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科技背景下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風險控制

何 珊，崔 冬

（1.遼東學院 經濟學院，遼寧 丹東 118001；2.東北財經大學 金融學院，遼寧 大連 116012；3.中國人民銀行沈陽分行，遼寧 沈陽 110068）

一、研究背景

《2021年中國中小微企業融資發展報告》顯示，我國中小企業規模占市場主體的96.5%，每年對GDP的貢獻約占60%，創造80%的就業崗位。2021年以來，中小企業利潤增速同比顯著下滑[1]。中小企業利潤下滑的重要原因來自融資難、融資貴、融資效率差等問題。小微企業貸款余額規模自2016年的27.7萬億元增長到2020年的43.2萬億元，年復合增長率達12.2%，然而以經濟貢獻測算，中小企業貸款空間預計為當前規模的1.5～2.3倍[1]。由于我國金融市場發展不完善，中小企業融資依然主要依靠商業銀行貸款，規章制度不健全、財務制度不完善、資本實力較弱、抗風險能力差等因素嚴重制約中小企業向商業銀行獲取貸款[2]。目前，我國多數大型商業銀行結合自身優勢及戰略發展目標，均已不同程度地開展了供應鏈金融業務，供應鏈金融參與者的信用風險、宏觀市場風險、商業銀行員工的操作風險、供應鏈內部風險及法律風險是商業銀行在辦理供應鏈金融業務過程中面臨的主要風險，這些風險使得商業銀行不愿為中小企業發放貸款，增加了中小企業融資約束[3]。因此，本文通過詳細劃分商業銀行現存的幾類供應鏈金融模式，分析不同供應鏈金融業務模式中參與者之間的關系及風險形成機理，在金融科技日益強大的背景下如何將金融科技有效應用于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場景，提高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信貸效率、降低信貸風險，提高中小企業融資效率、降低融資成本，有效幫助金融監管機構管理金融市場、降低系統性風險，是值得深入研究的課題。

二、供應鏈金融風險種類

（一）應收賬款融資模式

應收賬款融資模式是供應鏈金融業務中最常見的模式之一，又可以詳細劃分為：保理業務、保理池融資、反向保理融資等模式。應收賬款融資是指，中小企業作為上游供應商將商品出售給下游核心企業后并沒有立刻收到貨款，而是收到了應收賬款作為替代，當中小企業日常生產運營資金緊張時，將應收賬款打折出售給商業銀行來獲取流動資金。在應收賬款融資過程中，依靠下游核心企業的信用資質做擔保，商業銀行才會為中小企業融資，中小企業通常需要先發出貨物，達到物權轉移使合同生效，商業銀行通過信貸審核，確定上下游企業存在真實的貿易合約，于是放出資金。通過應收賬款融資模式，中小企業可以優化資產負債表、實現資產出表，縮短應收賬款周期，提高資金使用效率。

（二）庫存融資模式

庫存融資是供應鏈金融業務模式之一，主要適用于原材料、產成品庫存較大且存貨周轉周期較長的企業，庫存融資又分為：靜態質押授信、動態質押授信、倉單質押授信等模式。庫存融資是指，當中小企業運營資金不足時，以企業內部的原材料、產成品等動產作為抵質押物向商業銀行進行貸款融資的行為。在庫存融資過程中，標的物的市場價值對商業銀行至關重要，有些貨品（金屬材料、紡織品材料等）質量穩定，在抵質押中比較受銀行青睞；有些貨品（食品、藥品）質量不穩定，會極大降低商業銀行貸款意愿；有些貨品（金屬、農作物）市場期貨價格不穩定，不適合庫存融資模式。隨著現代物流業的發展，物流金融發展迅速，商業銀行會選取有資質的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作為合作伙伴，需要庫存融資的中小企業可以將質押物存放到商業銀行指定的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之后商業銀行為中小企業放款，一旦中小企業違約，商業銀行可以責令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幫助銷售中小企業質押的貨物，并將銷售貨款還給商業銀行，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賺取倉儲管理費。與應收賬款質押融資不同的是，在庫存融資模式中參與者引入了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期貨交易所及期貨經紀公司，這些參與者的加入會給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業務增加新的風險。另外，根據庫存融資的特點，庫存融資模式是融資企業采用動產抵押、質押的方式從商業銀行獲取資金，因此庫存的質量、價值波動會給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業務帶來一定風險。

