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把新桃換舊符

文/李曉愚

在描繪春節的古詩中，最有名的大概就屬王安石的那首《元日》：“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古人過年要放爆竹，據說是為了驅逐一個叫“年”的怪獸。在正月初一的早上，全家老小都喝屠蘇酒（一種能預防瘟疫的藥酒）。家家戶戶都沐浴在朝陽的光照中，門上的舊桃符都已經換成新的。

桃符的演變

一到春節，家家戶戶的門上都會貼上喜慶的春聯，春聯就是從桃符演化來的。桃符是何物？桃符是用桃木做的長方形木板，掛在大門上，左右各一塊。古人認為桃木有辟邪的功能。桃符上最初畫著神像，很是威武。神像是兄弟倆，一個叫神荼，一個叫郁壘，據說他們能幫人驅鬼辟邪，所以百姓喜歡他們，把他們當作門神。也有的人家覺得畫像太麻煩，干脆就把他倆的名字刻在桃符上，覺得這樣也可以起到鎮宅辟邪的作用。到了春節，家家戶戶辭舊迎新，兩塊桃符在門上掛了一年，也舊了，人們就把它們摘下來，換上新的。

百姓覺得在桃符上畫神像或刻他們的名字都挺好，可文人總想干點兒更有創意的事兒，干什么呢？寫對聯。據《宋史·蜀世家》記載，后蜀的君主孟昶（chǎng）在除夕那天讓門下的學士在桃木板上題詞，打算掛在自己臥室門口，學士題好之后，孟昶覺得不滿意，于是自己寫了兩句話：“新年納余慶，嘉節號長春。”這被認為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副春聯。隨著造紙術的廣泛應用，紙張大量生產，人們逐漸用紙代替了桃木板。從此，“題桃符”的年俗就慢慢演變成寫春聯了。

“春聯皇帝”朱元璋

據說，對春聯的普及起到推動作用的是明太祖朱元璋。朱元璋雖然文化水平不高，卻很喜歡搞“文化工程”。在定都金陵后的除夕，朱元璋傳旨，要求從公卿大臣到平民百姓，每家都得在大門上貼春聯。大年初一一大早，朱元璋漫步于大街小巷，欣賞著各種春聯，忽然發現有一家門上空空的，什么也沒貼，就把主人找來問話。主人為難地表示自己是殺豬的，不會寫字。朱元璋一聽，立即命人取來文房四寶，當場為這家人寫了一副春聯。第二天，朱元璋發現這家人還沒有貼上他寫的春聯，覺得很奇怪，就問是怎么回事。主人恭敬地說：“這副春聯是皇上親自書寫的，我已將其高懸在中堂，每天焚香供奉。”朱元璋聽了非常高興，還賞給他一些銀子。在朱元璋的影響下，當時的文人墨客把題聯作對當成一件樂事，寫春聯成了一時的社會風尚，一直延續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