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行黑三角（上）

1 飆車騙局

黑夜的郊區公路上，7 輛大排量重型摩托風馳電掣、你追我趕，“轟轟轟”的聲響聽起來十分駭人，就連路上的貨車都不得不放慢速度，生怕與這些摩托擦撞發生意外。

原來，這是7 個摩托騎手在飆車。他們將終點設在一個燈光昏暗的路口，路口終點線周圍還有一群穿著時髦大膽的年輕人。化著濃妝、梳著臟辮的鹿靈也在其中。

“阿諾！阿諾！快點啊，超過前面那個家伙！”鹿靈雙手攏在嘴旁，大聲吼著。

波諾騎著摩托第二個沖線，與首個沖線的騎手之間相距不到5米。

“你在搞什么啊！這下我們輸光了！”鹿靈沖過去，朝波諾的后背猛捶兩下，雙眼燃燒著怒火。

“嘖，倒霉！”波諾摘下頭盔往地上狠狠一砸，發出“咚”的一聲響。

拿了第一名的騎手停下車后朝他們走過來，滿臉戲謔的表情，說：“愿賭服輸，30萬，我限你們兩天之內給我。”

鹿靈瞪了他一眼，一腳將地上的頭盔踢飛。波諾拍了拍自己的車，說：“現金我是拿不出來，這車你拿去，抵30萬。”

那人哈哈大笑，轉頭走向了自己的摩托。他跨上摩托，警告波諾：“一分錢也不能少！超過期限，后果自負。”說完，他招呼其他幾個騎手騎車走了。

波諾無可奈何，只能問鹿靈：“小鹿……你還有錢嗎？”

“沒有！”鹿靈怒吼。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子從觀眾中朝他們走來，低聲說：“想要錢嗎？我可以給你們。過來細說。”

波諾和鹿靈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將信將疑地跟著他來到了路邊的一片草叢里。

火狐特工學院，信息室。

“少校，魚上鉤了。”埃索對F少校說。

F少校來到埃索身后，示意他把波諾和鹿靈那邊的語音放大聲一些。

原來，波諾和鹿靈正在偽裝飆車族執行任務，暗查與這個飆車組織有關的幾宗惡性詐騙案件。那個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幾宗案件的關鍵人物。

F 少校和埃索靜靜地聽著來自那邊的對話——黑帽男人說：“我看過你的幾場賽車，技術根本不比他們差，就是對路線不熟悉，而且缺了點運氣，所以沒能贏。我不會看走眼的，你只要繼續比賽，肯定能把賭注連本帶利贏回來。”

“是吧？我也覺得他們就是運氣好。剛才過彎道的時候，我要是再多……”

波諾正要為自己辯解，鹿靈卻不耐煩地打斷道：“別說了，聽了就來氣。”接著，她問黑帽男人：“你剛才說，你能給我們錢？你當我們傻啊，我們可不借高利貸。”

黑帽男人壓了壓帽檐，冷笑兩聲，說：“我可沒說我是放高利貸的。我有門路，能介紹你們出國掙大錢。別說30 萬，只要你們肯努力，半年掙300 萬也不在話下。”

波諾聞言，眼睛都亮了。鹿靈卻不信，說：“我們又不認識你，你會給我們介紹這種好工作？你自己怎么不去？”

“唉，我畢竟只有一個人，自己去掙300 萬，不如介紹能干的人去掙，然后分一些提成，這樣積少成多，對我來說更好。這樣吧，我只要10% 的提成，你們拿到薪水后再付給我就行。”

鹿靈和波諾對視一眼，故意做出猶豫的樣子。假裝思考了一會兒，鹿靈問：“你給我們介紹的是什么工作？

要是殺人放火的，我們可不干。”

“別瞎想啊，我給你們介紹的也是能下賭注的賽車。一些小國家最近很流行這個，但他們的騎手技術實在太差，你們去那里參加比賽，就跟撿錢沒兩樣。”

波諾連忙點頭：“這可太好了！

我們肯定去，但要在兩天之內出發，否則剛輸掉的那30 萬……我是真付不出來。”

“明晚就有船。”黑帽男人說。

他要了波諾的手機號，說到時候再聯系，告訴他們到什么地方登船。交代清楚之后，黑帽男人走進黑漆漆的樹林里，很快不見蹤影。

“表現不錯啊，阿諾。”

“你的演技也能拿獎，小鹿。”

二人輕聲喊著對方在這次任務里使用的稱呼，不由得笑起來。

這時，他們的隱形耳機里傳來F少校的聲音。

“你們回安全屋吧，明天上午我帶人過來增援，后續就按照我們之前設計的行動計劃行事。”

