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治國,李煒,董文婷,張曉東
西安國際醫學中心醫院心臟內科,西安 710100
膿毒癥是一種嚴重危及生命的疾病,定義為系統性感染并伴有急性器官功能障礙,多器官功能障礙綜合征(MODS)被認為是膿毒癥的終末狀態[1]。盡管MODS根據受影響的器官不同而呈現不同的臨床癥狀,但當伴有心血管并發癥時,患者死亡風險可達70%~90%[2]。膿毒癥誘發的心肌病是一種可逆性心肌功能障礙,其病理機制是由炎癥細胞因子、線粒體功能障礙、局部缺血、內皮素、心肌抑制劑物質上調和抗凝系統激活而造成的心肌損傷[3]。微小RNA(miRNA)是一組小的非編碼RNA,通過促進信使RNA(mRNA)降解或阻斷mRNA翻譯來負調控基因表達。許多miRNA被認為是某些疾病診斷或治療的生物標志物和可能靶點。研究顯示,miR-210的表達在急性心肌梗死、動脈粥樣硬化、主動脈狹窄和心力衰竭等心血管疾病中發生改變[4],且miR-210過表達對這些疾病的靶器官具有保護作用[5]。另有研究發現,miR-210-5p過表達可緩解高氯化鈉飲食大鼠心臟的纖維化進展[6]。然而,miR-210-5p在膿毒癥心肌損傷中的作用及機制尚未見報道。2022年4月—9月,本研究通過盲腸結扎穿孔術建立膿毒癥小鼠模型,觀察miR-210-5p在膿毒癥心肌損傷中的作用并探討其機制,旨在為膿毒癥所致心肌損傷的治療提供新的靶點及方向。
1.1 主要材料 清潔級雄性C57BL/6小鼠40只,8周齡,體質量22~25 g,購自空軍軍醫大學實驗動物中心提供,動物生產許可證號:SCXK(軍)2007-007號。肌酸激酶同工酶(CK-MB)、肌鈣蛋白I(cTnI)、超氧化物歧化酶(SOD)、丙二醛(MDA)、谷胱甘肽(GSH)、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GSH-Px)檢測試劑盒均購自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超氧化物陰離子熒光探針(DHE)購自美國Invitrogen公司;TUNEL檢測試劑盒購自瑞士Roche公司;過氧化物酶(MPO)、剪切半胱氨酸天冬氨酸蛋白酶3(cleaved Caspase-3)、沉默調節蛋白 1(SIRT1)、叉頭框蛋白 O1(FOXO1)、乙酰化 FOXO1(Ac-FOXO1)、核因子κB亞基 p65(NF-κB p65)、乙酰化 NF-κB p65(Ac-NF-κB p65)及GAPDH抗體均購自美國Abcam公司,羊抗兔、羊抗鼠二抗購自北京中杉金橋公司,miR-210-5p、腫瘤壞死因子 α(TNF-α)、白細胞介素 1β(IL-1β)、IL-6、單核細胞趨化蛋白1(MCP-1)及內參U6、GAPDH引物均由上海生工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構建。
1.2 動物建模及分組處理 將40只C57BL/6小鼠隨機分為對照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每組10只。除對照組外均采用盲腸結扎穿孔術建立小鼠膿毒癥模型[7]。操作步驟:小鼠用2%的異氟烷麻醉后腹部脫毛,在腹部皮膚組織中線垂直切口2~3 cm,打開腹膜進入腹腔。將位于腹部左側的盲腸小心拉出,并將糞便內容物擠向盲袋。距盲腸末端1 cm用絲線結扎回盲瓣遠端盲腸組織,使用18號針,在盲腸上進行兩次穿透性穿刺。為了確認穿刺針穿刺成功,在還納腹腔之前,將少量糞便從盲腸通過穿刺孔暴露出來。使用6.0絲線縫合腹膜及皮膚,然后腹腔注射預熱生理鹽水(0.05 mL/g)進行復蘇。對照組小鼠采用不結扎、不穿刺的剖腹手術進行對照。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小鼠在建模前1 d及建模術后即刻分別經尾靜脈注射10 nmol/L的miR-210-5p激動劑agomir及miR-210-5p拮抗劑antagomir,對照組和膿毒癥組在相同時間經尾靜脈注射等體積生理鹽水。
1.3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功能的調控作用觀察 采用超聲心動圖。小鼠經2%異氟烷麻醉后,剔除胸前毛發,置于恒溫操作臺。使用Vevo770超聲心動圖系統經胸超聲心動圖評價小鼠左心室功能的變化,在長軸和短軸視圖下分別獲得二維和M模式圖像。對每只小鼠采集3個獨立心動周期的圖像,測量左心室射血分數(LVEF)和左心室縮短分數(LVFS),以此評價左心室收縮功能。
1.4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損傷的調控作用觀察
1.4.1 心肌組織病理改變 采用HE染色。各組心功能檢查后處死,取出心臟,采集部分心臟樣本,在4%的多聚甲醛中固定過夜,脫水,石蠟包埋,切成5 μm的切片。脫蠟后,心肌組織切片在分級乙醇溶液中復水,用蘇木精和伊紅染色,光鏡下觀察心肌組織病理改變。
