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功能聯動、發展動能轉換與城市產業效率

任志安，夏宇航

（安徽財經大學 經濟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淮河生態經濟帶區位條件優越、自然稟賦優良、文化底蘊深厚，是我國中東部最具發展潛力的地區之一，其產業規模隨改革開放的步伐發展壯大。城市經濟功能區特別是國家級經開區和高新區已經成為城市產業發展的主要平臺和區域發展的重要增長極[1]，伴隨產業結構調整與空間布局優化，淮河生態經濟帶城市內部均演化出多個發展平臺，如表1所示。出于政績工程或者追逐政策紅利的原因，城市發展平臺的規模與數量仍在持續擴張，且同一城市內部各發展平臺間存在一定的同質化現象，制度措施方面有較多的相似與重疊[2]，導致其在空間上短兵相接，在經濟上競爭加劇。當前淮河生態經濟帶各城市內發展平臺間聯動發展規模小、深度淺，沒有統籌利用各平臺的功能特色，實現資源互利、配置優化以提升城市產業層級與發展能級。同時受限于生態建設壓力加大、平臺合作政策助力不足、公共服務不均等問題，導致平臺難以支撐城市產業更高水平發展。實際上，同一城市內部各發展平臺在政策、產業和空間上都有直接或間接的關聯，通過平臺功能聯動，即城市內各經濟功能區在產業、技術、項目和人才等領域的協同發展，可以積極促進先進管理理念、產業優勢、人才儲備和創新資源等在各平臺交流、融合，一方面能夠有效緩解單一平臺自身空間、技術、政策方面的受限問題；另一方面，優化整合城市內部產業與資源要素，形成創新聯動發展格局。平臺間產業協同對于穩定產業鏈、完善供應鏈、減低產業鏈斷裂風險的作用在后疫情時代為地區發展提供了重要保障。平臺功能聯動發展過程所伴隨的城市功能布局優化、經濟要素重組、資源流動集聚等，對所在城市發展動能轉換具有強烈的催化、推動作用，進而可引發或加速整個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針對淮河生態經濟帶各城市內發展平臺聯動、發展動能轉換與城市產業效率三者關系進行研究，對于加快淮河生態經濟帶發展、打造中東部地區開放發展新戰略支點、推進產業轉型升級和新舊動能轉換具有重要意義。

表1 部分城市發展平臺舉例

近些年關于經濟帶內協同發展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城市層面，即區域內城市通過調整經濟結構和空間結構從而實現區域整體集約發展。方創琳認為京津冀城市群的聯動發展有利于化解區域沖突、消除區域剝奪，提出通過強化分工、優勢互補，實現京津冀協同發展共同體[3]；王猛等人的研究表明，長三角城市群城市功能專業化顯著促進了經濟增長[4]。針對同一城市內平臺之間的協同發展研究較少，大多是從平臺功能聯動對于高新區等城市經濟功能區更高水平發展的影響進行研究。王瑤認為，通過整合發展產業集群與開發區，有利于開發區核心競爭力的提高，為產業集群與開發區聯動均衡發展提供動力[5]；鄭健壯通過對我國產業集群和開發區的歷史演化進行分析后認為，高新區發展在空間形態上表現為從空間孤島型、飛地型向產城聯動型發展模式轉變[6]；余海燕等認為，福州新區和行政區、功能區重疊使得新區開發建設出現行政管理權上的權力重疊、經濟利益上的沖突、法律地位的不確定等，權責利不對等導致發展的不協同、不協調，難以發揮國家級新區應有的政策優勢和規模優勢[7]；汪德根等以蘇州工業園區為例，構建“空間協調—產業升級—功能強化”模式，深入分析了園區城市化質量提升的路徑[8]；紀慰華針對上海臨港新片區、浦東新區和上海自貿試驗區提出，圍繞三區核心功能差異化、特色化的聯動發展能為上海更好實現“雙循環”背景下國家戰略使命提供新支撐和新動力[9]。

