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深處的聲音

沐格

那年夏日，蟬鳴聲透過窗戶一陣陣地傳入教室，與頭頂的風扇聲結合在一起，為我們的初中生活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學校的那棟教學樓好像有一些年代了，腦海中的笑聲若隱若現，依稀記得那個夏天，在這棟破舊的教學樓之中發生的故事，有沙沙作響的大雨，也是追趕之中的嬉笑，樓梯邊羞澀向自己心儀女孩表白的男孩，還有我們曾經開班會的教室，窗戶外是拼命往里伸枝椏的參天大樹，夏日的時候有無盡的蟬鳴，屋內是瑯瑯書聲……

印象中，我的青春不算轟轟烈烈，但我特別渴望能夠擁有一個特別的青春。剛上初中的時候，新教學樓還沒有建好，老的教學樓后面便是小賣部，我們在二樓。每次上完課后我們班都會有幾個男生快速下樓飛奔向小賣部，而班上的女生呢，就會趴在窗口叫住小賣部門口的本班男生：“喂，幫我買個銅鑼燒啦！”

“幫我買包素牛筋，爆辣的那種哦！”

“幫我買瓶可樂！錢待會兒給你啦！”

……

我們班的男生和女生好像一向很默契，雖然平時不怎么說話，但關鍵的時候好像總能“派上用場”。剛上初一的時候，我們班的成績是整個年級倒數的，班主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我們全班人請到隔壁的會議室開會，他總愛說：“如果不是我把你們叫過來開會，可能有些人高中3年都不會出現在這里。”

這間會議室無形之中變成了一個高大上的地方：年級前30名的同學會在這兒考試，因為這里的環境很好，能坐在這里考試的學生成績都很拔尖，而在自己教室考試的學生很多時候會“作弊”，或者有些叛逆的學生會不安分。

學校對這群學生其實是很歧視的，但我們班主任好像并沒有這種歧視，反而常常因為我們班的整體成績倒數叫我們去談話，卻從來沒有批評過誰，而是用另一種方式，耐著性子給每位同學做成績的分析。

“你數學好，但是英語成績是短板，在熱愛數學的同時也不要讓英語失望了呀！英語同樣需要你的熱愛。”

“你的總分雖然不高，但每科都很穩定，這很優秀，但還是要往前再多走幾步。”

……

雖然在成績上是倒數的，但我們班在其他地方擅長呀！運動會上是第一名，無論是單人項目還是接力賽，我們班的成績都很耀眼，跑操比賽上整齊到每次參賽我們班必拿第一。

我想象中的青春是什么樣的呢？其實我也不知道，但初一初二的生活卻給了我答案：班上女孩的抽屜里似乎都心照不宣地放著一兩本青春小說，在一段時間內互相傳閱，有時看得入迷了，上課也會放在語文書下偷偷看；籃球賽的時候，雖然沒有強制性要求全員參加，全班女生卻都到了場當起了啦啦隊；班上有個個子很矮卻有一身才藝的男孩，在大家的起哄之下在班主任的課上表演起了“口技”；《同桌的你》能看的時候，我們中午不回寢室睡覺拉上窗簾偷偷躲在教室用多媒體看，被抓了之后全班一起罰站，而在罰站的時候也絲毫影響不了我們的快樂：男生女生站在一起小聲討論起了八卦……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的成績不再是年級的墊底，進年級前10名的也有好幾個我們班的同學。

上了初二之后，要面臨生物、地理的中考，我一向不擅長生物、地理，特別是生物，可以說我是厭惡這門課的，好在幸運的是，教我們生物的是位從新疆來的女老師，首先她長得很好看；其次，她的性格脾氣都很好。這也是為什么后來我的生物單科取得了全年級第二的好成績。

我和宿舍里的另外一個女孩開始挑燈夜戰，無奈學校規定熄燈之后不能用臺燈，于是我們跑到浴室外借著浴室里面的燈學了起來。

而進入復習的階段，我們被喊去鄉鎮政府幫忙打電話了解村民的情況，那次只去了一個晚上，桌子上卻多出了好幾張卷子。我與那個女孩蹲在浴室門口將卷子一點點寫完時，雖然已經深夜12點，卻一點兒困意沒有，只有充實與快樂。

后來新教學樓建好了，我們搬了進去。老教學樓在我們對面，我們走了，那里就空了下來。我們望著對面黑暗的建筑，仿佛在看曾經的時光一幕幕如電影般在我們眼前閃過。

再后來，新教學樓后面那棵樹長大了，枝葉甚至延展到了窗口，生機勃勃的樣子，而那年夏日的蟬鳴聲透過窗戶一陣陣地傳入教室，與頭頂的風扇聲結合在一起，為我們的初中生活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那些聲音越來越小，卻從未消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