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曉林(四川)
在貞觀、在開元
那些出將入相的詩人
難免會收到一些
來自江湖中的書信
給他們聊蜀道究竟有多難
給他們吹廬山瀑布有多高
甚至,給他們講洞庭湖上的景色
有多美
最終,還是想告訴他們
欲濟無舟楫的垂釣之人
有多么悠閑自在
在熙寧、元豐
當革新與守制兩種局面
漸入佳境之時
處在廟堂的大詩人們
永遠不會理解
元豐六年
兩個閑人的夜晚
為什么會被清澈透明的月光
定格在歷史深處
你們曾盛贊駙馬張垍
說他是冉冉升起的文曲星
你們寄信給中書令張九齡
說面對這浩浩蕩蕩的洞庭湖
想要乘船到達對面
可是卻沒有船只
你們又撂下狠話
說人生不必封萬戶侯
只愿結識一下韓荊州
其實,在皇權的視野中
你們是野無遺賢里面的那一賢
高層建瓴不外乎:
不讀《素書》
不足以經綸事務
不悟《論語》
焉能入仕策論天下?
在天寶三年的一天
被逐出長安的男人
他仙風道骨
他寫狂人日記
他發出吶喊: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
使我不得開心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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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過三旬的哥哥
這樣追問光陰
怎樣的理想
才對得起多年的晃蕩和流離
一時梗塞不知如何作答
我只知道
二十四歲的崔護
題在柴門上的詩
既能撞上桃花緣
也能名滿京師
二十八歲的趙雷
依然在音樂的路上流浪
當玉林路小酒吧幾瓶啤酒上頭
隨口便唱紅了陰雨綿綿的成都
理想過三旬
我們的人生
還未開掛
但總要開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