“明白了，少校。”鹿靈低聲說。

二人騎著摩托回到了特工部門在一個老舊小區里給他們準備的安全屋。

二人進屋之后，迅速查看屋內是否有人進入的痕跡，并探測是否有監聽、監視的設備，好在一切安全。

波諾靠在小沙發上休息，意猶未盡地說：“這幾天真過癮啊，原來飆車這么刺激。”

鹿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這種私自飆車是違法的，更何況這群人還賭博。”

“哈哈，我當然知道，我自己肯定是不會去飆車的。而且，那些人的技術可真不怎么樣，就說今晚這一圈，我已經努力壓制自己的速度了，那人還沒法跟我拉開距離。萬一我不小心控制不住，拿了第一，豈不是功虧一簣？”

“別自戀啦，快過來確認一下后續計劃。”鹿靈坐在小書桌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他們這次行動所要追蹤的目標，是一個境外的電信詐騙團伙。這個詐騙團伙的爪牙遍布亞洲，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誘騙年輕人出境，并將他們控制住，然后以暴力手段強迫他們參與電信詐騙。F 少校之所以從這個飆車團伙入手，是因為查到已知的幾個從濱海市被騙出境的年輕人，都曾和這群人賭過賽車，并且都接觸過一個聲稱可以幫他們介紹高薪工作的男人。

這些年輕人被帶出境后，等待著他們的并不是什么高薪工作，而是一條絕路。他們每天都要遭受毒打、饑餓，以及各種各樣的凌辱，詐騙團伙以此逼迫他們向家人要錢，教唆他們用電話和網絡對陌生人進行詐騙。誰要是敢逃跑，被抓住之后只會遭到更殘忍的對待，甚至被殺死，扔進大海。

2 法外之地

第二天一早，波諾接到黑帽男人的通知，自行搭乘飛機飛往一座邊境小城。F 少校也跟著趕到了邊境小城。

之后，波諾又接到了黑帽男人的電話，讓波諾和鹿靈先乘坐大巴來到郊外，再登上一輛早已等在那里的皮卡。皮卡車穿過幾個小鎮后，兩人又換乘摩托車來到一個漁村，并圍著漁村不停地開，直到黃昏，黑帽男人才給了他們確切的登船地點。

波諾和鹿靈剛來到人跡罕至的礁石海灘，就有幾個戴著黑口罩的人沖了過來，將他們的手機奪去，扔進了海里。

“我的手機！”波諾作勢去撿，卻被那幾個人攔住了。

“到了那邊，幾百萬隨便你掙，一個破手機有什么可稀罕的？快上船，大老板在等著你們呢。”

波諾和鹿靈被推搡著上了一艘船。

骯臟的船艙里十分腥臭，讓人作嘔。

鹿靈看到一只老鼠正堂而皇之地在小吧臺上啃食不知擺放了多久的面包，旁邊一個儲水的大塑料罐里已經長了厚厚的一層綠霉。

約莫半小時后，又有幾個年輕人被帶了進來。他們對船艙的環境顯然難以接受，其中一個立刻嚷著不去了，要回家。那幾個戴口罩的男人立刻變了臉，直接拿起鐵棍，威脅他老實坐下。

夜幕籠罩著大海的時候，船開了。

波諾問后上船的那些年輕人是要去做什么工作。他們有的說是去加入科研項目，有的說是去挖金礦，有的說不是去工作，而是要去跟在網絡上認識的朋友見面。

波諾心里禁不住罵他們太傻，但表面上也像他們一般神氣地說：“都挺厲害啊。我是車神，我是要去賽車掙大錢的！”

船上發生的一切，以及這艘船的移動軌跡，都從波諾和鹿靈佩戴的“紅眼系統”傳到了特工部門的終端。埃索在信息室進行追蹤，并將這些信息同步傳送給F 少校。

F 少校根據航線查看地圖，預判他們的登陸地點是黑三角邊緣的一個小漁村。黑三角是附近幾個小國邊境地區的一個三角形地帶，那里毒品泛濫、罪犯橫行。那個漁村叫貝拉貢，在特工部門資料庫里的信息不算多，但每一個和貝拉貢相關的詞條里，都充斥著“毒品”“走私”“偷渡”“槍擊”這樣令人觸目驚心的字眼。它就仿佛是一個住滿了魔鬼的魔窟，而詐騙團伙正源源不斷地往這個魔窟中運送新鮮的血液。