1.4.2 血清心肌損傷標志物CK-MB、cTnI 采用比色法。各組小鼠處死后,頸動脈留取1 mL血樣,靜置離心后獲得上層血清,采用比色法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測定小鼠血清CK-MB、cTnI水平。
1.5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細胞凋亡的調控作用觀察
1.5.1 細胞凋亡率 采用TUNEL染色。將“1.4.1”制備好的心臟石蠟脫蠟并在分級乙醇溶液中復水,使用TUNEL凋亡檢測試劑盒對細胞進行染色分析。通過末端脫氧核苷基轉移酶dUTP切口末端標記反應檢測到凋亡細胞顯示為綠色,通過DAPI染液染色所有細胞的細胞核顯示為藍色,使用激光共聚焦顯微鏡觀察并獲取圖像。凋亡率以凋亡細胞數(綠色)/計數細胞總數(藍色)×100%表示。
1.5.2 凋亡蛋白cleaved Caspase-3 采用Western blotting法。取各組心臟組織,用裂解緩沖液提取蛋白質,用BCA法測定總蛋白濃度。用SDS-PAGE分離蛋白質并轉移到PVDF膜上。分別加入cleaved Caspase-3及GAPDH(1∶1 000)一抗孵育膜過夜,用山羊抗兔IgG、山羊抗小鼠IgG(1∶5 000)二抗孵育膜。使用Bio-Rad成像系統檢測條帶,以GAPDH為內參對蛋白進行半定量分析,以目的條帶與對照條帶灰度比值作為目的蛋白相對表達量。
1.6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炎癥反應的調控作用觀察
1.6.1 中性粒細胞浸潤 采用免疫組化染色 將“1.4.1”制備好的心臟石蠟脫蠟并在梯度級乙醇溶液中復水,用3% H2O2在室溫下作用10 min,抑制內源性過氧化物酶活性。切片用5%山羊血清阻斷30 min,使用抗MPO一抗(1∶200)在4 ℃下孵育過夜。洗滌后繼續將切片與山羊抗兔IgG二抗在37 ℃孵育30 min。干燥后,用中性膠固定切片,在顯微鏡下觀察中心粒細胞浸潤情況,以MPO免疫組化染色相對表達強度反映心肌組織中性粒細胞浸潤程度。
1.6.2 炎癥因子TNF-α、IL-1β、IL-6和MCP-1 采用實時熒光定量PCR法。各組心功能檢查后處死,取出心臟,采集部分心肌組織樣本,TRIzol試劑提取心肌組織樣本中總RNA,根據PrimeScript?RT Master Mix的說明書,使用隨機引物從RNA中反轉錄提取cDNA,所有cDNA在使用前保存在-80 ℃。引物序列:TNF-α正向引物5'-ACTCCAGGCGGTGCCTATG-3',反向引物 5'-GTGAGGGTCTGGGCCATAGAA-3';IL-1β正向引物5'-TGATGTGCTGCTGCGAGATT-3',反 向 引物 5'-TGCCACCTTTTGA-CAGTGATG-3';IL-6 正向引物 5'-TGATGGATGCTACCAAACTGGA-3',反 向 引 物 5'-TGTGACTCCAGCTTATCTCTTGG-3';MCP-1 正向引物 5'-TAAAAACCTGGATCGGAACCAAA-3',反 向 引 物 5'-GCATTAGCTTCAGATTTACGGGT-3';GAPDH 正 向引物5'-GGTTGTCTCCTGCGACTTCA-3',反向引物5'-GGTGGTCCAGGGTTTCTTACTC-3'。反應條件:94 ℃、5 min,94 ℃、10 s,60 ℃、20 s,72 ℃、30 s,重復擴增40個循環。以GAPDH為內參,采用2-ΔΔCt法計算心肌組織TNF-α、IL-1β、IL-6和MCP-1相對表達量。
1.7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氧化應激水平的調控作用觀察
1.7.1 抗氧化物SOD、GSH、GSH-Px 采用比色法。取各組小鼠左室心肌組織10 mg,充分研磨后均質于測定緩沖液中,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測定心肌組織中抗氧化物SOD、GSH和GSH-Px表達。
1.7.2 過氧化物MDA 采用比色法。方法同“1.7.1”,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測定心肌組織過氧化物MDA表達。
1.7.3 活性氧(ROS)生成 采用DHE染色。取小鼠左心室心臟標本經液氮速凍后切成10 μm厚的冰凍切片,滴加DHE染液反應30 min,使用激光共聚焦顯微鏡觀察并獲取圖像,用Image J軟件分析結果,以DHE熒光強度表示心肌組織ROS生成情況。
1.8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SIRT1通路相關蛋白的調控作用觀察