梳理相關文獻發現，當前對城市發展平臺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其高水平發展方面，對同一城市內部多個發展平臺功能聯動影響產業效率的機理分析略顯不足，也少有學者對淮河生態經濟帶發展動能轉換影響產業效率進行分析。鑒于此，本文首先測量淮河生態經濟帶內城市平臺功能聯動水平，然后構建中介效應模型檢驗發展動能轉換對城市產業效率的影響，進而得出平臺功能聯動、發展動能轉換與城市產業效率提升三者相關關系。與現有研究相比，本文著重研究發展動能轉換在平臺功能聯動促進城市產業效率提高過程中起到的作用，明確平臺功能聯動促進產業效率提升的機理對于充分發揮城市功能經濟區的作用具有重要意義，同時豐富了淮河生態經濟帶發展的有關研究成果。

一、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廣義上來說，生產要素往往隨著各種形式的產業協同流動與轉換，而各平臺聯動發展的強度和水平則決定了生產要素流動與轉換的廣度和深度，進而實現發展動能的轉換。平臺功能聯動通過協同效應、產業分工、產業鏈上下游合作等方式促進城市產業效率提高；新發展格局下平臺功能聯動能夠促進發展動能綠色化、創新化、數字化轉型；而發展動能的轉換必然對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有著促進或抑制的影響。因此，平臺功能聯動將通過促進發展動能轉換進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三者的內在機理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平臺功能聯動、發展動能轉換和城市產業效率間的內在機理

平臺功能聯動影響城市產業效率的邏輯關系可以從兩方面進行推斷。一方面，協同發展能夠有效避免因平臺間產業嚴重趨同導致的惡性競爭和資源浪費，同時降低產業發展成本，對于實現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10]；另一方面，由于平臺間的經濟發展共性和功能互補性，聯動發展將促進各平臺優勢資源聯系深化、政策共享、要素流通，會產生良好的協同效應，進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新發展階段各平臺功能聯動過程中發展動能向創新化、數字化、綠色化轉換，動能的轉換將實現粗放型高速增長的經濟模式轉向集約型高質量增長的經濟模式，為平臺聯動高質量發展提供保障。高質量發展通過產生靜態的貿易紅利、福利效應和動態的投資效應、規模效應和技術效應提高城市發展效率，這些效應單獨或復合影響經濟增長的動能進而驅動產業效率提高[11]。據此，我們對平臺功能聯動影響城市產業效率的傳導機制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平臺功能聯動促進城市產業效率提高；

假設2：平臺功能聯動通過促進發展動能轉換進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

平臺聯動發展最基本的方式是生產要素流動，在平臺功能聯動發展的初級階段，在經濟發展中起關鍵作用的生產要素是勞動、資本和土地等物質資源，待平臺聯動發展到更高水平，在新的一般性生產條件下知識、智慧和數據上升為新的關鍵生產要素[12]。一般而言，各發展平臺在設立之初就確定了要重點吸引和扶助哪些行業的發展，我們稱之為平臺的“目標行業”，這種行業偏向的特征將引導該平臺產業結構向目標結構轉變[13]，同時促進發展動能的改變。新發展階段我國經濟發展模式將由粗放型高速增長轉向集約型高質量增長，創新化、數字化和綠色化是新時期經濟平臺發展的重要轉變方向，從而促進發展動能向創新化、數字化和綠色化轉換。當前大多研究認為，綠色化轉型存在經濟增長數量抑制效應和經濟增長質量促進效應的雙重作用，環境分權進一步加強兩極分化[12]。一方面，綠色低碳發展雖能有效減少微觀經濟主體的污染排放，卻不可避免增加企業的生產成本，影響企業的生產效率，從而束縛城市產業效率的提升；另一方面，綠色化生產可以提高企業進行技術創新的積極性，通過“創新補償效應”推動經濟質量效應的提升，進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創新能力和水平的提升，對產業效率的提升有積極作用，主要有以下三方面的影響：一是技術能力創新可以改進生產工具，進而提升產業效率；二是創新通過提高產品競爭力、銷量，從而產生良性的反饋效應，進一步促進產業效率增長；三是高技術產業作為技術密集型產業，對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更為敏感，創新能大幅提高技術密集型產業的產業效率。社會生產的發展伴隨著生產要素范疇的擴大，經濟發展的每個階段都會產生新的生產要素，并且發揮著主導作用。數據作為第五大生產要素能夠從多方面提高經濟運行效率。具體來講，生產環節中數字化有助于組織生產要素投入，實現稀缺資源的合理配置，從而降低生產成本，此外還可通過平臺間數據共享、協同生產，提高生產效率?；谝陨戏治觯疚奶岢鋈缦录僭O。

