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

故事得從10年前一條轟動世界的新聞說起。

那一年，位于太平洋阿里阿斯島上的火山爆發后，科學家在火山口附近發現了一些腳掌和腳趾都是長方形的大腳印。這島并不大，世世代代居住在此的居民也從未見過巨人，這些腳印從哪里來的呢？

無獨有偶。這年年底，在南極洲那白茫茫的冰雪上，又出現了轟動世界的奇聞——南極科考站附近出現了與阿里阿斯島上形狀、大小完全相同的腳印！不同的是，這些腳印的足底多了許多長刺，看上去像一根根跑鞋鞋底的長釘。

凡事有一總有二，有二總有三。

第二年5月，非洲的撒哈拉沙漠又出現了一樣的腳印！

是什么怪物一會兒來到阿里阿斯島滾燙的火山口，一會兒出現在南極寒冷的冰原，一會兒又漫步在撒哈拉沙漠干熱的沙丘上？

這下子，科學界開始了激烈的爭論。

奇怪的是，那些大腳印，再也沒出現過。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腳印逐漸被人們淡忘了，關于大腳印的爭論也慢慢平息。

沒想到，10年后在中國濱海市西郊的一座小別墅里發生的竊聽案，讓人們又想起了那些大腳印。

事情發生在“霜葉紅于二月花”的秋天。濱海市西郊風景如畫的西山，楓葉如火。這里是著名的療養區，行人不多，十分安靜。“1011”會議，就選擇在山頂上一座孤零零的別墅里召開。

“1011”會議是重要的國防科學會議。這類會議為了保密起見，一般用會議召開的日期命名。所謂“1011”會議，也就是在10月11日召開的會議。來開會的人不多，只有十來位，于是召集者就包下一座小別墅，靜悄悄地開會。與會人員是來自全國各地“07”國防工程的主要科學家，分住在小別墅的各個房間。這座小別墅四周有很高的圍墻，獨門出入。平時，許多小型重要會議也常在這里召開。

“1011”會議準備開3天。會議是在小別墅的最高層會議室——三樓會議室里召開的。

會議剛開了一天，公安部門就獲悉，奧斯羅間諜機構已經知道了當天“1011”會議的內容。奧斯羅間諜機構隸屬奧斯羅財團，它訓練了一大批高素質的科學間諜，專門刺探各國的軍事、科學情報，以便把最新信息迅速應用到奧斯羅財團的工廠生產中去，進而從中牟利。

10月12日清晨，一輛黑色小轎車來到小別墅門口。濱海市公安局的偵緝人員金明和他的助手戈亮穿著便衣從車里走出來。

金明對這座小別墅可以說是熟門熟路。他沿鋪著紅地毯的樓梯，直奔三層會議室——會議是在這里召開的，很可能是這個房間里出了問題。

金明和戈亮站在會議室門口，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用敏銳的目光掃視了整個會議室：天花板上垂掛著大吊燈；窗戶都是雙層的，玻璃窗開著，紗窗關著；會議室正中是一張長方的大桌子，四周放著4張雙人沙發，4張單人沙發；地板打過蠟。

接著，金明和戈亮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個小方盒和一些配件。金明拉出小方盒上的天線，戴上耳機，一邊不斷轉動小方盒上的調頻旋鈕，一邊側耳細聽。

原來，金明和戈亮不同于一般的公安偵緝人員，他們擅長用科技手段偵破各種疑案、懸案。奧斯羅間諜機構用現代化科技作為間諜行動的手段，來盜取最新情報，而金明和戈亮則以現代化科技作為反間諜工作的手段，來識破奧斯羅間諜機構的陰謀。

金明用小方盒——電子探測器細細檢查著，戈亮則把電子探測器細長的探頭伸向各個角落。這時，他們倆仿佛成了電子專家。

戈亮把皮鞋脫掉，穿著襪子在打過蠟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走著，盡量不發出聲響。這位彪形大漢，一下子變得像繡花姑娘一樣細心。

戈亮把細長的探頭伸向吊燈、方桌和茶幾的下面，以及沙發背后。金明一言不發，只是用不斷的搖頭表示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情況。

當戈亮把探頭伸向正前方的那張單人沙發（一般來說，會議的主持人總是坐在這張沙發上）的背面時，金明從耳機里聽到了輕微的“噼噼啪啪”聲！金明興奮地連連點頭。戈亮慢慢地移動探頭，最后查明，當探頭接近沙發的左前腳時，“噼噼啪啪”聲最響。

金明也把皮鞋脫去，輕聲來到沙發跟前。金明斷定，在沙發的左前腳裝有竊聽器！

金明從衣袋里摸出一面小方鏡，把小方鏡慢慢移近沙發的左前腳。果真不錯，在左前腳朝里的一面，粘著一個只有圖釘那么大的暗褐色的東西。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木頭上的節疤呢。金明一看就明白，這是一個微型竊聽發射機，它還在那里工作呢！

這微型竊聽發射機，就是奧斯羅間諜機構常用的間諜工具。它小巧且靈敏度高，能夠竊聽100米以內的輕微談話聲，并能把竊聽到的聲音用電波發射出去。這微型竊聽發射機，實際上就是竊聽者安在會議室里的一只“耳朵”！

盡管金明發現了那只沙發腳上的“ 耳朵”，可他對戈亮搖了搖手。戈亮馬上明白了：不要驚動它！

金明輕輕地趴了下去，從衣袋里掏出一個只有橄欖那么大的微型手電筒。之后，一道雪亮的光芒照射到沙發下。

金明屏住呼吸，觀察著沙發下的一切：這里干干凈凈，一塵不染。金明又將手電筒換了角度繼續觀察，從側面照射時，發現了異樣：沙發下的打蠟地板上清晰地留著兩行腳印！

金明屢破疑案，不知查看過多少腳印，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奇特的腳印：它是長方形的，5個腳趾也是長方形的，而整個腳印只有一粒綠豆那么大！

金明被人們譽為“警察博士”，是一位知識淵博且留心各種事情的人。他認為，一個公安偵緝人員，應當既是專家，又是博家、雜家。廣博的知識令他在破案時思路寬廣，能從多個方面加以思考。金明一看到那奇怪的小腳印，就馬上聯想起10年前那轟動世界的舊聞中，曾在阿里阿斯島火山口、南極冰原和撒哈拉沙漠上出現過的大腳印。

這小腳印跟大腳印的形狀相似，只是大小有懸殊。

這奇特的小腳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如果這小腳印來自人類，那按照比例，這人只能有火柴桿那么高！

金明沿著腳印追索，發現這腳印先是朝沙發的前左腳走來，安裝好竊聽器后，又按原來的路線走回去，走到沙發靠墻處就不見了。在腳印消失的地方，還有好幾個更細小的腳印。這些腳印似乎是一種6只腳的動物留下來的，每個腳印只有一個芝麻粒那么大，還有3個呈三叉狀分開的腳趾。

這又是怎么回事？金明陷入了思索。

本文節選自《葉永烈少兒科幻精選集》中的《奇人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