1.8.1 SIRT1蛋白 采用Western blotting法。取各組小鼠心臟組織,轉膜后加入SIRT1、GAPDH一抗(1∶1 000),其余操作方法同“1.5.2”。以GAPDH為內參,以目的條帶與對照條帶灰度比值作為目的蛋白相對表達量。
1.8.2 FOXO1、NF-κB p65乙酰化程度 采用Western blotting法。取各組小鼠心臟組織,轉膜后加入FOXO1、Ac-FOXO1、NF-κB p65、Ac-NF-κB p65及 GAPDH 一抗(1∶1 000),其余操作方法同“1.5.2”。以GAPDH為內參,以目的條帶與對照條帶灰度比值作為目的蛋白相對表達量,以Ac-FOXO1/FOXO1、Ac-NF-κB p65/NF-κB p65 反 映FOXO1、NF-κB p65乙酰化程度。
1.9 統計學方法 采用GraphPad Prism統計軟件。計量資料通過Sample K-S進行正態檢驗,符合正態分布的以±s表示,組間比較行t檢驗,多組間比較行單因素方差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功能的調控作用 小鼠LVEF、LVFS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P均<0.05)。見表1。
表1 各組小鼠LVEF、LVFS比較(±s)

表1 各組小鼠LVEF、LVFS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與膿毒癥組比較,#P<0.05。
組別對照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n 10 10 10 10 LVEF(%)71.45 ± 4.22 44.94 ± 4.42*62.79 ± 4.41*#33.14 ± 4.20*#LVFS(%)33.88 ± 2.72 21.12 ± 2.85*28.72 ± 2.81*#14.44 ± 2.69*#
2.2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損傷的調控作用 HE染色顯示,對照組小鼠心肌呈束狀分布,間質緊密,心肌細胞排列有序;膿毒癥組小鼠心肌束斷裂明顯,心肌間質疏松,心肌細胞排列紊亂;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較膿毒癥組小鼠心肌組織病理改變明顯改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較膿毒癥組小鼠心肌組織病理損傷更加顯著(OSID碼圖1)。小鼠血清CK-MB、cTnI水平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P均<0.05)。見表2。
表2 各組小鼠血清CK-MB、cTnI水平比較(U/L,±s)

表2 各組小鼠血清CK-MB、cTnI水平比較(U/L,±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與膿毒癥組比較,#P<0.05。
組別對照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n 10 10 10 10 CK-MB 970.91 ± 176.10 1 470.09 ± 210.91*1 037.35 ± 157.45#1 962.17 ± 187.13*#cTnI 334.07 ± 60.57 722.69 ± 73.09*398.69 ± 58.24#862.29 ± 53.56*#
2.3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細胞凋亡的調控作用 小鼠心肌細胞凋亡率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cleaved Caspase-3蛋白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P均<0.05)。見表3。
表3 各組小鼠心肌細胞凋亡率、cleaved Caspase-3蛋白比較(±s)

表3 各組小鼠心肌細胞凋亡率、cleaved Caspase-3蛋白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與膿毒癥組比較,#P<0.05。
組別對照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n 10 10 10 10心肌細胞凋亡率(%)0.98 ± 0.52 9.49 ± 1.43*4.14 ± 1.01*#15.38 ± 1.69*#cleaved Caspase-3 1.02 ± 0.18 2.02 ± 0.22*1.17 ± 0.19#2.44 ± 0.16*#
