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言中重拾中國記憶
——讀《中國人的稱呼》

文/甘武進

基本信息

書名：《中國人的稱呼》

作者：劉一達

ISBN：978-7-5001-7187-4

裝幀：精裝

頁數：384頁

出版社：中譯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2年11月

“晚生”，跟什么時候出生的沒關系。“晚生”是古代文人在前輩面前的謙稱。翻開《中國人的稱呼》這本書，我們可從中進一步得知：“晚生”與“先生”相對應，意思是自己晚生于先生，所以學識比不上先生。“晚生”這個稱呼流行于宋代。到了明清，這個稱呼多用于書面語，但在口語中，文人之間仍習慣用這個稱呼。如小說《儒林外史》的許多地方，年輕人拜見長者，就習慣用“晚生”這個稱呼。如第三十九回，蕭云仙道：“晚生得蒙老先生指教，如撥云見日，感謝不盡。”

這是一部系統解讀中國人稱呼的書，囊括了從古至今人們常用的近300個稱呼，時間跨度從遠古時代到當今社會。就稱呼而言，內容之豐富，考據之全面，堪稱稱呼和稱謂大全。作者以中國人的稱呼為出發點，輻射式發散話題；以嚴謹的學術態度，對書中的稱呼引經據典，做了詳細的考證，許多都是鮮為人知，或人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知識。全書視野廣闊，旁征博引，觸類旁通；講解翔實，循循善誘、幽默風趣，令人有“開卷有益，開闊眼界”之感。打開本書，讓我們從稱呼里探究文化歷史，從語言中重拾中國記憶。

人活著，總得跟人說話，但是沒有稱呼，就沒法跟人說話，如“您過來！”“您把這個東西拿走。”沒有稱呼，人們知道您讓誰過來？您讓誰把東西拿走？稱呼，是因親屬或其他關系，以本人為主體而建立起來的稱謂。其分為兩類，一類是親屬稱呼，另一類是社交稱呼。稱呼有嚴格的規范，如母親的弟弟叫“舅舅”，不能叫“叔叔”；叔叔的夫人叫“嬸嬸”，不能叫“姑姑”等。按中國人稱呼的規矩，晚輩不能直呼長輩的名字，下級對上級也如此。稱呼涉及歷史人文、民俗風情、地域差異等，尤其是古代稱呼的演變過程，需要引證和考據。

再如，“娘”作為稱呼，古代字義是年輕女子，后來才指的是母親。這一點從現在還在應用的一些名詞，如“姑娘”“新娘”“伴娘”等，就能看出來。據有關文字記載，“娘”作為母親的口語，最早出現在漢代。南北朝樂府詩集的《木蘭詩》里有這樣的詩句：“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由此可見，那個時期的人，已經把母親叫“娘”了。杜甫的《兵車行》中有：“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這說明自唐開始，“娘”的稱呼已經普及流行了。

有的稱呼千年不變。“伯父”是指父親的哥哥。東漢的劉熙在《釋名·釋親屬》中說：“父之兄曰世父……又曰伯父。”“伯父”多用于書面語，平常口語稱呼“伯”。假如父親有三個哥哥，那么“伯”就要列為“大伯”“二伯”“三伯”，見了面也這樣稱呼。“伯”字又是老大的意思，按古代人的稱呼，兄弟大小排列為：伯、仲、叔、季。即老大是“伯”，老二是“仲”，老三是“叔”，老四是“季”。中國人有時用伯、仲、叔、季的排行來起名，如孫仲謀、董仲舒等。在人名里發現有伯、仲、叔、季的字，便能知道他在家里兄弟中排行第幾。

從書中我們不僅僅可以學到稱呼的知識，還可以學到關于歷史、社會、生活等方方面面的知識。稱呼是人們日常生活和社會交往中不可缺少的語言。但長期以來，由于種種原因造成稱呼上的混亂和缺失，許多人不知該怎么稱呼他人，給工作和生活造成很多麻煩。該書拾遺補闕，填補了這個空白。中國人的稱呼中蘊含著深邃的文化，也是一種文化傳承。我們需要尊重歷史，尊重文化，尊重稱呼，需要繼承和發展，體現民族特色。作者根據自己的人生閱歷和經驗，通過觀察社會現象，系統地梳理了中國人稱呼的歷史發展脈絡，精選近300個稱呼，用生動的京味兒語言加以分析和解釋，使這些稱呼變得好認、好記、好說，非常具有實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