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融、多元與平衡

2023年6月22日，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在北京798藝術區的悅·美術館開幕。在開幕式上，JINGPHOTO的創始人金酉鳴表示：歷經一年半的籌備，JINGPHOTO攜手了國內外的影像藝術畫廊、拍賣行、藝術機構、出版商，以及眾多藝術家的最新攝影/影像和出版物作品。希望通過JINGPHOTO這一平臺，促進影像藝術創作的發展，提升影像藝術市場的公眾關注度，進一步地豐富影像藝術生態。

作為在北京以及華北周邊地區首次舉辦的影像類博覽會，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的呈現內容十分豐富與多元：其由“畫廊單元”“特別邀請展”“論壇單元”和“出版單元”四個板塊構成，它們有序地分布在悅·美術館和中國當代藝術檔案館這兩個空間之內。其中，“畫廊單元”“特別邀請展”“出版單元”被安置于悅·美術館內，近五十家的參展機構——我們不僅能看到以三影堂+3畫廊、全視影像畫廊、東頂影像空間等為代表的傳統影像藝術畫廊，也能看到以TONG畫廊+項目空間、寶龍畫廊、新氧藝O2ART、伯年藝術空間等為代表的當代藝術畫廊——與數百位藝術家的作品——既有以貝爾納·弗孔（BernardFaucon）、森山大道、愛德華·韋斯頓（Edward Weston）、約瑟夫·卡什（YousufKarsh）、杰瑞·尤斯曼（Jerr y Uelsmann）等為代表的國外攝影藝術家，也有以駱伯年、王兵、黃曉亮、叢峰、李舜、張左、王智、邵大浪、葉文龍等為代表的國內攝影藝術家——集聚一堂，共同為北京及其周邊地區的攝影收藏者、愛好者和從業者群體帶來精彩的視覺盛宴。而“論壇單元”則被安置于中國當代藝術檔案館里，這里在呈現文獻展覽——《中國攝影40年》——的同時，還會陸續舉辦一系列專業的攝影講座/對談——例如《攝影與影像藝術中的收藏》（主持：謝慕，嘉賓：曹峰、陳新宇、曾玉蘭，時間：2023年6月22日）《從畫筆到相機：圖像的自為和變動》（主持：劉蕾，嘉賓：陳維、李維伊、劉鼎，時間：2023年6月23日）《新銳與突圍：中國影像藝術新觀察》（主持：董冰峰，嘉賓：陳秋實、海杰、何伊寧、黎曉亮，時間：2023年6月23日）《困境與機遇：攝影出版的現狀與未來》（主持：戴顯婧，嘉賓：林志鵬、倪梁、言由，時間：2023年6月24日）……

“ 交融” “ 多元” 與“ 平衡” 是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的三個重要特征。悅· 美術館是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的主展館，其共有三層，并被分為了六個大小不一的空間。從悅·美術館的正門進入博覽會，在經過博覽會的前臺之后，兩個板塊——“畫廊單元”“特別邀請展”——的分界點便出現在眼前，如果前行，便進入“畫廊單元”，如果右轉則進入“特別邀請展”。

當我們身為藝術家的時候，藝術作品的觀看者是我們的觀眾；而身為大眾時，我們作為現實社會中悲情與感動的觀眾。無論身份如何切換，唯一不變的是隨時可變的遭遇，和時刻保持自我堅強的心態與足夠耐心的等待，或成為“正義使者”化身的觀眾，同時也是事不關己的吃瓜群眾。

每天不斷產生的“驚喜”，讓生活如電視里的喜劇，隨意切換頻道，播放的內容，始終循環著高度統一且荒誕的幽默感。在今天，觀與眾可以分別成立。觀是指非專業或行業基本標準的監察與審視，連接莫須有的情緒焦點，使得看的行為，遠離了賞或閱的基本功能，成為超越道德與邏輯的新定義。眾則保持著龐大的概念，一擁而上的狀態，讓個人權利成為轉換權力的發動機，并洶涌澎湃地撲面而來。曾經，觀眾是日常的，是下著象棋跳著廣場舞暢談劇情的叔叔阿姨，是目不轉睛盯著動畫片的少年，是茶幾上那杯冒著熱氣的花茶高沫兒。

本次邀請展，以“觀眾”的雙重視角和語境，作為展覽題目和線索。同時，作為“觀眾”這一角色，每個人都處于不同階級的雙向觀查的對象與關系中，面對社會性事件的直覺和反應同樣天差地別。“觀眾”既在當事人物的層面之外，又是同行在或過往或當下苦難之中的親歷者。放眼眾生，沒有人能成為幸存者。

