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歡歡 呂林華 陳碧嬌 吳鐘凱 彭芬芬 楊鶴
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心臟外科二區,廣州 510080
運動療法是心臟術后康復的核心[1]。目前,心臟術后患者出院后的居家康復運動缺乏監督指導和安全性。可穿戴設備通過實現運動指導、遠程監管等功能,可提高家庭心臟康復運動的有效性、依從性和安全性,給患者帶來了諸多益處[2]。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心臟外科將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智能手環、單導聯心電監護儀等)應用于心臟術后患者的居家康復運動中。在應用和推廣的過程中,發現部分患者不愿意接受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哪些因素影響患者的使用意愿將成為我們研究的重點。整合型技術接受與使用理論(Unified Theory of Acceptance and Use of Technology,UTAUT)模型是由Venkatesh等[3]學者于2003年提出的,該模型指出績效期望、努力期望、社會影響、促進條件為影響使用者使用意愿的4項主要因素。2012年Venkatesh等[4]學者對此模型進行擴展,提出了更為完善的UTAUT2模型,在原模型基礎上增加了享樂動機、價格價值和習慣3個影響因素(圖1)。李瑞紅等[5]通過對102篇文章篩選,選取近50篇實證研究類型文章進行精讀發現,UTAUT2是研究用戶使用意愿的有效模型。現將使用該模型對心臟術后出院的患者進行調查研究,具體報道如下。

圖1 第二代整合型技術接受與使用理論(UTAUT2)模型
對2021年1—12月在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心臟外科住院的心臟術后患者發放調查問卷。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8歲≤年齡≤85歲,臨床確診為心臟病并在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心臟外科行心臟手術;排除標準:有精神疾病、溝通障礙或肢體功能障礙的患者。在取得患者知情同意的基礎上共發放調查問卷200份,回收有效問卷190份,有效回收率為95%。
本研究采用UTAUT2模型,從患者的角度出發,并結合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特點與具體情況[6-9],在UTAUT2模型的基礎上納入了感知風險因素[10-11],將價格價值因素合并入感知風險因素中,設計出了調查問卷。該調查問卷調查了患者的個人基本情況和對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認知情況,并把影響患者使用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意愿的因素分為7個維度:績效期望、努力期望、社會影響、享樂動機、促進條件、使用習慣和感知風險。在本研究中,績效期望是指患者所感受到的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對居家康復運動的幫助程度;努力期望是指患者使用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難易程度和所需要付出的努力;社會影響是指患者使用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時受周圍群體和環境影響的程度;享樂動機是指患者使用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所獲得的快樂或愉悅程度;促進條件是指患者在使用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時所感受到的在相關技術、設備方面所得到的支持程度;使用習慣是指患者堅持使用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自覺程度;感知風險是指患者在使用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時所感受到的風險程度。每個維度包括3~4個問題,每個問題都使用李克特5級量表進行測量,分為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不一定、同意和非常同意5個級別,分值從1~5分[12-13]。最終得出影響患者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使用意愿的主要因素。
該調查問卷收集到的數據借助SPSS軟件進行描述性統計及多元線性回歸分析,計數資料以例(%)表示,計量資料以均值表示,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由表1所示,190例患者中男102例(53.7%),女88例(46.3%);年齡>60歲的老年人占47.4%;學歷小學及以下最多(占41.6%),其次為中學(占34.2%),由此可見,調查人群受教育程度較低;職業在崗的占50.5%;平均月收入以>5 000~10 000元最多,占42.1%;醫療費用承擔方式以新合作醫療最多(占51.6%),其次為醫療保險(占36.8%);對智能手機的熟練程度一般者最多(占33.2%),其次為比較熟練(占30.0%)。190例患者中,心臟瓣膜病患者82例(43.2%),冠心病患者48例(25.3%),兩者皆有的為19例(10.0%),先天性心臟病患者19例(10.0%),其他心臟病患者22例(11.6%)。合并有并發癥的患者占少數,為9.5%。

表1 190例心臟術后患者個人基本情況
190例患者中有29例(15.3%)聽說過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在患者中的知曉率較低;其中,11例(37.9%)通過網絡和廣告推廣知曉,6例(20.7%)通過親朋好友推薦;22例(75.9%)知道可以通過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來進行康復運動;14例(48.3%)使用過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進行居家運動。具體見表2。