2.4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炎癥反應的調控作用 小鼠心肌組織MPO活性及TNF-α、IL-1β、IL-6、MCP-1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P均<0.05)。見表4。
表4 各組小鼠心肌細胞MPO活性及TNF-α、IL-1β、IL-6、MCP-1比較(±s)

表4 各組小鼠心肌細胞MPO活性及TNF-α、IL-1β、IL-6、MCP-1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與膿毒癥組比較,#P<0.05。
組別對照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n 10 10 10 10 MPO 0.93 ± 0.19 2.70 ± 0.27*1.49 ± 0.19*#3.34 ± 0.45*#IL-1β 1.03 ± 0.15 2.53 ± 0.22*1.32 ± 0.17#2.98 ± 0.23*#IL-6 0.97 ± 0.13 3.02 ± 0.27*1.35 ± 0.21#3.82 ± 0.36*#TNF-α 0.94 ± 0.19 2.43 ± 0.22*1.39 ± 0.21*#3.14 ± 0.25*#MCP-1 1.03 ± 0.21 3.04 ± 0.38*1.48 ± 0.25#3.80 ± 0.33*#
2.5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氧化應激水平的調控作用 小鼠心肌組織SOD、GSH、GSH-Px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心肌組織MDA、DHE熒光強度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P均<0.05)。見表5。
表5 各組小鼠心肌細胞SOD、GSH、GSH-Px、MDA及DHE熒光強度比較(±s)

表5 各組小鼠心肌細胞SOD、GSH、GSH-Px、MDA及DHE熒光強度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與膿毒癥組比較,#P<0.05。
組別對照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n 10 10 10 10 SOD(U/mg)73.40 ± 4.39 51.92 ± 5.35*68.34 ± 4.25#39.34 ± 6.57*#GSH(mg/g)5.84 ± 0.42 3.92 ± 0.37*5.07 ± 0.35#2.80 ± 0.49*#GSH-Px(U/mg)1 629.12 ± 102.78 1 009.26 ± 123.64*1 494.42 ± 108.55#779.37 ± 115.68*#MDA(nmol/mg)1.58 ± 0.30 3.14 ± 0.26*1.92 ± 0.18#4.06 ± 0.33*#DHE熒光強度0.94 ± 0.14 2.61 ± 0.19*1.42 ± 0.21*#3.21 ± 0.35*#
2.6 miR-210-5p對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SIRT1通路相關蛋白的調控作用 小鼠心肌組織SIRT1蛋白表達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P均<0.05),Ac-FOXO1/FOXO1、Ac-NF-κB p65/NF-κB p65對照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P均<0.05)。見表6。
表6 各組小鼠心肌細胞SIRT1蛋白及Ac-FOXO1/FOXO1、Ac-NF-κB p65/NF-κB p65比較(±s)

表6 各組小鼠心肌細胞SIRT1蛋白及Ac-FOXO1/FOXO1、Ac-NF-κB p65/NF-κB p65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與膿毒癥組比較,#P<0.05。
組別對照組膿毒癥組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n 10 10 10 10 SIRT1 1.04 ± 0.15 0.50 ± 0.11*0.94 ± 0.14#0.25 ± 0.09*#Ac-FOXO1/FOXO1 0.98 ± 0.19 3.22 ± 0.34*1.29 ± 0.24#4.08 ± 0.31*#Ac-NF-κB p65/NF-κB p65 1.01 ± 0.11 2.45 ± 0.29*1.22 ± 0.15#3.21 ± 0.28*#
