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麟和他的馬世界

文／余徐剛

▲《五馬圖》

中外繪畫史上，動物題材多如繁星，而馬占據(jù)主要地位。在古代，馬與人的關系親密，它們不僅是重要的交通工具，還是人們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友，在人類生活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中國馬畫始于唐朝，因為唐太宗李世民酷愛馬，致使馬畫盛行，隨之出現(xiàn)了曹霸、韓干、閻立本、李緒、陳閎、韋偃等一大批馬畫大家。到了宋代，馬畫技藝已經(jīng)非常成熟，李公麟成為當時“馬畫第一人”。

李公麟

他是北宋畫家，字伯時，號龍眠居士，出身名門大族，自幼受到良好的藝術熏陶，好古博學，最擅畫馬，大膽創(chuàng)新，自成一家。他把“白畫”發(fā)展為具有豐富表現(xiàn)力的“白描”，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被后代敬為第一大手筆、百代宗師。他的傳世作品有《五馬圖》《臨韋偃牧放圖》《維摩演教圖》等。

《五馬圖》最突出的特色是白描技法。畫家以白描的手法畫了五匹由西域進貢到北宋天駟監(jiān)的駿馬。每匹馬神態(tài)不一，各由一名奚官或圉人執(zhí)轡牽引。其中有人身著西域裝束，有人穿著漢人服飾；雖然每個人的外貌、神情、姿勢不同，但作為管理馬匹的官員，在氣質上卻顯現(xiàn)出了相似之處。每組人和馬的旁邊有書法家黃庭堅簽題，包括馬的名字、年歲、產地、進貢時間等，馬名分別為“鳳頭驄”“錦膊驄”“好頭赤”“照夜白”，第五匹馬佚名，經(jīng)考證可能為“滿川花”。

畫家用線條和濃淡墨色描繪馬匹和人物，白描技法高超，使畫面不僅有極強的寫生感，還有清新脫俗的高雅感。這幅畫體現(xiàn)了文人畫追求的藝術審美——簡潔明快，雅致境深。畫家用筆簡單，直接勾勒馬匹及人物的形象、動態(tài)，線條變化自如，整體不多加施染，墨色濃淡，恰如其分，讓五匹行進中的駿馬氣質與毛色等既有區(qū)別，又均躍然紙上。書畫評論家鄧椿在《畫繼》里寫道:“吳道玄畫今古一人而已，以予觀之，伯時既出，道玄（吳道子）詎容獨步。”也就是說，吳道子的線描畫到了時代的頂峰，而李公麟的白描掃去粉黛，猶如群龍之首，無出其右，成為天下絕藝矣。