（三）預付款融資模式

預付款融資分為先票款后貨授信、保兌倉授信兩種模式，是指商業銀行代替中小企業買方支付貨款，當中小企業把從核心企業處采購的商品銷售出去后，將貨款還給商業銀行的融資方式。在預付款融資模式下，如果核心企業的產品銷路較好，中小企業庫存周轉周期較短，中小企業會需要大量資金用于采購，通過預付款融資采購產品后可以直接再使用庫存融資形成“無縫對接”。預付款融資模式中的主要參與者是供應鏈上游核心企業、下游中小企業及商業銀行和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與應收賬款融資模式不同的是，在預付款融資中，中小企業作為下游經銷商，而核心企業作為上游供貨商，中小企業融資需要根據貨款金額向商業銀行繳納一定比例的保證金，商業銀行根據保證金的數額幫助中小企業向核心企業支付貨款金額，核心企業收到商業銀行支付的貨款后通過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發貨，在這一系列過程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風險，都將給商業銀行帶來信貸損失[4]112-145。

三、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風險形成機理

（一）應收賬款融資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1.保理業務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保理融資業務是指，商業銀行在接受上游賣方企業應收賬款后，出賬給賣方企業，當應收賬款到期后，下游買方企業將貨款支付給商業銀行（見圖1）。在這一業務過程中，容易產生的風險主要存在于對下游買方企業的資質審查、買方企業短期內是否存在市場風險及上游賣方企業應收賬款的真實性。首先，應收賬款的期限一般在90天至180天，因此商業銀行要對下游買方企業資質進行審核，調查買方企業在未來是否具備還款能力。其次，商業銀行還應該考察該行業的短期發展前景及在未來的還款期內是否存在周期性的市場風險使得買方企業未來現金流存在較大波動。最后，商業銀行需要考察買方企業和賣方企業之間的買賣交易是否真實存在，如果雙方是子母公司，使用的是陰陽合同，那么商業銀行需要調用和安排有經驗的工作人員進行識別、防范；同時，還要防止商業銀行的工作人員違反職業道德，與企業串通一氣，弄虛作假，違法幫助企業獲得融資。

2.保理池融資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應收賬款融資模式下的保理池融資業務是指，賣方企業向商業銀行轉讓的應收賬款并不是來自一家買方企業的一張應收賬款，而是賣方企業持有的多張應收賬款打包轉讓給商業銀行，這些應收賬款可能來自不同企業、顯示不同金額，甚至是不同期限。因此，保理池融資業務的流程與保理融資業務流程基本相同，只是商業銀行需要向不同的買方企業發出轉讓通知（見圖2）。商業銀行在處理保理池融資業務時，融資風險主要存在于買方企業資質和應收賬款的真實性。雖然與保理融資模式相比，保理池融資模式可以幫助商業銀行分散應收賬款融資所帶來的風險，相當于把“雞蛋”放到了不同的籃子里，但是這意味著加大了商業銀行對于買方企業資質審查的工作量，同時在審查的過程中，由于商業銀行工作人員在審核過程中有意或無意行為產生的錯誤，都屬于保理池業務中的操作風險，有可能為商業銀行后期回收資金帶來一定的風險。因此，一些商業銀行為了保險起見，通常會選擇信用記錄良好且長期合作的客戶，降低商業銀行的融資風險。此外，在保理池融資過程中要嚴格核對應收賬款入池的有效單據，實地考察企業之間生產交易的真實性，確保應收賬款真實、有效。在此基礎上，建立完善的應收賬款信息管理系統，對于應收賬款的實時性和真實性要進行嚴格審查，實時監控和追蹤買賣企業之間交易、物流、結算等業務。

