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探究：魚的記憶真的只有7秒嗎？

盧君輝

同學們一定聽過這樣一個說法：“魚的記憶只有7秒，7秒后魚便不記得過往的事物了，所以在小小的魚缸里它也不覺得無聊，因為每一處游過的地方7秒之后就又變成了新天地。”

那這個廣為流傳的說法究竟有沒有科學依據？它是真理還是謠言？為了解開這一謎題，北京自然博物館“小小研究生”班的幾位同學，通過實驗探究了這個說法的真偽。接下來，讓我們一起看看他們是如何做實驗的，通過實驗他們又發現了什么。

飼養過觀賞魚的同學可能有這樣的經歷：如果每次投喂時敲一敲缸壁，然后撒下餌料，一段時間后，只要聽到敲缸壁的聲音，魚就會馬上聚集過來等待“開餐”。這是不是意味著魚能記住“敲擊聲”同“喂食”之間的聯系呢？為了驗證這一假設，來自北京師范大學實驗華夏女子中學的李涵韻同學設計了一個升級版的實驗：她飼養了一些三湖慈鯛，每天用手指節快速敲缸壁，在發出清脆且急促的聲音時投喂餌料；然后用手掌心拍打缸壁，在發出緩慢而沉悶的聲音時進行驅趕。半個多月后，當她一敲缸壁，魚就會立刻聚集過來；而當她一拍缸壁，所有的魚都會立刻四散逃開。即使隔了半個多月，這些魚仍然能做出這些反應。這說明三湖慈鯛不僅能區別不同聲音，還能記住聲音與“喂食”或“驅趕”的關系，并且這種記憶能維持較長的一段時間。

有的同學雖然沒有敲缸壁喂食的經歷，但他們發現，只要把手伸到魚缸上方，魚就會自動聚集到喂食區域。那它們究竟是記住了“手”呢，還是記住了“位置”呢？為了弄清這個問題，人大附中朝陽分校東壩校區的馬彥辰同學設計了一個實驗：他將三湖慈鯛分為兩組，喂食第一組時，每次都把餌料投喂到固定位置；而第二組則不斷變換投喂位置。十多天后，當他把手伸到魚缸上方時，無論手在什么位置，第一組只會在固定位置聚集等待；而第二組則會緊緊跟隨他的手移動，就算隔了許多天，這種反應依然存在。這說明三湖慈鯛既能記住食物的“固定位置”，又能記住“手”這個移動的物體。

除了“手”這個形狀特殊的物體，三湖慈鯛能否區別并記住更抽象的物體呢？北京市第八中學的齊一銘同學做了這樣的實驗：放入長方體時進行投喂，放入與長方體相同顏色的球體時則進行驅趕。5天后，幾乎所有的魚一見到長方體就會聚集過來，一見到球體就立刻逃離。這說明三湖慈鯛能區分“長方體”和“球體”，并且記住它們同“喂食”或“驅趕”之間的關系。有趣的是，三湖慈鯛對“長方體——喂食”的記憶穩穩地持續了半個月以上；而對“球體——驅趕”的記憶則在一周后開始衰減，半個月后就已經遺忘殆盡了。齊一銘同學認為，食物是動物生存的根本，魚對食物有著天然的強烈渴望，與食物相關聯的物體就會記得更加牢靠，而“驅趕”對魚來說不痛不癢，無關生死，所以記得不深刻。看來魚也是“記吃不記打”呀。

既然魚能記住立體的物體，那它們能記住平面的物體嗎？西城區展覽路第一小學的董思齊同學進行了這樣的實驗：她將三湖慈鯛分為兩組，每組水面都有圓形和方形兩個喂食圈，喂食第一組時，只把餌料投放到圓形喂食圈中，而喂食第二組時則隨機選擇一個喂食圈投喂餌料。一個星期后，每次喂食時，第一組的魚都會齊刷刷地聚集到圓形喂食圈附近，而第二組的魚則有些茫然，不知該去哪里，隔幾天后這種現象依然存在。這很好地證明了三湖慈鯛能區分并且記住“圓形”和“方形”這樣的平面圖形。

董思齊同學還做了另外一個有趣的實驗，她利用打了洞的隔板制作了一個簡易迷宮，想測試一下三湖慈鯛能否記住迷宮路線。經過10天的訓練，她發現三湖慈鯛成功穿越迷宮吃到了食物。而所用的平均時間，從最初的3分鐘，逐漸降低到不足1分鐘。這表明：通過訓練，魚可以對迷宮路線形成一定的記憶。

同樣是迷宮，北京第二實驗小學白云路分校的鹿一任同學用三湖慈鯛和金魚兩個物種分別進行了實驗。經過幾天的訓練后她發現，兩種魚通過迷宮所用的時間都明顯短于未經過訓練的魚，通過率也明顯高于未經過訓練的魚，這說明了魚可以對迷宮路線形成記憶。而當她將這兩種魚互相對比時，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雖然金魚記憶路線花費的時間要比三湖慈鯛長，但金魚喜歡集體行動，一旦有一條金魚順利通過迷宮，其他金魚也會追隨“先驅者”的腳步很快通過。而三湖慈鯛雖然記憶得更快，但它們習慣獨來獨往，不愛亦步亦趨，通過迷宮的時間沒有金魚那么一致。這說明不同種類魚的記憶力和性格是存在差別的。

看來不管是聰明獨立的三湖慈鯛，還是木訥群居的金魚，都不是只有“7秒”記憶，那么如果繼續提高難度，它們依然能記住嗎？

我們中國的漢字本質上是一種圖形文字，既然魚能夠記住立體圖形和平面圖形，那么它們能否區別并記住不同的漢字呢？陳經綸中學本部的趙靖之同學就設計了一個創意十足、腦洞大開的實驗：她選取了“一”和“”這兩個差異極大的漢字，給三湖慈鯛展示“一”字時投喂餌料，展示“”字時進行驅趕。假如魚在看到“一”時聚集，而看到“”字時逃避，那么就可以證明魚能夠區別并記住不同漢字圖形。然而經過6天的訓練，三湖慈鯛仍然沒能對這兩個漢字表現出正確的反應。難道三湖慈鯛的智力并不足以識別漢字？或是訓練時間太短，沒來得及形成記憶？看來只有通過更進一步的實驗才能解開這個謎團了。

實踐出真知，如果你也想通過實驗來驗證魚的記憶力到底如何，那就開始吧！

文中參與實驗的同學名單（按拼音首字母排序）：

北京市西城區展覽路第一小學：董思齊

北京師范大學實驗華夏女子中學：李涵韻

北京第二實驗小學白云路分校：鹿一任

人大附中朝陽分校東壩校區：馬彥辰

北京市第八中學：齊一銘

陳經綸中學：趙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