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民族歌劇的守正與創新

摘 要：中國民族歌劇是以人民為中心，以我國優秀傳統文化和民族音樂為基礎，符合中國人審美的歌劇類別。第十一次文代會和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以人民為中心”“堅持守正創新”的文藝指導方針，推進文化自信自強，為新時代下的廣大文藝工作者指明了文藝的出發點和前進的方向。本文從我國民族歌劇的發展歷程、民族歌劇的守正與創新兩個層面出發，以舉例的方式基于民族歌劇的人民性、時代性和審美性等方面進行分析與論述。

關鍵詞：民族歌劇；文藝；守正創新

中圖分類號：J7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905（2023）07-0-03

歌劇是一種將音樂、戲劇、舞蹈、文學和舞臺美術等融為一體的綜合性藝術，最早可追溯到西方古希臘時期。中國民族歌劇是我國“洋為中用”后形成的一種含有鮮明民族特色的歌劇類型，從20世紀20年代發展至今歷經坎坷，跌宕起伏。近幾年來，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指引下，我國民族歌劇猶如“雨后春筍”，呈現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之態勢，就2022年10月以來，誕生了《山海情》《僑批》《邊城》等富有中國鮮明特色的大格局、精制作的民族歌劇。

一、中國民族歌劇的發展歷程

回顧歷史，中國民族歌劇從20世紀20年代發展至今不斷探索與成長，以黎錦暉的兒童劇為開始，以《白毛女》的成功上映為標志，自此開啟了一條屬于中國歌劇發展的道路。根據中國歌劇的發展歷程，筆者認為中國歌劇的發展可以分為四個階段，詳見表1。

從表1中可以看出，民族歌劇從《白毛女》的成功演出標志著中國民族歌劇的正式誕生，此后民族歌劇的發展便進入一個相對平穩發展的階段。《洪湖赤衛隊》《江姐》等代表作品的出現是我國民族歌劇創作的一個小高峰，這些歌劇繼承了優秀傳統文化的同時，吸收了西方歌劇的部分特點，民族歌劇由此進入成熟期。20世紀80年代后，《傷逝》《原野》等歌劇作品創作，使民族歌劇從歷史低谷中走出，《黨的兒女》的成功演出標志著民族歌劇從一元逐漸走向多元化發展。從2012年到2022年，中國民族歌劇進入歷史關鍵期，這十年來，民族歌劇迎來了新的一輪發展高潮。2013年國家藝術基金會成立，為歌劇的發展提供了支持和保障，極大地調動了人們的創作熱情和積極性。2017年，“中國民族歌劇傳承發展工程”實施，此后民族歌劇成為中國歌劇創作的主流，先后誕生出《長征》《扶貧路上》《沂蒙山》《呦呦鹿鳴》《邊城》《山海情》等系列歌劇，中國民族歌劇呈現出多元化發展態勢[1]。

二、中國民族歌劇的守正與創新

守正，是對優秀傳統文化和優秀實踐成果的堅守與繼承。創新，是在繼承優秀傳統文化的基礎上運用新思想、新方法與新手段推動其發展到新階段。守正不是一味地繼承，創新也不能脫離客觀與真理，兩者辯證統一，守正是藝術發展的基礎，創新是藝術發展的動力。中國民族歌劇的發展需要用守正來傳承經典，更需要用創新使其與時代結合更好地發展。

（一）堅守人民立場，弘揚優秀傳統文化

社會主義的文藝就是人民的文藝。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是社會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創造者，是社會變革的決定性力量。因此，“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貫穿了馬克思文藝理論的始終，“文藝的人民性”就成了馬克思文藝理論的重要核心思想。80年前，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明確提出了黨的文藝工作方針，指出文藝要為最廣大的人民大眾服務，為中國革命文藝指明了正確的方向。第十一次文代會和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以人民為中心”“堅持守正創新”的文藝指導方針，為新時代下的廣大文藝工作者指明了文藝的出發點和前進的方向。

藝術源于生活，源于人民，為了人民，屬于人民，為人民服務是社會主義文藝的根本方向。中國民族歌劇自誕生之日至今，一直秉持著以人民為中心，以中國人的審美和優秀傳統文化為基礎與導向，創作出許多不同時代背景下大眾喜聞樂見的經典優秀歌劇作品。