圖2 保理池授信業務流程

3.反向保理融資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反向保理融資模式與保理融資模式和保理池融資模式類似，主要參與者同樣是商業銀行、買方企業和賣方企業三方（見圖3）。與保理模式和保理池模式不同的是，反向保理融資模式中的買方一般是比較有實力的大型企業，作為供應鏈上的核心企業，在行業中具有較高地位、財務狀況良好、信用水平高，深受商業銀行青睞。商業銀行反向保理業務流程原理是依靠核心企業的權威信用，為上游中小企業供應商做擔保，只要中小企業供應商持有核心企業的應收賬款，商業銀行以核心企業的信用等級為依據，接受中小企業供應商持有的應收賬款，等待核心企業到期支付。在這種融資模式下，商業銀行通常忽略需要融資的中小企業供應商，只針對供應鏈上的核心企業進行審核，因此，核心企業的信用資質在整個融資業務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商業銀行應重點審查核心企業的財務狀況和生產運營情況，同時要定期考察核心企業所在行業的市場風險，確保核心企業在未來的資金流動性。尤其一些核心企業規模大、供應鏈較長，因此，簽發的應收賬款金額通常較大、賬期較長，這些長期、大額應收賬款都會為商業銀行反向保理融資業務帶來一定風險。

圖3 反向保理業務流程

（二）庫存融資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1.靜態質押授信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在商業銀行靜態質押授信模式中，融資企業如果想要從商業銀行獲取貸款，要先與商業銀行指定的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達成協議，交付一定的質押物給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質押物在贖回前不能以貨易貨，然后商業銀行為融資企業貸款，當融資企業還款后，商業銀行再通知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放貨（見圖4）。在靜態抵質押授信業務中，商業銀行所承受的風險主要來自質押物的價值。首先，融資企業將自己企業內部的原材料或產成品出質，以盤活資金，但是原材料或產成品的價值估算很難達成統一。部分期貨商品價格受市場影響，價格波動較大，如果到期后融資企業選擇違約并放棄質押物，商業銀行將遭受巨大損失。其次，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作為新的參與者加入靜態抵質押授信業務中，物流倉儲企業的資質對于商業銀行防控靜態抵質押授信風險至關重要。物流倉儲企業的管理水平、軟硬件設施條件、是否能夠履行第三方監管職能都將影響質押物的質量和安全，質押物出現問題，將給商業銀行靜態抵質押授信造成風險和損失。再次，融資企業出質的原材料或產成品通常是企業用來銷售獲利的資本，拿出質押獲得貸款，雖然短期內可以盤活企業流動資金，但與此同時也影響到企業下一階段的銷售收入，這樣的運營風險同樣會給商業銀行靜態抵質押授信業務造成威脅。最后，商業銀行還要防止融資企業與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串謀騙貸所形成的信用風險及商業銀行工作人員審核質押物等貸款流程出現問題所造成的操作風險。

圖4 靜態抵質押授信業務流程

2.動態抵質押授信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商業銀行動態抵質押授信業務與靜態抵質押授信業務模式十分類似，主要區別在于：靜態抵質押授信業務中，融資企業在未歸還貸款前，不得以貨易貨，提前從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取走質押物；而在動態抵質押授信業務中，融資企業可以在商業銀行允許的限額內，對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進行以貨易貨，提高質押品流動性，定期調換，保證企業產品可以正常銷售、流轉（見圖5）。因此，商業銀行在動態抵質押授信業務風險防范中，除了靜態抵質押授信業務中所要注意的風險外，還應該重點關注融資企業在進行以貨易貨的過程中是否存在以次充好，質押物數量、金額與初次質押所核定的數量和金額不符的現象。這就要求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要具備較高的職業素養，嚴格審查質押物的進出，保障商業銀行的權益，降低商業銀行動態抵質押授信業務的風險。

圖5 動態抵質押授信業務流程

3.標準倉單質押授信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在標準倉單質押融資模式下，期貨交易所和期貨經紀公司作為新增加的參與者，會給標準倉單融資業務帶來新的風險。首先，倉單質押授信與質押物授信最主要的區別在于質押物的不同。倉單質押授信的出質物通常是原材料、產成品等實物，而倉單質押的質押物通常是倉單，因此，如果質押期間期貨交易所遺失倉單，或融資企業惡意掛職倉單，將會使商業銀行面臨質押物無效的風險。其次，由于融資企業交付的質押物具有期貨屬性，因此，質押物在期貨市場上價格波動較大，如果融資企業沒有按時還款，當商業銀行選擇執行質押物時，受到質押物市場價格變動影響，商業銀行將面臨較大風險。最后，在處理倉單質押融資業務時，貸后管理問題是商業銀行將要面臨的較大操作風險（見圖6）。其中包括：一是融資企業所獲得的貸款是否按照合同要求，用來從事相應生產經營活動，而不是其他用途；二是定期檢測貸款企業生產經營管理情況、財務狀況，考察該行業市場發展環境，企業法人、高管是否有重大調整變化，還款來源是否可以落實；三是質押物價值波動風險，商業銀行工作人員如果沒有按時檢測倉單質押物市值，在質押物價格下降后，沒有按時提醒貸款企業及時追加保證金，當貸款安全度到達處置線時，沒有及時向貸款企業發送委托交割結果通知函，將使商業銀行在這一業務上承受一定風險。

