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韻

賈文華

1

天空藍到哪兒，田野，就野到哪兒。屬于颶風狀態下的覆蓋，將東西南北中的范疇度量。隨意時間跌宕，不可分割的絲綢似的微光。

地理格局與天文分布，皆有學問。

比如野柵欄擋住向日葵側身，喇叭花旁逸斜出。花兒詠唱內心童謠，田野模擬藍天匍匐。草木灰、牛糞火及豆角架，被擱置在地平線拐角處。

天空發出尋物啟事，想徹頭徹尾地優雅一回。

田野與天空比翼，關乎時空隔離層。雨水的滋潤度與雷霆的侍衛心，不用參照。

2

你挑動篝火。

這隨性舉動，與境況有關。一群人圍著火焰蹁躚，你下意識跳到眾人中間。用牧羊鞭的根部，挑動升高的火舌。

你想增添一把柴火，好讓星星的呼叫更犀利，也讓薄膜似的夜空暖如春。

火光漫卷，舞者近似瘋狂。他們左扭右擺，動作極為夸張，場面猶如動作大片。胡須上部的白霜，與馬尾辮梢的悠揚，形成曖昧語，充斥漫無邊際的流線體。

你，挑動篝火。

3

鋼元素不會活動？別用肉眼評判事物程序。

自打鋒刃將空氣劃開裂痕，誰們就不自在了。

白花花于瞬間肢解，沒有佐證。聲音亮出底牌，敘說溫度計，回答對稱性。

不出意料，半環形刀輪廓，還在抿嘴幸災樂禍。把柄旁言不由衷的曲線，圍裹勢態因果。

“逆向之力拽不動，拋物線的落體與意識形態的點綴。”

4

靜下來，讓石頭卸下恐怖與焦慮，喚星光的馬蹄返回大地。叫佩戴紅瓔珞的黎明舞起來，舞出火。

這天籟似的氛圍，曾老虎與獅子似的對峙。連同時間刻度，也被粘合劑蠱惑。

“天盡頭，存在地平線深入淺出的因果。”

繞不過去的假設，一邊根似的所指八方，一邊與空氣糾葛——

老道的浮生相，與稚氣的胭脂香。

看上去濤聲大作的汪洋，僅用一粒鹽巴，便釋然淚水與靈魂的聚光。

5

“我們應當探討，空氣圖的出租。”

今天過后，時間或許隱匿；未來，不會金身而退。雄赳赳地虛擬，與睫毛做著形似蟬翼的輕功。

氣血缺失太久，長路盡頭那枚月光，忘了拾荒人。

日歷被筆記本重疊，派生新鮮名詞。韻味，按捺不住焦渴的模仿。

不是遵循于指甲縫的對齊，就是內斂于頭蓋骨的拘謹。

道理一度慌亂，被指認為異類，教唆囚犯，唾罵不可一世的功德。

鑲嵌金光者，刷屏不可理喻的存在感。

6

磚們不想往上撂了，恐為橫禍墊背；玻璃窗不想閃爍了，怕成探照燈的不測。

命定的臨界線，定格于天穹；何必強勢拔高。

“人為的向上，看似通徹，可能預知迷惑。”

好比“鉆天猴”類的事物，靈魂馱著青翠，為遼闊加碼。卻因奢望無限，超天夢跟懺悔詞比肩。

始與終，近與遠！

7

平面虛擬，分散解剖。

經緯固定，不與疾飛連線。氣流跟云靄的親密度，尚無詮釋。

高與低的對比，千古緘默的程序，相互映襯的維系，平行體呈無垠的謙遜。

一粒水分子的透徹，一點星光的閃爍，以勻稱的運動屬性，為相牽的物事求證。

一邊專心致志地平，一邊，無始無終地空。

橫向而傾的雷霆，邊角之界的相擁。

不言而喻的修辭格。

8

對面那棵樹，我以為人影。

想象它屏住呼吸，不放過氣息的迂回，輕風的吹拂，以及敘述與抒情的互補。

“啊，秋思重現，宛如天使的小尤物。”

沒有預兆的過程，在我視線中發生。從樹的內部緩慢結構，一組模擬詞語，一件杜撰的事物。

夜色太黑！可是，它沒涂過你眼睛毛，沒染過我手指肚；也沒裱過，那幅沒有落款的山水軸。

那棵樹與眼下的我，好比今晚的前序與尾聲。

9

時間我行我素，不因悲傷止歇，不因快樂忘形。

“事物可以無限量放大，但必須學會綿里藏針。”方可念及，幸與不幸的始末，才能深入，滴水的紋絡。

它與石頭吻合。石頭基于自身禁錮，不具備城府的紋理，是執迷不悟的主兒。它的形成，決定善始善終的捷徑之城。

如果時間撤出，石頭會不會瘋掉；能不能無事似的，壓根沒占據過，某處壓得直喊疼的地界。

相輔相成的緣由，還在解說，妄想的存在感與既定的偏頗度。

10

一對不能發光的燈管，還鑲在天花板。

失去作用的擺設，內疚于自身存在；好比，剪去的舊指甲，念及手足的余溫。

映我的光，從墻角的小夜燈里發出。

自打頭頂失去照耀，我就尋思在低處，復制一眼光源，可以兌換。

我的眼神，屬于它的驚艷；它的斑斕，投給我意想之外的絢爛。

我倆相互映襯；亦，彼此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