萌芽時期，以黎錦暉的兒童歌舞劇為例。黎錦暉以兒童為中心，結合兒童的日常生活與天真無邪，運用我國民間音樂及體裁，結合中國民眾的戲曲審美，創作出一系列樸素純真、內容簡單、寓教于樂、中國大眾兒童能聽懂的兒童歌舞劇，達到了寓教于樂的美育效果。黎錦暉創作的兒童歌舞劇為中國歌劇的創作與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提供了很好的范本[2]。

奠定時期，以民族歌劇《白毛女》為例。歌劇《白毛女》作為我國民族歌劇的“開山之作”，對后世民族歌劇的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該劇以我國河北民間傳說“白毛仙姑”為故事題材，講述了“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的故事。這部劇的創作團隊以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為指導思想，采用了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藝術表演形式，在秧歌劇的基礎上，把北方民間音樂曲調與戲曲音樂及表現手法融入音樂創作中，大膽借鑒西方歌劇的藝術形式，使我國的傳統音樂文化與西方歌劇完美融合，其富有濃重的悲劇色彩引起了當時廣大勞動人民的共鳴，反映了人民的訴求，揭露了社會的矛盾，在特定時間給予了中國人民精神引領與情感支撐，奠定了其在中國民族歌劇中里程碑式的地位。

發展時期，以歌劇《洪湖赤衛隊》為例。20世紀50年代創編的《洪湖赤衛隊》登臺演出后火遍大江南北，一曲《洪湖水浪打浪》廣為傳唱，成了繼歌劇《白毛女》之后的又一經典之作。歌劇講述了在土改時期，湖北洪湖的韓英和劉闖帶領紅衛兵，與地主彭霸天及反動團體英勇作戰的故事，作曲家巧妙借鑒花鼓戲、民間小調等民間音樂進行整體建筑，富有鮮明的地方色彩（如《洪湖水浪打浪》取材江漢平原民歌《襄河謠》，《看天下勞苦大眾都解放》借鑒楚劇、花鼓戲等板腔體音樂手法等）。該劇被廣泛認可并取得成功的關鍵要素就是其鮮明的地方特色，不難發現兩部歌劇的成功和經久不衰的原因就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結合地方音樂特色，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很好地將民族精神與文化內涵寄于其中，富有感召力和影響力[3]。

飛速發展時期，以榮獲“五個一工程獎”和第十七屆“文華獎”等榮譽的歌劇《沂蒙山》為例。我國民族歌劇《沂蒙山》的成功，是該創作團隊“以人民為中心”創作導向的充分體現。該主創團隊先后6次深入沂蒙山區革命圣地進行采風，以中國人民家喻戶曉的“紅色沂蒙故事”和“沂蒙紅嫂”等歷史題材為創作背景，以中國人的音樂審美為創作素材，將《沂蒙山小調》的運用和衍生貫穿歌劇始終，用民族樂器演奏具有山東特色的優美旋律，以及中國戲曲板腔體元素的運用等，使其成為一部地地道道的山東風格的民族歌劇。這部歌劇的出現既符合當代觀眾對民間藝術傳承的期待， 又滿足了當今觀眾日益增長的藝術審美需求，雅俗共賞，贏得了觀眾和廣大音樂愛好者的贊賞與傳唱，使“軍民水乳交融，生死與共”的紅色沂蒙精神在新時代下再次傳承與唱響[4]。

綜上所述，人民性和民族性是一部歌劇能否成功的重要因素。從民族歌劇誕生以來發展至今，其創作演出團隊一直秉持著“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汲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地方音樂特色的豐富營養，創作出許多富有鮮明民族特色、符合中國廣大人民審美的經典民族歌劇，使其經久不衰，廣為流傳，歷久彌新。

（二）運用時代紅利，多元化、創新性發展

近幾年來，由于國家的大力支持，中國民族歌劇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取得了矚目的藝術成就。隨著時代的發展與科技的進步，中國民族歌劇的創作更加開放多元，藝術家的個體創作代替了集體創作，使作品更具有豐富的個性、完整性、時代性和持續發展性，許多從事不同類別創作的作曲家加入其中，為民族歌劇注入了新元素，增添了新手法。

