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美的距離》
創作者 | 何堯天
魯迅美術學院
作品闡釋:當觀者與畫面保持一定距離時,作品是常亮的,但當走到一定距離后,作品便會變暗,就只能看見相紙背面的針孔——這個距離就是我們到達完美記憶的距離。我通過穿刺的行為干涉將虛擬的影像轉變為真實存在的物體,從而制造一種模糊與刺痛交織的體驗。這是一種對于記憶的編輯,哪怕這些圖像并不能治愈他們,也會在他們的記憶中留下一顆種子,或許,這份記憶就存在于某年某月某日。
對話
何堯天
FOTO:為什么會將《完美的距離》作品作為自己的畢業創作?而在展覽現場,你為什么會用那種展現的方式?
何堯天:在那段時間,我遇到了一些問題——祖母生病了,其讓我對生命、死亡、記憶等話題產生了思考,它解答了自己的困惑并對自己進行了療愈……我還將近期對攝影的理解融入了其中,所以它比較適合作為自己的畢業創作。
兒時, 做過一段時間的留守兒童——祖母和姑姑將我帶大,雖然只是幾年的時間,卻囊括了自己的大部分童年時光,所以,祖母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存在。但當她得了腦梗后,有些時候會認不得我,人也變得消瘦了——我想把這種細密的刺痛感以意象的方式表現出來。針孔的靈感一部分來源于兒時祖母經常做的針線活,另一部分則是祖母手臂上的因為輸液而留下的針孔——所以針孔就成為了我關于傷痛記憶的凝聚。而光在透過針孔時,就有了一種穿越時間的記憶感,但點亮的畫面中的“完美回憶”卻是虛擬的,它隨著人的靠近而熄滅,留下的只是空白的相紙與針孔的痕跡。當觀者在現場直視畫面時,透過針孔的光線會讓眼睛感到不適,這種不適恰好符合了我想要傳達的那種刺痛感——所以用了這種展現方式。
FOTO:《完美的距離》系列作品的主旨在于記憶之于人的意義,那么,你覺得攝影與記憶之間存在著怎樣的關系?
何堯天:我認為攝影與記憶有著很大的共通性——或者說,攝影是記憶的另一種體現,這也是我想在作品中展現的。莎莉·曼在她的自傳中寫道:“照片取代并侵蝕了我們的過去,與此同時,創造了屬于它們自己的記憶。當我握著自己童年的照片,沉浸于溫柔的回憶中時,我同時明白隨著每一張照片,我都遺失了某一部分過去。”在作品中,我沒有使用能夠變換畫面的顯示屏,而是用了相紙的背面,將相紙作為裝置的一部分也有想體現“時間切片”
這一概念的意思。我們習慣于直接地觀看時間切片,但“切片”背后又是什么呢?攝影創造了“切片”,“切片”塑造著記憶,記憶構成了現在的“你”,我們在回憶的過程中不自覺地解構和重組了記憶,不確定的記憶構成了變化的“你”。
FOTO:經過4年的學習,你覺得“攝影”是什么?此外,促使你進行攝影的動力是什么?
何堯天:剛入學時,我對攝影是有些誤解的,認為攝影只是單純地按下快門,拍出好看的照片——但實際上不止如此。在學習的過程中,我對攝影的認知有了很大的改變——無論何種的攝影材料,攝影師都能通過不同的形式、不同的畫面來傳達自己的思想。所以,我認為攝影不僅僅是拍照的行為,更像是一種現象,而攝影的載體也不僅僅是照片,而是圖像。而在AI出現后,攝影作為“時間切片”這個概念也可能變為“可創造的時間切片”。
促使我進行攝影的動力有兩點:攝影是我探索世界的支點/豁口,我可以憑借它來窺見世界的“真理”;攝影是自己的一種敘事方式/生活方式,很多無法直接表述的東西可以藉由攝影來轉達。
FOTO:在創作《完美的距離》這組作品的過程中,你與自己的老師進行了怎樣的溝通?
何堯天:想法是在第一次提出的時候就與老師確定了。在制作過程中,自己和老師溝通了很多細節——比如感應的距離、邊框的材質和顏色等等。一開始,作品的名稱是《完美回憶》,后來在老師的建議下改為《完美的距離》,因為在展覽時,觀看距離是作品中的一個很重要的構成因素,如果將其在題目中指出,能更清晰地幫助觀者理解作品的含義。
FOTO:畢業后,你未來的方向是什么?
何堯天: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嘗試更多不同形式、不同題材的創作,以及努力成為職業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