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勃
“二樓的火關了嗎?”當我第二次從二樓下來時,媽媽問我。
“關了!第一次就關了。”我回答。
“門鎖好了嗎?”她接著問。
“好像沒……”像是被戳中死穴一般,我已預料到接下來免不了又被責備一番。
“你這個孩子,每次跟你囑咐點事,嘴上應得好好的,卻又做不到。做不到就別答應呀!你老這樣讓別人怎么相信你?現在我們作為你的親人能原諒你,以后……”媽媽的話如炮彈一般襲來。
“不就這點小事,用得著這么快判我‘死刑嗎?我就不信你沒有忘記過別人拜托你的事。為什么要拿這種事來講我?我去鎖好不就行了?”連續下樓兩次,我本就心情煩躁,不由得為自己辯解起來。然而,這樣的辯解卻讓媽媽更為憤怒。
“你做錯了事我還不能說?你和我……”面對這種情況,我早就猜到接下來她會說什么。為了逃避她的數落,我立刻起身,棉襖也不穿,頂著寒風再次上樓鎖好了門。回到房間,我馬上用棉被裹住全身,特別是耳朵,卻依然阻擋不了媽媽的提醒:“記得把熱水袋插上,把被子卷好,別凍感冒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耐煩地回答,只想盡快進入夢鄉。
那天夜里,我做了很多夢。從小到大,媽媽總是很嘮叨,我卻一直習慣不了,甚至越來越厭煩。夢里,媽媽嘮叨的話語在我腦海里閃過,一句接著一句,最后匯集在一起,盤旋,環繞……
次日一早,鬧鐘響起,我的意識也隨之清醒。然而,我卻感覺腦子像被螞蟻吞噬一般,臉頰也如火燒一樣——我感冒了。媽媽一如既往地輕聲走進我的房間,緩緩拉開窗簾,見我還不動彈,便催促我:“如果不想遲到被罰站就快起來。”我只好告訴她我的狀況。媽媽立刻伸手摸我的額頭:“這么燙,你真的發燒了!”說完就慌亂地找起了感冒藥和退燒貼,還不忘嘮叨一句:“讓你不聽話,看現在難受的是誰!”一整天,媽媽都圍在我身邊轉。每一次體溫飆升都會讓她驚慌失措,每一次好轉又會令她欣喜若狂;我一說渴,她便立刻端來水,提醒我喝水的好處;我一喊餓,她又馬上盛來熬好的粥,說粥這好那好,即使她不說我也知道。
就這樣,媽媽嘮叨的話語一直縈繞在我耳邊,可此時我卻覺得這些話語特別溫暖,能帶給我安全感。我突然意識到,媽媽之所以那么嘮叨,是想把自己的經驗傳授于我,來豐滿我的羽翼,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最本能的愛,她希望我無憂地成長!我不應該把這種愛當作負擔,不懂感恩,不懂回報。
媽媽無微不至的照顧,或者說,這濃濃的母愛,如一劑良藥讓我在一天后就基本康復了。不幸的是,媽媽卻病倒了。看著往日神采奕奕的她現在躺在床上,連一句話都說不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這次,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湖北通山縣第一中學高二(9)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