果不其然，波諾和鹿靈乘坐的這艘船在貝拉貢的一個小港口緩緩靠岸。

貝拉貢處在三國交界處，漁村現在早已沒有漁民，每天在這里活動的盡是些刀頭舐血的亡命徒，治安極為混亂。

波諾和鹿靈以及其他年輕人被趕下船后，岸上一群皮膚黝黑的當地人立刻朝他們擁了過來，眼睛閃著寒光，像是野獸盯著獵物，令人不寒而栗。

那幾個年輕人感覺不對勁，個個都想往回跑，波諾和鹿靈也假裝害怕，跟在他們后面亂竄。那些戴黑口罩的男子走出船艙，揮舞著棍子狠狠地朝他們打去。

“誰敢跑？我打斷他的腿！”一個拿著鐵棍的男子徹底露出兇惡的嘴臉。他又對岸上擠過來的那些當地人喝道：“這些都是班吉大哥的‘貨’，我看誰敢碰？”

那些人聽到“班吉大哥”的名號，全都低著頭迅速離開了。鹿靈捂著剛被敲了一棍的胳膊，忍痛低聲復述了一遍：“班吉大哥……”

遠在特工部門的埃索聽得很清楚，將這個名字輸入了資料庫，卻沒搜索到相關的信息。F 少校收到匯報后，立即命令波諾和鹿靈盡可能地穩住那些年輕受騙者，防止他們再次激怒暴徒。

班吉手下的這些暴徒將騙來的年輕人趕上一輛車，往貝拉貢的中心地帶開去。一路上，波諾看到了許多破損的土磚房，有的整個房頂都不見了，或許是在某次臺風中被吹走的。但這樣的土磚房里卻住著不少人，那些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受驚而防備的眼神是他們共同的標志。

汽車開了一路，土磚房和小路上的流浪者就盯了這輛車一路。路過一個水洼，車不得不減速時，窗外竟突然伸進來兩只手，死拉硬拽地搶走了其中一個年輕人背后的小包，甚至把他的胳膊都拽脫臼了。

車內立刻尖叫聲不斷，卻又因為一個暴徒兇狠的眼神戛然而止。

鹿靈看到這個暴徒腰上的一個槍包，看來他是個小頭目。她把身體縮成一團，挨著波諾，用手指點了點波諾的胳膊，又悄悄指了指那個槍包。

波諾立刻會意——如果遇到緊急狀況，搶槍是首要任務。

小車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行駛了很久，終于來到了一個有著幾棟兩三層矮樓的地方。波諾發現，樓房周圍有不少電塔，還有一束束網絡電纜通向樓房內部。

他們被粗暴地推下車，然后來到其中一棟矮樓的大鐵門外。持槍的暴徒跟守門人說了幾句，鐵門大開，他們被趕了進去。

暴徒們特意帶他們來到這棟被稱為“辦公室”的矮樓，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進門之后，他們聽到矮樓里傳出了一聲聲慘烈的叫喊。

“別打了！別打了！”有人嚎叫著，不必親眼看那場面，就能想象那人正在遭受著怎樣的暴行。

“怎、怎么會這樣……”波諾身邊的一個青年突然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一個暴徒立刻走過來，朝他猛踢兩腳。“站起來！”暴徒拎著他的后衣領，死命將他拖著往前走。

樓里潮濕又悶熱，每層樓都有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扇扇緊閉著的門，他們看不到門內的情況。

這時，一個暴徒打開了其中一扇門。波諾和鹿靈立刻不動聲色地往里看去——那是一個約莫20 平方米的房間，里面擺放著一排排桌子、一臺臺電腦，每臺電腦前都坐著一個憔悴的人。他們戴著耳機，兩眼無神地扮演著各種各樣的角色，對網絡那頭的人進行詐騙。

暴徒小頭目又打開了對面的另一扇門，這間房里居然布置成可愛的粉色，里面有一個主播正在進行直播，她不停地對著鏡頭說：“大家多多給薇薇打賞哦，薇薇愛你們！”

暴徒小頭目對波諾他們說：“看到了沒有，只要你們干得好，也可以當主播掙大錢，但要是敢不聽話，就是這樣的下場——”說完，他往前走了幾步，打開第三扇門——門內有兩個骨瘦如柴的青年正在被幾個暴徒毆打，青年已經被打得渾身是傷，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3 暗夜火光

暴徒的下馬威很有效，和波諾他們一起來的一個年輕人害怕到當場嘔吐，其他人也都嚇得面如土色。

“參觀”完畢后，暴徒將他們帶到另一棟矮樓，這里是詐騙團伙對新人進行“培訓”的地方。他們進入一間悶熱的教室時，發現里面已經有好幾十個人了。講臺上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這個男子在黑板上寫著一行行詐騙“知識”，時不時還畫出重點，告訴聽課的人，這些都是讓別人乖乖給錢的有效方法。

“你們要多交生活不如意的網友，然后用真誠的態度去溝通，告訴他們，缺錢的來到這里能掙錢，缺愛的來到這里能找對象，叛逆的來到這里能獲得自由……要對癥下藥，懂了嗎？”