表2 29例聽說過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心臟術后患者的認知情況
3.1.影響因素的量表得分情況 具體見表3。

表3 190例心臟術后患者居家運動中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使用意愿影響因素的量表得分情況(分)
3.2.使用意愿的影響因素分析 自變量為績效期望、努力期望、社會影響、促進條件、享樂動機、使用習慣和感知風險,因變量為使用意愿,在此基礎上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經過模型自動識別,剔除了對使用意愿影響不明顯的享樂動機因素,最終為績效期望、促進條件、社會影響、努力期望、使用習慣和感知風險6項在模型中R2的值為0.737,代表這6項影響因素可以解釋使用意愿73.7%的變化原因;而且模型通過F檢驗(F=72.873,P<0.001),說明模型有效。模型公式為使用意愿=3.261+0.324×績效期望+0.237×促進條件+0.216×社會影響+0.156×努力期望+0.170×使用習慣-1.096×感知風險。此外,對模型的多重共線性進行檢驗,模型中的VIF值均<5,說明模型沒有共線性問題,并且D-W值為1.920,約等于2,因此模型不存在自相關問題,各樣本數據之間不存在關聯關系,模型良好。由表4可見,績效期望、促進條件、社會影響、努力期望、使用習慣對使用意愿均產生明顯的正向影響關系(均P<0.05),感知風險會對使用意愿產生明顯的負面影響關系(P<0.001)。

表4 190例心臟術后患者居家運動中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使用意愿影響因素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在績效期望中“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有助于檢測我的健康”得分最高,其次是“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方便我咨詢醫生”。隨著電子產品及網絡技術的不斷提高,網絡信息技術與醫療的連接是近年來的發展趨勢[14]。為此,通過查閱相關文獻,引進智能手環[15-16]和單導聯心電監護儀[17-19],同時參考了移動醫療信息系統在其他醫療服務中的應用經驗[20-23],建立了隨訪平臺APP,不僅能監測到患者居家運動過程中心率、心電圖、運動時長和距離等信息,還能將信息進行記錄和初步分析,通過隨訪平臺同步至醫生端,患者可以通過隨訪平臺咨詢醫生,調整運動方案。
促進條件中“使用方式簡單易懂讓我更好地使用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得分最高,同時“足夠的資源”和“獲得技術支持”分數也較高。因此,除了為患者提供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和使用技術指導外,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使用的操作方法以及健康數據的獲取方法應設計得盡量簡單易懂。
在本研究中,老年人較多,占47.4%,且老年人文化程度較低、對智能手機等電子產品的熟悉程度多為一般,年齡、文化程度和對智能手機的熟悉程度等通過影響著患者的努力期望而間接影響患者的使用意愿。為提高老年患者的使用意愿,可針對以上這點進行改善,比如在本研究中,90.5%的患者是與家人同住的,可以鼓勵其家人共同參與到患者的居家康復運動中去。
在本研究中,190例患者中只有29例聽說過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且這29例中有24.1%患者不知道可以通過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進行居家康復運動,說明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宣傳力度不夠,知曉率和使用率均偏低。已有大量研究表明[24-26],社會影響會對用戶的信息采納產生影響,當人際關系網強烈推舉用戶使用某項技術時,會大大增加用戶的使用意愿[27]。因此,可以加大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宣傳力度,多為患者介紹其功能和優點,提高患者的認知度和使用意愿。
大量研究表明,使用習慣不僅影響患者的使用意愿,還會直接決定患者的使用行為,本研究也證實了這一點[28-29]。因此培養患者的使用習慣特別重要,護士可以在這過程中起到積極鼓勵和監督的作用。
患者感受到的風險程度越高對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使用意愿越低,所以降低患者的感知風險特別重要。首先,要保證平臺提供的醫學知識和資訊可靠,并確保設備監測到的健康信息的準確性,另外要尊重患者的隱私權,即患者所享有要求醫療機構及醫務人員保護合法掌握的涉及患者個人各種隱私以及不被非法侵犯的權利[30]。醫療設備的個人信息安全涉及數據收集、存儲、傳輸、使用和銷毀[31],是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應用和推廣的一大難題,需要進一步研究解決。
綜上所述,加強患者的績效期望、努力期望、社會影響、促進條件、使用習慣以及減輕患者的感知風險能增加患者對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的使用意愿,本研究為可穿戴移動醫療設備在心臟術后患者居家運動中的應用以及推廣提供參考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