假設3：平臺功能聯動通過促進發展動能綠色化轉換進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

假設4：平臺功能聯動通過促進發展動能創新化轉換進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

假設5：平臺功能聯動通過促進發展動能數字化轉換進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

二、研究設計

（一）指標選擇及測算

1.被解釋變量：城市產業效率（tfpch）。本文采用較為科學、直觀的全要素生產率衡量城市產業效率，全要素生產率反映了城市產業發展水平的高低，全要素生產率提高就代表城市產業升級與產業效率提高。為了測算全要素生產率需要確定具體的投入和產出的指標變量，本文借鑒余東華、韋丹琳的研究，根據科學性和代表性原則及淮河生態經濟帶區域特征和數據的可獲得性，選取資本和勞動兩個投入指標，選取準確且易于衡量的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固定資產合計（萬元）、城鎮單位制造業從業人員（人）作為投入維度的衡量指標；對于全要素生產率的產出指標，選取體現經濟效益且易于衡量的地區生產總值(當年價格，億元)和第二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作為產出指標[14]。

2.核心解釋變量：平臺功能聯動水平（coprt）。依據科學性、系統性、指標可衡量性和數據可獲取性等原則，結合平臺功能聯動理論特征，以平臺功能聯動相關政策力度作為平臺功能聯動水平的測度指標。現有政策效力研究中，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框架是彭紀生等學者提出的三維政策文本量化評價模型，本文基于彭紀生《政策量化標準操作手冊》[15]，借鑒華春林[16]、蘭梓睿[17]等學者的研究方法，初步確定量化標準，筆者邀請本校相關研究人員與課題組成員組成評估小組，對量化標準進行優化。最終將平臺功能聯動政策視作城市產業效率的“投入”之一，以政策力度作為平臺功能聯動水平的主要衡量標準。從政策類型、政策目標與政策措施三個維度來衡量平臺功能聯動的政策力度，將每個維度分作5個等級，具體賦值標準如表2所示。

表2 平臺功能聯動政策力度賦值標準

對淮河生態經濟帶各城市的相關政策進行三個維度的賦值后，加總得出年度的平臺功能聯動力度，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i表示年份，i∈（2004—2019）（考慮到政策的累積影響，對政策的搜集起始于2010年之前，可獲得的最早政策文本為2004年相關政策），N表示第i年頒布的政策數目，PTij表示第i年發布的第j項政策其政策類型的政策力度，POij表示該政策其政策目標的政策力度，PMij則表示該政策其政策措施的政策力度，coprti表示第i年平臺功能聯動政策力度的整體情況。實際上，對平臺功能聯動水平產生影響的不僅是當年新發布的相關政策，更包括以往發布且未被廢除的政策，即發揮作用的是第i年的政策存量，所以計算平臺功能聯動水平時還要根據政策的調整和廢止進行適度調整。

3.機制變量：綠色化轉型水平（green）、創新化轉型水平（innova）和數字化轉型水平（infor）。其中，綠色化轉型水平和數字化轉型水平通過熵值—加權綜合評價模型測度，具體指標選取如表3所示；創新化轉型水平由科學、教育支出占地方財政一般預算內支出份額來衡量。

