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克將軍怎樣寫出《浴血羅霄》

路宗

1988年“八一”建軍節前夕，蕭克將軍的《浴血羅霄》出版，引起了巨大的社會反響。蕭克同時參加過北伐戰爭和八一南昌起義，是紅軍高級將領，而《浴血羅霄》更讓他成為唯一一個寫過長篇小說并獲茅盾文學獎的開國將軍。

紅軍時期，蕭克在湘贛根據地寫過白話詩、小故事等，發表在根據地的報刊上。即使在長征途中，也不忘在山頭簡陋的指揮所揮毫賦詩。西安事變后，蕭克讀到了亞歷山大·綏拉菲莫維奇的《鐵流》，這本書1931年由曹靖華翻譯為中文，魯迅為譯本做了序。《鐵流》中俄國工農武裝的故事及塑造的紅軍指戰員的英雄形象，令蕭克激動不已。他感到自己所經歷的戰爭，遠比《鐵流》里的要復雜和精彩得多，應該有人寫出中國的《鐵流》。

蕭克決定自己寫。經過構思，他準備以第四次“反圍剿”時期羅霄山脈紅軍一支小游擊隊伍成長的歷程為故事主線。“七七事變”前，他已經開始動筆。有時戰事繁忙，小說創作也不得不中斷。遇到部隊短暫的休整，他就又重新執起筆來。

不久后，八路軍開赴抗日前線，蕭克也作為平西抗日根據地的主要領導，來到了平西馬欄村。那時，日寇設在北京的航空學校，以平西作為演練目標，常常來轟炸射擊。每到防空襲的時候，蕭克就搬上個小凳子，朝村外的山坡上邊一坐，就開始寫作了。

小說初稿暫定名為《羅霄軍》，有40萬字。隨后的四五年里，蕭克又先后作了多次慎重的修改，但他還是對自己業余時間急就的作品感到不太滿意，即使很多人好奇，他也沒有拿出來示人。時任《晉察冀日報》主編的鄧拓是蕭克小說初稿的第一個讀者，他讀后對蕭克說，還可以再充實一些。蕭克虛心聽取了意見，又作了兩次修改。

1985年底，蕭克從繁忙的一線退下來，這才下決心再次修改這部書，準備出版。蕭克將軍閉門謝客，并在工作室掛了一副自己寫的對子：“雕蟲半世紀，今再操刀，告老不惜老。戎馬60年，樂得解甲，賦閑更難閑。”因擱置了多年，原來的好多情節都淡忘了，他就一遍又一遍地翻閱原稿，一章一章地記下內容提要，一個人物一個人物地寫出小傳，再一點一點地記下自己的修改構思……為了體會當年的真情實感，盛夏之際他還專門到南方當年戰斗過的地方走了一趟。

（摘自《北京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