圖6 標準倉單質押流程

（三）預付款融資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1.先票款后貨授信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先票款后貨授信模式是典型的預付款融資模式，其風險形成除了之前模式中提到的融資企業信用風險、融資企業生產經營的市場風險、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監管能力及企業之間共謀騙貸的道德風險外，商業銀行還應該考察上游賣方企業發貨、退款等履約能力（見圖7）。如果商業銀行向上游賣方企業支付貨款后，賣方企業沒有及時發貨給第三方物流企業，或者發貨后，貨品出現問題需要退貨退款，當出現這些問題時，買方融資企業沒有按時收到貨物，便不能及時追加保證金，商業銀行貸款資金不能正常收回。此外，在先票款后貨授信模式中，涉及貨物的運送、保管環節，這些在途環節中商品的損壞、丟失等責任認定需要明確，一旦貨物發生損壞，買賣雙方和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如果均不承擔責任，那么商業銀行已經支付給上游賣方的貸款將無法收回。最后，當賣方制造商收到商業銀行支付的貨款后，發貨給第三方物流公司，物流公司收到貨物后，貨后入庫環節要嚴格把控，第三方物流公司將貨物質押，在買方融資企業追加保證金后才放貨。在這之前，貨物的保管至關重要，商業銀行除了要確保物流倉儲企業保管好貨物之外，還要防止融資企業與物流企業串謀騙貸，在融資企業沒有追加保證金之前，物流企業便發貨給融資企業，商業銀行無法收回保證金。

圖7 先票款后貸授信的業務流程

2.擔保提貨（保兌倉）授信模式風險形成機理

擔保提貨授信模式，又稱保兌倉授信模式，主要參與者是商業銀行、融資企業、供應商和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有時候供應商具備物流倉儲職能，那么就只有三方參與（見圖8）。從擔保提貨授信模式流程來看，與先票款后貨授信模式類似，二者之間主要區別在于，擔保提貨授信模式注重于“擔保”二字。在先票款后貨授信模式中，如果買方融資企業拒絕追加保證金，那么商業銀行將無法回收資金；而在擔保提貨授信模式中，如果買方融資企業拒絕追加保證金，那么商業銀行有權要求供應商或具有供應商性質的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直接回購貨物，并將剩余貸款退還給商業銀行，以減少損失，降低風險。因此，在擔保提貨授信模式中，看似商業銀行的風險已降到最低，即使融資企業不能按時還款，商業銀行也可以從賣方供應商或第三方物流倉儲公司獲得尾款補償。然而在實際擔保提貨授信模式中，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選擇及商業銀行與物流企業簽訂的合約，會使商業銀行受到一定的操作風險和法律風險。由于法律關系復雜，目前司法機構對保兌倉業務糾紛沒有一個明確的裁判標準，現行模式下，如果借款關系發生糾紛，則一般按照借款合同的規定處理，倉儲合同的糾紛則按照倉儲合同規定處理。現實中一些生產商為了規避自身責任，有可能在合同中約定免責條款，從而規避回購責任和保證責任。

圖8 三方保兌倉業務流程

四、金融科技背景下商業銀行供應鏈風險防范對策

（一）利用大數據技術多維度收集企業信息

通過大數據技術的信息采集能力、高性能計算能力，可以有效解決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業務中企業信息獲取困難的問題。傳統供應鏈金融業務中，商業銀行只采集融資企業的財務數據信息，通過財務數據信息評價融資企業的信用風險，這種評價方法具有一定的局限性[5]。利用大數據技術，除了可以采集企業的財務數據、分析相關指標，還可以采集融資企業所在行業的發展前景、融資企業在供應鏈上的交易運營及融資企業的信用評級、納稅狀況、海關記錄、社保繳費等信息。針對不同模式的供應鏈金融業務需求，研發不同的信用評價模型和算法，有效識別融資企業信用風險狀況，降低供應鏈金融業務風險。

