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族”真相

新幾內亞島是僅次于格陵蘭島的世界第二大島，島上有各種奇怪的傳聞，其中最神乎其神的莫過于有關“食人族”部落的傳說。那么，食人族真的吃人嗎？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一場徒步旅行，揭開了種種謎團。

新幾內亞島是僅次于格陵蘭島的世界第二大島，在地理位置上屬于大洋洲，然而西側的一半卻是亞洲國家印度尼西亞（簡稱印尼）的領土。該島與世隔絕的雨林環境，使這里至今仍是全球最閉塞與不發達的地區之一。

新幾內亞島有各種奇怪的傳聞，其中最神乎其神的莫過于有關“食人族”部落的傳說。為此，我（張侃）和朋友專程前往新幾內亞島腹地——位于印尼的巴列姆山谷，希望用一場深入部落的旅行，揭開種種謎團。

習俗奇特的達尼人

為了確保安全，也為了在語言不通的地方盡可能了解更多當地的文化，我們選擇了跟隨當地向導喬納斯（音譯）。我們前往巴列姆山谷。這里的原住民名為達尼人，約有2.5 萬人。他們至今仍延續著最傳統的生活方式：以2 至3 家為單位，居住在名為Lima 的院落里，過著半家庭半集體的生活。

院落中，每個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木板茅草屋，男人居住的圓形屋名為Honai（意為男人房），而女人和孩子居住的長方形屋名為Ebeai（意為女人房），通常比Honai 小一號。實際上，Honai 的內部十分矮，天花板只有約1 米高，正常成年人根本無法站立。然而，這種構造給地震頻發的新幾內亞島提供了絕佳的穩定性。

達尼人在進行“戰爭表演”

位于院落正中央的男人房是族長的房屋，他是整個院落中最有聲望的人。達尼人至今仍實行一夫多妻制，因此女人房的數量常常要多過男人房。院落中最大最寬敞的房子，是所有人的餐廳，同時還作為“兒童教室”使用。在達尼人的文化中，每個人睡覺必須分開（甚至包括夫妻），但吃飯一定要大家一起。此外，還有些茅草屋被用來存儲甘薯（達尼人最重要的主食）和其他食物。

豬在達尼人文化中擁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它們甚至與人居住在同一院落中，連豬圈都有自己的名字——Wamai。在達尼人眼中，豬可謂渾身是寶：豬肉可以食用，豬血被用來祭祀，豬骨和豬尾則是極好的裝飾品。在部落間發生沖突時，豬還可以充當“和平使者”。達尼人的婚姻也離不開豬，據說，4 至5 頭豬就可以“換”來一個老婆。

比房屋更奇特的是達尼人的衣著。在這里，女人全身只有一條草裙遮身蔽體，男人只用一根名為“Koteka”的長套罩住自己的陽具。實際上，很多民族都有穿Koteka 的習俗，它們的樣式甚至可以成為識別不同民族的依據。此外，不同民族都有一個共同點：Koteka 越長，表明此人地位越高。

20 世紀70 年代，印尼政府曾試圖革除這項“陋習”，并用飛機把現代服飾空投進達尼人的部落。盡管此舉成功“收買”了一些年輕人，但絕大多數老人依舊堅持傳統。后來政府只得動用行政手段，規定達尼人進入政府機構和學校時必須正常穿衣。

“食人族”真的吃人嗎

在參觀部落期間，最大亮點莫過于觀看一場足可以假亂真的“戰爭表演”。只見十幾位身著傳統服飾的男子站在我們面前，隨后他們分成兩隊，真刀真槍操練了起來。據悉，達尼人部落間的沖突通常并不是為了攻城略地，只是為了羞辱敵人。

在表演中，我看到“陣亡”的敵人被勝利者抬出戰場。我問喬納斯：“他們會被吃掉嗎？”喬納斯笑著說，至少在最近幾十年里，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事實上，新幾內亞島上一些部落確實曾有過食用人類尸體的習俗，食用的對象通常是死去的親人或是戰場上尋獲的敵人尸體。然而，從未有證據表明，他們會為了果腹而專門捕殺人類。自20 世紀50 年代發現食人會感染朊病毒，從而導致庫魯病，部落便逐漸摒棄了這個傳統。

盡管達尼人早就不再吃人，但另一項傳統習俗卻保留了下來——制作木乃伊。當家族的老人去世后，他們便會將其置于一間專門的房屋中熏制，直到遺體完全脫水。盡管這項習俗現在已不再盛行，但一些部落中還留有若干具歷史長達數百年的“煙熏木乃伊”，令人驚嘆。

沉醉在巴列姆山谷的原生態中

之后，我們穿行在巴列姆山谷，欣賞攝人心魄的美景。每當行至高處，我們便可將壯麗的山谷全景一覽無余。當我們身在谷底時，則往往需要穿過驚險的獨木橋或懸索橋，讓人真切感受到湍急的水流。

政府在山谷中修建了現代化的學校，但部落里的基礎設施依舊極為缺乏，住在傳統茅屋里的達尼人只能用太陽能板和蓄電池來滿足夜間照明。達尼人的廚房依舊延續著土灶與柴火的傳統。每至夕陽西下，便可望見裊裊炊煙自山谷各處的部落升騰起來。作為游客，我們可以走進（甚至睡到）他們的茅屋，用最原始的方法做一頓飯。

盡管部落里的大多數兒童已獲得基本的學校教育，但很多成年人（尤其是老人和女人），依舊缺乏最基本的讀寫能力。

回程的路上，我問喬納斯：“你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做什么？”他笑著說：“當然是去大城市發展?。　笨梢?，讓孩子去大城市接受更先進的現代文化，無疑是父母們最想要的選擇?？墒歉鱾€原住民部落里，那些延續千萬年的傳統該怎樣傳承下去？放任它們“死去”，再整體搬進博物館，是很多地方的做法，但這顯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希望未來某一天，我們能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