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外一首）

孫立本

立秋日，我在命運漏光的罅隙中

去看望一位精神矍鑠的老母親

白雪在她頭上婆娑

傾心地交談愉悅、清涼

重新開出桃李不言的繁花

時光之水的劫與渡

都不可避讓

對于生活，多數時候我已經

充滿了疲軟和厭倦

對于曾經追求的偉力和遼闊

現在它變成了窄門

對于虛構的愛情，她還在

針眼般的心竇中

被深深鎖死

像一朵持續昏迷的火焰

曠野之息的雪地

濃稠黑夜里，我們專心致志地

走過那片曠野之息的雪地

已經忘記了有多久

沒有全神貫注地

親近和享受如此透明的夜色了

隔著胸腔里起伏的呼吸

我們因為纖瀛和溫情

而忽閃忽閃的眼睛

看見天邊那一彎晶瑩剔透的月牙

佩戴在你玉山懸露的胸前

雪，不斷被

咯吱咯吱地踩響

像風的手折落

那些冬天里蜷縮的樹枝

寂靜里我們走過那片曠野之息的雪地

仿佛兩粒燃燒的星星

融進愛

純潔的白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