表3 指標體系構建

4.控制變量：產業結構差異對城市產業效率影響較大，具有相對競爭優勢的產業集群和高附加值產業對產業效率的貢獻較大[18]；交通運輸是平臺功能聯動和城市經濟活動的血脈，交通運輸條件對城市產業在時間和空間上的發展具有聚集效應和擴散效應[19]；對外開放通過引進技術、資金等要素對產業效率產生影響，人力資本通過提升管理效率、生產效率影響產業效率。根據已有研究，本文選取城市產業結構、交通運輸條件、對外開放水平和人力資本水平作為控制變量。

（二）模型設定

1.平臺功能聯動影響城市產業效率—發展動能轉換中介效應模型。通過檢驗解釋變量平臺功能聯動水平（coprt）對被解釋變量城市產業效率（tfpch）的直接影響，并采用三步法驗證發展動能轉換（green、innova、infor）在平臺合作水平影響城市產業效率過程中的中介效應。

第一步，檢驗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對城市產業效率影響的直接效應：

第二步，分別構建模型檢驗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對發展動能轉換的影響程度ω1：

第三步，將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和發展動能轉換同時植入模型，分別構建發展動能轉換的中介效應模型：

變量說明：其中，tfpchit表示城市產業效率，coprtit表示平臺聯動水平，controlit為控制變量，greenit、innovaiit和 inforit分別代表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水平、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水平和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水平；yeart為年份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β1為平臺功能聯動促進城市產業效率提高的總效應，π1為加入各中介變量后平臺功能聯動對城市產業效率的影響效應，發展動能轉換對城市產業效率的影響為π2，中介效應系數為ω1*π2。結果判斷：若ω1*π2與π1同號，說明生產動能轉換在平臺功能聯動和城市產業效率之間起正向中介作用；若與異號，說明生產動能轉換在平臺功能聯動和城市產業效率之間起負向中介作用。

2.DEA-Malmquist指數模型?？紤]到DEA屬于非參數估計法，無須提前構造一個確定的函數關系和參數估計，可同時分析規模報酬不變和可變兩種情況。本文選擇產出導向型的DEA-Malmquist指數模型測算淮河生態經濟帶城市產業效率水平的變化情況，由Deap2.1實現。

3.熵值—加權綜合評價模型。鑒于熵值—加權綜合評價模型可信度高，具有客觀性、準確性的特點，本文采用熵值法測度平臺功能聯動水平、綠色化轉型水平、數字化轉型水平等。計算處理步驟如下：

（1）指標標準化處理

其中，xmax和xmin分別代表第j項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xaij和zaij分別代表第j項指標標準化處理前和處理后的值。

（2）指標歸一化

（3）計算熵值

（4）計算各項指標的冗余度

（5）計算各項指標權重

（6）得到需要測度的各項指標水平

（三）數據來源及處理

淮河生態經濟帶內城市發展不均衡，以淮河生態經濟帶為研究對象可以更全面地考慮不同經濟發展水平的城市平臺功能聯動對產業效率的影響。考慮到數據的時效性、可獲得性，本文選取淮河生態經濟帶2010—2019年數據作為初始樣本，并按如下原則對數據進行篩選：剔除規劃范圍非全市的城市，剔除數據嚴重缺失的城市，按照城市將數據進行處理與合并，采用插值法對部分缺失數據進行填充補漏。數據來源如下：中國政府網，白鹿智庫，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及各省、各地市統計年鑒。

（四）相關性檢驗與描述性統計

面板數據的變量相關性檢驗如表4所示，各變量間大多在1%和5%的統計水平上存在顯著關系，同時方差膨脹系數（VIF）的值均接近于1，說明自變量間存在多重共線性的可能性較小，樣本及變量選擇較為合理。

表4 變量相關性檢驗

變量描述性統計如表5所示，淮河生態經濟帶中城市產業效率水平最高為4.64，最低為0.29；平臺功能聯動水平最高為233，最低為2?？梢钥闯?，無論是城市產業效率還是平臺功能聯動水平，淮河生態經濟帶內各城市數據間都具有較大差距。

