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與白是一對好兄弟,這誰都知道。
可是,兄弟也有鬧別扭的時(shí)候。這不,一大早他倆又吵上了。
“瞧你那黑漆漆的喪氣樣兒!”
“看你白慘慘的讓人瘆得慌!”
“分家!”
“哼,分就分!”
這下,世界可就亂了套。
斑馬小姐一大早起來,正準(zhǔn)備往脖子第四根黑條紋上戴金項(xiàng)鏈,突然發(fā)現(xiàn)脖子上一根黑條紋也沒有了。“啊—”斑馬小姐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立刻尖叫起來,聲音大得把屋頂上的鳥兒都震飛了。
“怎么啦?怎么啦?”斑馬爸爸和斑馬媽媽聞聲趕來,斑馬小姐一看,他們渾身上下也變成全白的了。
見多識廣的斑馬爸爸不慌不忙地磕磕煙斗,說:“這肯定是黑白兄弟鬧分家呢。”上一回出現(xiàn)這種情況,斑馬爸爸還是個(gè)斑馬寶寶呢。
黑熊大哥正和大熊貓老弟下圍棋呢,突然,棋子“唰”的一下全變成黑色的了。黑熊大哥以為自己看錯(cuò)了,納悶地揉了揉眼睛,抬頭剛想問問怎么回事兒,卻冷不防被大熊貓老弟嚇了一跳:“嘿!才下一盤棋,你怎么就曬得這么黑了?”大熊貓老弟急忙對著旁邊清澈的小溪照了照。可不是,全身黑漆漆的自己像剛從墨壇子里滾了一圈出來,和旁邊的黑熊大哥長得簡直像哥兒倆。“完了完了,我媽準(zhǔn)認(rèn)不出我了,今晚我可怎么進(jìn)家門呀!”大熊貓老弟發(fā)起了愁。
為了一點(diǎn)兒芝麻大的事兒,黑芝麻和白芝麻兩軍對陣,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白芝麻大將拿著望遠(yuǎn)鏡,正在觀察敵情,背著芝麻葉令旗的白芝麻小兵匆忙來報(bào),向白芝麻大將耳語一番。白芝麻大將樂得仰天大笑,把腰帶都繃開了:“敵軍已自動投降,天助我也!”原來,密密麻麻的黑芝麻大軍一眨眼都成了白芝麻。可是,變白的黑芝麻大王不樂意了:雖然他本來就覺得這仗可打可不打,但不戰(zhàn)而降這么沒骨氣的事兒,傳出去他可怎么在芝麻界混啊!
企鵝穿著黑襯衣,奶牛的黑斑塊不見了,鋼琴也變成了全黑鍵……最要命的是,天整夜整夜地亮著,太陽都落山了,黑卻不愿來接班,天還跟白天一樣亮。這讓大伙兒可怎么睡呀!動物們哈欠連連,滿臉疲倦,紛紛哭喪著臉要顏色國王找黑白兄弟給說法。可是—
黑拉著長臉:“不關(guān)我的事兒,我們已經(jīng)分家了!你們要么歸我管,要么歸他管!”
白翻著白眼:“還不都怪黑,你們該找他算賬!”
黑白兄弟誰也不服軟,這可怎么辦?
德高望重的顏色國王拄著拐杖來了,問:“這是怎么回事兒呀?”白總算說出了原因:“憑什么書上都是白底黑字,讓我給黑墊底呀?其他顏色背地里都笑我沒文化。”
為公平起見,白要求讓黑墊底—黑底白字。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樣的書看著多費(fèi)勁兒啊!顏色國王正犯難呢,突然,傳來了一個(gè)清脆、稚嫩的聲音。
“誰說你沒文化!”黑白兄弟和動物們循著聲音望去,原來是一個(gè)穿著校服的小男孩。
“我們每天在教室里學(xué)習(xí),老師用白色的粉筆寫字,教會了我們很多新知識。我們都覺得白很有文化。”
可不是!白色粉筆字寫在黑板上,不就是黑底白字嗎?黑白兄弟不好意思地對望了一眼,笑著你捶我一拳,我拍你一掌,又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啦!從此,黑和白團(tuán)結(jié)一心,再也不提分家了。
大伙兒恢復(fù)了原來的顏色,高高興興地回家睡覺去了—那芝麻大軍的仗還打嗎?當(dāng)然不啦,跟黑白兄弟一樣,黑芝麻和白芝麻也要做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呀!
(選自江西教育出版社《泥公公和小種子》,略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