膿毒癥由感染引起,可導致危及生命的器官功能障礙,是重癥監護病房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1]。臨床和基礎研究表明,心臟是膿毒癥所致多器官功能障礙的主要靶器官,心肌功能障礙進一步促進了膿毒癥的惡化和發展,嚴重影響膿毒癥患者的預后[2,8]。盡管對膿毒癥的研究已持續多年,但其發病率及病死率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降低,并且膿毒癥所致心肌損傷的確切機制尚未完全闡明。
炎癥反應是膿毒癥的一個最主要特征。大量證據表明,炎癥反應參與了膿毒癥介導的心肌損傷的發生發展[9]。IL-6、TNF-α、IL-10和IL-1β等促炎因子水平已被證明與膿毒癥誘導的心肌損傷嚴重程度密切相關[10]。同時,炎癥因子還可以激活中性粒細胞等其他炎癥細胞,進而觸發炎癥級聯反應[11]。因此,中性粒細胞浸潤是膿毒癥引起心肌功能障礙的另一個相關因素。由于抗炎反應在膿毒癥相關器官損傷發病機制中的重要作用,因而減輕炎癥反應成為膿毒癥治療及改善心臟功能障礙的重要策略。
此外,研究顯示,由炎癥反應引起的氧化應激可導致脂質過氧化、DNA損傷和線粒體功能惡化[12]。氧化應激被定義為活性氧(ROS)水平升高和抗氧化機制減弱之間的不平衡。線粒體損傷導致ROS產生過多,ROS誘導的心肌細胞氧化應激促進蛋白質氧化和脂質過氧化,從而降低心肌細胞的收縮力,影響心臟泵血功能,導致遠處器官或組織低灌注[13],甚至通過凋亡和壞死觸發心肌細胞死亡[14]。因此,抑制氧化應激對于減輕膿毒癥心肌損傷同樣重要。
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miRNA參與了多種病理生理過程,可能是心血管疾病診斷和預后的生物標志物或治療靶點。其中,miR-210的表達在急性心肌梗死、動脈粥樣硬化、主動脈狹窄和心力衰竭等心血管疾病中均發生改變[5]。WANG等[15]發現,上調miR-210可促進急性心肌梗死大鼠的心肌血管生成。BIAN等[16]研究顯示,miR-210過表達可減輕氧葡萄糖剝奪/再灌注誘導的心肌細胞損傷,而miR-210表達減少可加重心肌細胞凋亡。此外,ZHAO等[6]觀察到miR-210-5p過表達可緩解高氯化鈉飲食大鼠的心臟纖維化進展。我們的研究結果顯示,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中miR-210-5p水平顯著降低,使用miR-210-5p激動劑agomir后可明顯提高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中miR-210-5p表達,改善膿毒癥小鼠心功能障礙、減輕心肌損傷并抑制心肌細胞凋亡;而使用miR-210-5p拮抗劑antagomir則進一步抑制了膿毒癥小鼠心肌組織中miR-210-5p表達,同時膿毒癥小鼠心功能、心肌損傷和心肌細胞凋亡也進一步惡化。以上結果提示,miR-210-5p可能是治療膿毒癥相關心肌損傷的潛在生物標志物。進一步探究miR-210-5p減輕膿毒癥小鼠心肌損傷的作用機制發現,與膿毒癥組小鼠比較,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小鼠心肌組織中性粒細胞浸潤減少,炎癥因子TNF-α、IL-6、IL-1β和MCP-1的表達降低,抗氧化物SOD、GSH和GSH-Px活性增強,過氧化產物MDA含量及ROS生成量降低。以上結果進一步表明,高表達miR-210-5p可能是通過抑制心肌組織炎癥反應和氧化應激,進而減輕膿毒癥誘導的心肌損傷。
SIRT1是一種依賴于NAD+的蛋白質去乙酰化酶,因其在減輕氧化應激和炎癥反應方面的作用而被認為是膿毒癥誘導心肌損傷的關鍵調節劑之一。SIRT1的作用主要依賴于其下游靶點FOXO1和NF-κB的去乙酰化。一方面,SIRT1對FOXO1的去乙酰作用增加了抗氧化劑的合成,提高了細胞抗氧化能力。另一方面,SIRT1可以去乙酰化NF-κB亞基p65,抑制炎癥細胞因子的表達,降低細胞炎癥反應。因此,SIRT1表達的降低與氧化應激及炎癥的增強密切相關。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對照組小鼠比較,膿毒癥組小鼠心肌組織SIRT1蛋白表達減弱,SIRT1下游分子NF-κB p65和FOXO1乙酰化程度增加;與膿毒癥組小鼠比較,膿毒癥+miR-210-5p激動劑組小鼠心肌組織SIRT1表達增加,提示SIRT1信號被激活,而膿毒癥+miR-210-5p拮抗劑組小鼠心肌組織SIRT1信號則被明顯抑制。這些結果提示,miR-210-5p對膿毒癥誘導心肌損傷的保護作用可能與其調控SIRT1信號通路有關。
綜上所述,miR-210-5p可通過抑制心肌組織炎癥反應和氧化應激減輕膿毒癥誘導的小鼠心肌損傷,其分子機制可能與激活SIRT1信號通路有關。通過促進miR-210-5p或SIRT1表達來對膿毒癥相關心肌細胞損傷進行干預,或可成為日后的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