歌劇《白毛女》從1945年集體創作至今經歷了多次復排，復排后的《白毛女》在音樂上縮減了長度，增添了部分唱段，雷佳出演的“喜兒”更是集前人之所長，借鑒郭蘭英的藝術特色，以民族聲樂為基礎，成功塑造了新時代“白毛女”的形象。回首歷代復排版本，每個版本都是對以前版本的繼承和創新，在不同時代適應和引領大眾審美，為民族歌劇的守正與創新提供了方向。

新時代下的民族歌劇，開放的創作思維，多元化的創作手法使其得到了創新性的發展。晚會創作手法、歌舞劇創作手法、影視劇創作手法和戲曲創作等手法在近年來的民族歌劇創作中均有體現。以歌劇《沂蒙山》為例，晚會創作手法在歌劇尾聲中《沂蒙山，永遠的爹娘》體現，其采用了獨唱加合唱的表演方式，場面宏大，氣勢恢宏，將“軍民水乳交融，生死與共”的沂蒙精神升華、歌頌。《沂蒙山》中還運用到主題曲和背景音樂烘托影視創作手法，一首《等著我，親愛的人》作為主題曲貫穿全劇，并以背景音樂烘托人物對白和獨白，更好地服務于歌劇。在這部歌劇中，采用歌舞劇的創作手法將山東秧歌穿插在了不同場景中，使其富有鮮明的山東風格，為歌劇增添了濃郁的地方民族特色。戲曲的創作手法在我國民族歌劇中有很好的體現，板腔體的運用與衍生是我國民族歌劇中詠嘆調的核心，《沂蒙山》中女中音的板腔體詠嘆調更是在我國首次出現。該劇的每首歌曲都很好聽，歌曲中的每個高音都具有沖擊力和震撼力，觀眾聽完后自覺叫好，演出結束后出現了人人會哼唱的盛大局面[5]（見圖1）。

時代的進步與科學技術的發展為民族歌劇提供了很好的成長環境，聲、光、電、服、道、化等技術的運用，增強了舞美效果，豐富了舞臺表演形式，極大地提升了歌劇的感染力。以《沂蒙山》為例，在舞美設計上采用象征主義的創作手法，舞臺的燈光舞美充滿了現實主義感，創作團隊更是將寬19米，高10米的山體采用疊加搭建的方式搬上了舞臺，雙環式舞臺結構為表演提供了新的調度，隨著劇情的推進，山體在其軌道上旋轉，智能燈具的運用讓人物膚色更加飽滿，燈光冷色與暖色的交輝相應，豐富了舞臺表演的調度和演出效果。歌劇《沂蒙山》的獨特美學理念和舞美技術的運用，助推該劇地位不斷攀升，在民族歌劇的舞臺演唱創作道路上進行了全新的探索與創新性發展[6]（見圖2）。

三、結束語

中國民族歌劇是以人民為中心，我國優秀傳統文化和民族音樂為基礎，符合并引領中國人審美的歌劇。音樂是歌劇的核心，旋律的寫作和創新是其第一母題，中國民族歌劇要守正創新，分清守正與創新的界限，找準創新的底線，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重要素材，中西融合，運用時代紅利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弘揚時代主旋律，釋放正能量。廣大文藝創作者應當推動民族歌劇形成富有鮮明的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民族歌劇體系，領悟以中國式現代化實現民族復興的戰略安排，增強文化自覺，守正創新，用中國民族歌劇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樹立文化自信，不斷譜寫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絢麗華章。

參考文獻：

[1]金瑤.中國民族歌劇歷史演進與形式發展之思考[J].樂府新聲（沈陽音樂學院學報），2022（03）：74-79.

[2]趙欣，翟慶玲.中國新歌劇與當代歌劇藝術創作的傳承與發展——從黎錦暉的兒童歌舞劇談起[J].當代音樂，2021（10）：79-81.

[3]滿新穎.初顯端倪的歌劇思維——論黎錦暉的歌劇觀[J].音樂研究，2006（03）：50-57.

[4]卜曉蕾，張東升.新時代文化藝術創作的守正創新之道[J].人民論壇，2021（26）：104-106.

[5]王耀華.音樂守正創新與國家文化安全[J].音樂研究，2021（04）：102-111.

[6]徐文正.春風吹放花千樹——新時代中國民族歌劇創作述評[J].音樂藝術（上海音樂學院學報），2020（01）：20-3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