表5 變量描述性統計

三、實證結果與討論

（一）基準回歸結果分析

首先，本文檢驗平臺功能聯動對城市產業效率的直接影響效應，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通過逐步加入控制變量分析了控制變量條件下平臺功能聯動對城市產業效率的直接影響，檢驗結果顯示，在控制其他相關因素的前提下，平臺功能聯動影響城市產業效率的系數為0.224，在1%的統計性水平上顯著為正，意味著平臺功能聯動水平每上升1單位，能夠帶動城市產業效率22%增長。由此證明，平臺功能聯動為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提供了動力，假設1是合理的。

表6 直接效應回歸結果

其次，本文對發展動能轉換在平臺功能聯動影響城市產業效率過程中的中介效應通過三步法進行驗證。

由表7模型（2）結果可知，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對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的影響系數ω1=0.0649，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為正，即平臺功能聯動一定程度上能促進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模型（3）同時將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和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水平納入模型，檢驗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的中介效應，結果顯示，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對城市產業效率的影響系數π2=-0.438，顯著為負，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抑制了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中介效應 ω1*π2=0.0649*（-0.438）=-0.0284，與π1異號，發展動能綠色化轉換中介渠道占明發展動能綠色化轉型在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影響城市產業效率的路徑中發揮部分負向中介效應。與假設3不相符，這是因為環境規制對于產業效率的影響呈倒“U”型，過高或過低的綠色化轉型都不利于城市產業效率的提升[20]。

表7 中介效應回歸結果——發展動能綠色化轉換

由表8模型（4）結果可知，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對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的影響系數ω1=0.00712，在10%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為正，即平臺功能聯動一定程度上能促進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模型（5）同時將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和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水平納入模型，檢驗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的中介效應，結果顯示，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對城市產業效率的影響系數π2=3.216，顯著為正，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促進了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中介效應 ω1*π2=0.0229，與 π1同號，說明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在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影響城市產業效率的路徑中發揮部分正向中介效應。通過計算得出，發展動能創新化轉換中介渠道占總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在平臺功能聯動促進城市產業效率提高過程中的重要地位，與假設4相符。

表8 中介效應回歸結果——發展動能創新化轉換

由表9模型（6）結果可知，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對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的影響系數ω1=0.0646，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為正，即平臺功能聯動一定程度上能促進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模型（7）同時將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和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水平納入模型，檢驗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的中介效應，結果顯示，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系數π2=0.224，顯著為正，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促進了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發展動能創新化轉型中介效應 ω1*π2=0.0145，與 π2同號，說明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在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影響城市產業效率的路徑中發揮部分正向中介效應。通過計算得出，發展動能數字化轉換中0649=6.49%，這說明了發展動能數字化轉型在平臺功能聯動促進城市產業效率提高過程中有著顯著影響，與假設5相符。

表9 中介效應回歸結果——發展動能數字化轉換

（二）穩健性檢驗

1.變量替換法。替換不同的被解釋變量，本文將被解釋變量城市產業效率（tfpch）替換成人均GDP（advgdp），其結果如表10所示。替換變量后，平臺功能聯動水平與城市人均GDP水平間的正向關系依舊顯著。

表10 穩健性檢驗1——替換被解釋變量

2.改變樣本容量法。本文選擇20個城市子樣本進行穩健性檢驗，其結果如表11所示。平臺功能聯動水平對城市產業效率的影響仍舊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與前文結果一致。

表11 穩健性檢驗2——改變樣本容量

綜上所述，平臺功能聯動對發展動能綠色化、創新化、數字化轉型的影響顯著，即平臺功能聯動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發展動能轉換。發展動能創新化、數字化轉型對城市產業效率有正向影響，而綠色化轉型抑制了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就回歸結果來看，發展動能創新化、數字化轉型的正向影響要大于生產動能綠色化轉型的負向影響，因而整體來說，發展動能轉換有利于提高城市產業效率，假設2成立。通過對發展動能轉換在中介渠道占總效應的比例可以看出，發展動能轉換在平臺功能聯動促進城市產業效率提高的過程中有顯著影響，也就是說平臺功能聯動通過促進發展動能轉換進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