（二）建立智能風控流程

商業銀行供應金融業務應組建數據收集、行為建模、刻畫用戶畫像、風險定價等流程環節。在收集數據環節中，利用大數據技術采集融資企業用戶的網絡行為數據、交易數據、第三方數據、合作機構數據、企業偏好數據等信息；在行為建模環節中，利用文本挖掘、機器學習、聚類分析等方法提高自然語言處理能力和預測算法的能力；在刻畫用戶畫像環節中可根據企業用戶的基本信息、交易偏好、交易特征、企業實力及在供應鏈上行業地位等信息判定企業信用狀況；在風險定價環節，根據企業客戶的信用等級，制定行為監控模型、反欺詐模型、違約模型及債務催收模型。通過以上智能風控環節，有效評價融資企業信用水平，幫助商業銀行防范信用風險。

（三）建立核心企業信用評價體系

核心企業在商業化供應鏈金融業務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核心企業的信譽可以成為其上下游中小企業融資的無形信用擔保。核心企業規模、盈利能力、經營能力等財務指標決定著上游中小企業是否能夠按時收回貨款；核心企業產品信譽決定下游供應商是否能夠盡快銷售出全部產品、收回資金[6]。因此，商業銀行應對核心企業的經營狀況進行跟蹤調查，利用大數據技術手段，收集核心企業信用信息、企業財務數據指標、所在行業的發展前景等相關資料。同時，也要實時關注行業市場數據信息及國內外重大法律、政策信息。整合結構化和非結構化數據信息，利用人工智能分析核心企業所在行業的發展前景及發展潛力，以此判斷核心企業在未來是否具備為中小融資企業進行信用擔保的資格及核心企業今后的經營能力是否可以帶動整條供應鏈健康發展。

（四）防范核心企業與中小企業串謀欺詐

在傳統供應鏈金融貸款審批過程中，商業銀行只會審查貸款鏈上中小企業和核心企業的信用資質，對其他企業信息關注較少，這就導致部分融資企業與核心企業串謀，對商業銀行進行欺詐，騙取貸款。因此，在金融科技背景下，商業銀行可以使用區塊鏈技術對整條供應鏈上的一切數據信息進行監管，借助區塊鏈技術的智能合約，追溯交易產生的初始端，監控物流、資金流、信息流的全部走勢，分析企業間的交易記錄，加強信息管理和信息分析，對于企業之間的可疑交易、可疑資金變動等不合理行為，利用人工智能分析要產生警覺，提早發現企業間的非法勾當，為銀行避免貸款損失[7]。

（五）防范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信用風險

在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業務中，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負責商品的倉儲、運輸、保管以及質押監管等工作，由于質押物是商業銀行供應鏈金融風險的重要保障，因此，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在供應鏈金融業務中可以起到重要作用[8]。商業銀行應建立嚴格的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審核準入機制，考察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物流倉儲技術水平、資金實力及行業信用水平，以保證供應鏈金融業務的安全和穩定。首先，商業銀行應將合作的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納入銀行內部審查監管系統，定期查看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財務數據指標，包括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現金流量、資產、負債、流動性等數據，判斷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經營狀況和償債能力。如果評價指標數據顯示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財務狀況較好，日常企業運作順利，則該企業信用評價結果和未來發展潛力均會被認定為良好。一旦融資企業出現違約情況，或者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由于自身原因沒有保管好商品和質押物，要確保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有能力償還損失，減少商業銀行貸款損失。其次，商業銀行應聯合物流協會組建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考察領導小組，統籌規劃管理，完善供應鏈物流管理體系，定期到合作的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進行實地考察，明確各部門責任，加強對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監管和引導。最后，商業銀行應利用大數據技術及征信數據平臺調查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企業信用評級，查看企業是否有貸款逾期不還的現象；通過對供應鏈上其他企業調研咨詢，考察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在業界是否具有良好口碑；調查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的納稅記錄，是否有偷稅漏稅、拖欠稅款的問題。建立綜合信用登記和誠信認證管理體系，對各個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進行信用評級或打分，鼓勵第三方物流倉儲企業合規辦廠，獲得良好信用評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