，解決綠色項目的融資。

4.2 碳基金

購買碳基金獲得碳權后，購買者可以沖減本企業的碳指標或交易，主要是在二級市交易以獲得豐厚的利潤。有的碳基金充當碳排放權的需求方直接投資于一級市場。碳基金通過購買CER和轉手交易，增加了項目的資金融通能力，降低碳貸款或贈款的風險。碳基金大致可以分為五類:

1)世界銀行推出的原型碳基金、生物碳基金等。2)國家層面的基金，如英國碳基金、中國綠色碳基金等。3)非政府組織管理的碳基金，如美國碳基金。4)私募碳基金，如復興碳基金、廣東綠色產業投資基金等。5)金融機構設立的營利性投資碳基金，如瑞士信托銀行、法國興業銀行和匯豐銀行共同出資1.35億英鎊建立規模最大的碳基金——排放交易基金。國內銀行也進行了碳基金探索，中國銀行2007年8月推出掛鉤碳排放額度的基金。

4.3 新型項目融資

項目融資是以項目的資產、預期收益作抵押取得的一種無追索或有限追索權的融資，項目債務資金償還主要依賴于項目未來的收益和項目自身資產價值。以項目的信用度為基礎項目融資。可以以綠色建筑CDM項目產權和CERs收益權來安排新型項目融資。根據綠色建筑性質不同如基礎設施建設、教育文化衛生、社會保障住房等設計建設-經營-移交BOT、公私合作PPP、資產支持證券化ABS等不同的融資模式等為綠色建筑進行融資[13]。推進PPP模式、BOT項目融資和資產證券化等融資模式創新提高環境質量、轉移環境風險，并進行跨國融資，爭取國際銀行組織、國際金融機構貸款和政府間貸款。并積極利用國際資本市場為綠色建筑發展提供金融支持也鼓勵民間及個人資本以直接或間接的形式投資綠色建筑。通過綠色建筑CDM項目前端支付、股權投資或提前購買協議提高項目融資能力。建立項目融資的風險擔保機制，對于與項目有關的風險在與項目有利益關系的參與者及貸款人之間進行合理分配與有效控制[14]。進行恰當的綠色建筑項目融資設計，降低融資成本，增加抗風險能力。

5 結語

目前我國綠色建筑投融資激勵機制還不完善，財政補貼、稅收和金融等方面對綠色建筑的激勵措施有限，綠色建筑推廣起來難度較大。結合碳金融以項目為載體積極開發綠色建筑CDM項目對促進經濟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在綠色建筑CDM項目開發過程中，涉及開發企業、商業銀行、證券機構、社會資金、保險公司等各個參與者。應有相應的激勵措施使這些機構積極參與進來，共同作用開發綠色建筑CDM項目，保證碳減排購買協議的達成和碳排放權的交易。基于綠色建筑CDM項目試點，借鑒其他CDM的成功經驗來推廣我國綠色建筑CDM項目的發展。建立綠色建筑投融資激勵機制模型，采用市場機制和政府激勵相結合的方式，以解決綠色建筑項目資金不足、運行效率低的問題，促進綠色建筑持續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