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大汗駕到!”
隨著太監(jiān)一聲尖細的嗓音,只見元朝皇帝忽必烈大踏步走進太史局的大門。驚得一眾官員慌忙跪倒,有一個腿腳不利索上年紀的,一下子沒有跪穩(wěn),竟然趴在地上來個“嘴啃泥”!惹得周圍的人差點笑出聲,可又不敢笑,趕緊捂住嘴。
可忽必烈卻仿佛對一切視而不見,徑直走向郭守敬工作的辦公室。正在伏案盯著元朝地圖的郭守敬看見大汗突然駕到,驚得張開嘴巴,隨即撩起衣服跪下行禮。
忽必烈上前一步彎腰挽起他的手:“請起請起,不必拘禮,我來看看……”
話雖然輕描淡寫,可郭守敬知道,大汗此次駕臨太史局,一定有重要事情,絕不是隨隨便便看看這么簡單。
果然,忽必烈背著手在屋內(nèi)巡視了一圈,突然站住,炯炯的目光盯著郭守敬:
“讓你統(tǒng)領(lǐng)全國測量,如何?”
啊?郭守敬腦子一時沒有回過彎來。
“這個……”
忽必烈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突兀了,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面帶微笑地說:
“領(lǐng)導眾官員開展全國范圍的天文測量……這項重任,非你莫屬啊!”
自從郭守敬來到太史局,就與少年求學的同窗好友王恂帶領(lǐng)南北日官進行實地測量,他不僅提出了“歷之本在于測驗,而測驗之器莫先儀表”的正確主張,還向忽必烈提議: 如今元朝疆域比之前大了很多,不同地區(qū)日出日落、晝夜長短不同,各地的時刻也不同,要進行全國范圍的天文觀測才能準確編制新歷法。
看來,忽必烈確實聽進去了他“四海測驗”的主張。
沉默片刻的郭守敬,面對著忽必烈充滿信任、期待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積聚心中的力量和決心。沉默片刻,他重新撩起衣服,鄭重地行了個君臣之禮,聲音洪亮:“臣……接旨!”
忽必烈滿意地捋著胡須笑了。
從此,郭守敬風塵仆仆地奔赴在元朝遼闊的疆域大地上,從冰天雪地的北國,到酷暑濕熱的南疆,到處留下他帶領(lǐng)大家進行天文觀測的足跡。這些觀測結(jié)果,為編制新歷法提供了科學數(shù)據(jù),打下了堅實基礎(chǔ)。

歷時四年,《授時歷》終于完成了,成為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歷法:推算出一個回歸年為365.2425 天,與地球繞太陽公轉(zhuǎn)的實際時間只差26 秒。它和現(xiàn)在世界上通用的《格里高利歷》周期一樣,但《格里高利歷》比郭守敬的《授時歷》晚了三百多年。朝鮮、越南都曾采用過《授時歷》。
郭守敬為完成《授時歷》創(chuàng)制了十二件天文臺上使用的儀器,四件可攜至野外進行觀測的儀器。這些儀器分別為簡儀、高表、候極儀、渾天象、玲瓏儀、仰儀、立運儀、證理儀、景符、窺幾、日月食儀和星晷定時儀。四件可攜帶的儀器為正方案、丸表、懸正儀、座正儀。
其中,簡儀、赤道經(jīng)緯和日晷三種儀器相結(jié)合,用來觀測天空中的日、月、星宿運動,改進后的儀器不受儀器圓環(huán)陰影的影響。


郭守敬在簡儀上設計的赤道經(jīng)緯儀是世界上最早的赤道裝置,歐洲直到公元1598 年,丹麥天文學家第谷才發(fā)明類似裝置。
郭守敬在簡儀中使用了滾柱軸承,使簡儀南端的動赤道環(huán)可以靈活地在定赤道環(huán)上運轉(zhuǎn)。西方的類似裝置是在二百年后由意大利科學家達·芬奇發(fā)明的。
為了紀念郭守敬在天文學上的偉大成就,1970年,國際天文學會將月球上一座環(huán)形山命名為“郭守敬環(huán)形山”;1977年,國際小行星中心將小行星2012命名為“郭守敬小行星”;中科院國家天文臺也將國家重大科技基礎(chǔ)設施LAMOST 望遠鏡命名為“郭守敬天文望遠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