其中， “ 特別邀請展” 是首屆J I N G P H O TO 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的“特殊”部分——“特別邀請展”與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是一種長期共存且共同發展的關系，其平行于博覽會平臺，是一個與博覽會既緊密關聯又相對獨立的展覽品牌。本次“特別邀請展”的展覽內容涉及觀念攝影、實驗影像、裝置攝影等多種語言形式的影像藝術作品。因為悅·美術館空間設置等因素的影響，“特別邀請展”被分為了兩個空間——一樓東側的L形空間和二樓南側的矩形空間，這成為“特別邀請展”的第一個“特別”之處。此外，在本次“特別邀請展”中，策展人馮兮既邀請了12家畫廊——艾米李畫廊、蜂巢當代藝術中心、今格空間、馬刺畫廊、麥勒畫廊等等，又以個人邀請的方式特約了8位藝術家——白蕾、丁世偉、胡為一、時曉凡等，將畫廊與獨立藝術家進行聯合展覽也成為“特別邀請展”的另一個“特別”存在。

“畫廊單元”是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的核心部分——這似乎也是所有影像藝術博覽會的核心，其被安置于悅·美術館一樓的主展覽空間、二樓的北側空間和三樓的北側空間。而且，通過現場的觀察，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在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中，“畫廊單元”與“出版單元”這兩個獨立板塊呈現出一種相互交融的狀態，而不是被單獨地歸類于某個特殊區域中，例如，Special edition Projectby JIAZAZHI便與壹空間藝術畫廊、M97畫廊相鄰，那么，這就將攝影出版——紙質讀物與限量版藝術畫冊等——真正地視為攝影藝術/文化中的一個重要所在，其與攝影作品同等地位，而不再是以往的一種補充。

而在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的“畫廊單元”現場，我們既能看到20世紀20～30年代的珍貴攝影作品——例如，作為藝博會的合作伙伴及其首席贊助單位的中貿圣佳就帶來了自己的《晨光：光社和那個攝影時代》特別展覽，里面呈現了陳萬里、劉半農、老焱若、吳緝熙等老一代攝影家們的作品；也能看到經典的當代紀實攝影作品——例如，寶龍畫廊帶來了陳海汶、李楠、黑明、解海龍、宋朝等攝影師們的作品；還能看到許多觀念性/實驗性的影像藝術作品——例如，新氧藝O2ar t藝術空間帶來了張巍、尹航、孫彥初等影像藝術家們的作品……由此，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用一種多元的方式，呈現了中國攝影在當下的具體狀態。

“攝影四十年”是北京大學現代藝術檔案正在進行中的項目。它一方面延續了“中國現代藝術檔案”一直以來所采取的檔案工作方法，同時針對性地就攝影這一媒介提出問題。“攝影四十年”希望去集中探討和呈現的，是攝影這一媒介對中國、對全人類的整體歷史與精神所構成的重要變動，并由此去理解和關照人性的整體。攝影是機械攝制時代的產物，是人類技術革命所產生的技術媒介，其從產生起就包含對人性本身的反思、懷疑甚至是拒斥。在這一張力之下，展覽想提出的問題是：攝影的觀念與實踐是如何讓“人之為人”的價值和精神發生改變的？而我們將如何去刻畫和應對這些改變？

“論壇單元”是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的重要部分，其在中國當代藝術檔案館內舉辦。在短暫的4天時間里，這里卻連續地舉辦了8場極其專業的攝影文化論壇——例如，在2023年6月25日下午舉行的《攝影四十年》專題論壇中，朱青生、安娜、王乃超、葛秀支等人對于“攝影這一媒介對中國、對全人類的整體歷史與精神所構成的重要變動，并由此去理解和關照人性的整體”這一議題展開了豐富的討論……此外，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還特別建立了學術顧問委員會——其由王慶松、蔡萌、陳抱陽、陳維、董鈞、郭鶴天、海杰、李昕頔等人組成，這就為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提供了專業的學術支持，從而也讓攝影收藏與攝影教育形成了一種平衡——相互支持、彼此促進——關系。

從“ 畫廊單元” 到“ 特別邀請展”，從“出版單元”到“論壇單元”再到“學術顧問委員會”，在經過現場的深入觀看和直接交流后，我覺得：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與一般意義上的影像藝術博覽會存在著諸多不同，與其說它是一個影像藝術博覽會，不如說它是一場為期4天的攝影文化活動。那么，對于北京地區的眾多攝影收藏家、攝影愛好者和攝影從業者而言，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成為一次難得的、接受/參與專業攝影文化交流的機會——據說，在開幕的當天下午，在那41℃高溫的環境里，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就迎來了2000多位觀眾的觀看和收藏。此外，作為第一個在北京798藝術園區里舉辦的影像藝術博覽會，首屆JINGPHOTO北京影像藝術博覽會可以被看作一個“信號”式的存在，它強調和彰顯了攝影在中國當代藝術體系中的存在與意義，也為中國當下攝影藝術的發展，給予了強而有力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