四、結論及建議

本文基于淮河生態經濟帶25個地級市2010—2019年平衡面板數據，構建中介效應模型，探究區域經濟發展視角下平臺功能聯動對城市產業效率的直接影響效應及中介機制。主要結論有以下五點：第一，平臺功能聯動能夠有效避免惡性競爭、資源浪費，各平臺優勢資源聯系深化、政策共享所產生的協同效應能直接促進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第二，新舊動能轉換階段，平臺功能聯動水平的提高將帶動發展動能向創新化、數字化和綠色化轉換。第三，發展動能向創新化、數字化轉換對于城市產業效率提高有促進作用。數字化轉換提升資源配置效率與生產效率，技術創新激發企業發展活力，提高技術效率，從而提高城市產業效率。第四，當前階段發展動能綠色化轉換導致企業生產成本上升、抑制企業提升競爭力產生的成本效應強于優化資源配置提高生產效率的經濟增長質量促進效應[21-22]，從而對于城市產業效率的提高有抑制作用。第五，總體來看，發展動能創新化、數字化轉換對于產業效率的積極作用要大于綠色化轉換的抑制作用，平臺功能聯動通過促進發展動能轉換會提高城市產業效率。

本文通過對平臺功能聯動與城市產業效率的直接影響機制及中介機制的研究，為淮河生態經濟帶各城市如何更好發揮平臺功能聯動以提高城市產業效率提供了新的思路。

第一，構建統籌推動的管理體制是聯動發展的先決條件，織密織細平臺功能聯動發展的制度網絡是平臺聯動的制度保障。依托發展平臺現有組織構架，成立平臺聯動推進工作領導小組，及時研究解決聯動發展過程中遇到的重大問題，高位推動、統籌協調聯動整體改革工作，實現改革創新在體制機制層面的統一部署，一體推進。以服務產業發展需求為首要原則，建立聯合招商機制，推動聯合招商、配套招商、互補招商；共用招商引資數據信息，構建招商引資數據共享機制，實現招商領域數據互通。繼續深化“一網集成”服務、打造知識產權保護平臺、構建信用稅收征收管納服務體系，打造便捷化、高效化、公平化營商環境。

第二，發展動能轉換是平臺功能聯動提升城市產業效率的有效路徑。加快創新驅動發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培育壯大戰略性新興產業，堅持創新驅動、項目帶動、開放合作?；春由鷳B經濟帶毗鄰長江三角洲等經濟發達地區，承接產業轉移的基礎條件較好，應著力引進和培育更多成長性好、附加值高、綠色生態的新興產業，在創新中承接，在承接中創新。培育創新發展新業態和新模式，健全科技中介服務體系，加快發明專利轉化，為城市產業科技創新帶來新活力。強化數字基礎設施水平，堅持基礎設施適度超前，深化云平臺、大數據應用，為平臺功能聯動注入數字化力量，助力一體化布局、聯動發展。推動綠色低碳循環發展，嚴格資源節約和環境準入門檻，用嚴格的技術、環保、安全標準倒逼低效落后產能退出。積極推行低碳化、循環化、綠色化、集約化發展，大力開發綠色產品、發展綠色工廠、打造綠色供應鏈，構建綠色制造體系。

第三，建立評價體系和示范推廣機制。加快構建推動平臺功能聯動的綜合評價體系，建立評估機制，堅持定量與定性、客觀評價與主觀評價相結合，全面反映各城市平臺功能聯動建設工作成效，更好反映平臺聯動水平和產業發展水平；必要時委托第三方機構進行獨立評估，并根據評估結果改進后續平臺聯動工作。建立健全示范推廣機制，及時總結淮河生態經濟帶內平臺功能聯動建設的好經驗和好做法，歸納提煉體制機制創新成果，成熟一批、推廣一批，發揮好對其他城市的示范帶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