西裝男推了推眼鏡，仿佛自己真的是個職場精英。

波諾和鹿靈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假裝認真地聽起了課。鹿靈一邊聽，一邊想這些人都犯了什么罪。等到將他們一舉抓獲，必定數罪并罰，嚴懲不貸。

就這樣，在教室里餓著肚子聽了幾小時的課，天漸漸黑了。

波諾和鹿靈收到消息，F 少校已經率領一隊特工來到了附近，分散待命。他們從“紅眼系統”中看到了F 少校等人的位置分布，這幾棟矮樓旁邊的路口都有人把守，可謂滴水不漏。

按照行動計劃，他們目前并不是要將這個小窩點徹底端掉，這樣做毫無意義。他們今晚要做的是盡可能多地救出被拘禁的人，然后順著這個窩點和這群暴徒，抓出藏在幕后的所謂“大人物”，比如暴徒口中的“班吉大哥”。

西裝男的講課結束了，幾個暴徒讓教室里的年輕人分男女各一邊排好隊，準備將他們送回宿舍關起來。波諾有些擔心地看著鹿靈，鹿靈朝他露出一個堅定的微笑。

這時，F 少校用語音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按計劃行事。如無意外，我這邊半小時后開始行動，你們注意配合。”

就這樣，波諾和鹿靈分別來到了各自的宿舍。兩間都是大通鋪，沒有床，所有人只能睡在一條臟兮兮的毛毯上，天冷的時候，這條毛毯同時也是他們的被子。

有人來送飯，鹿靈和其他女孩一起領飯，爛菜葉和米飯混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嘔。鹿靈一口沒吃，看著其他女孩為了生存狼吞虎咽的模樣，不禁感到難過。她看了看時間，還有7分鐘，F 少校就會開始行動了。

5，4，3，2，1……

“著火了！著火了！”

矮樓外面突然人聲鼎沸，滾滾黑煙從矮樓之間的巷子往上躥，尖叫聲此起彼伏。很快，幾個暴徒跑來打開各個宿舍的門，讓宿舍里的人趕緊下樓。被拘禁起來“培訓”的都是詐騙團伙的搖錢樹，他們不會放任這些搖錢樹被火燒死，那將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鹿靈混在慌亂的女孩之中，和她們一起跑下了樓。

矮樓間的火勢越來越大，暴徒們叫喊著命令所有人不能亂跑。但人類對大火的恐懼是天生的，就連暴徒自己在內，都本能地遠離火場，向矮樓外圍逃去。人數眾多，現場一片混亂，其中除了本來就在矮樓里的人，還有混進來的一隊特工，以及收了F 少校給的傭金后如約在起火現場湊熱鬧的貝拉貢當地流浪漢。

鹿靈和波諾始終和大多數年輕人待在一起，他們推著這些人往行動計劃中指定的位置跑，見到了F 少校事先停在那里的車。

“快看，那邊有警車！我們得救了！”波諾和鹿靈指著車，對身邊的人說。大家紛紛跑了過去，特工們安排大家都上了車。

F 少校待所有人都上車后，帶隊將車開往貝拉貢附近的一個小鎮，準備從那里將營救出來的人由專機送到安全區域。

按照原計劃，鹿靈和波諾必須留下來繼續潛伏。但在見過了詐騙團伙內部的可怕場景后，波諾意識到女孩留下來會有更大的危險，所以，他使勁將鹿靈推上了車，自己則轉頭跑回火光滔天的現場。

回去之后，波諾看到詐騙團伙的暴徒們已經找來了滅火的水管和水車，一群烏合之眾七手八腳地忙著滅火。

讓波諾感到無奈的是，盡管剛才已經送走了許多被拘禁的年輕人，可還是有少部分沒能逃離，現在又被暴徒們控制住了。

波諾正在想辦法多救幾個人，突然有人拍了怕他的肩膀。波諾警惕地回頭，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干凈衣服的十五六歲的少年。這個少年的五官和膚色看上去和其他貝拉貢人沒什么區別，但從他的打扮和神氣看來，他并不是個普通人，至少是個從小養尊處優的有錢人。

“別說話，聽我說。”少年嚴肅地說，“看那邊的巷子，等一下過來救我。”

“你是誰？你不要殺我，我害怕。”

波諾故意說。

“別裝了，我之前就看到你了。

你明明跑掉了，現在又回來，這很不對勁。我再說一次，等一下到巷子里救我。”說完，少年跑進了一條小巷之中。

“轟——”

幾分鐘后，那條小巷發生了小爆炸，才撲滅的火重新燃了起來。波諾想了想，迅速向小巷跑去。只見那個少年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用火點燃之后，很快又將衣服上的火撲滅。

“走，出去就說是你救了我。”

少年裝作一瘸一拐的樣子，左手拎著被燒了一半的外套，右手攀著波諾的肩膀，和波諾一起走出了小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